“小月亮，你在干嘛？”月白的腰身從后面被箍住。

“我在給一一做蛋糕，去年的今天，我們把它撿回來的，還記得嗎？”

他當然記得，本來之前還想提醒她來著，被之前的鬧劇給攪得忘記了。當初她說要帶一一回家，還是因為說了讓他當爸爸他才同意的。但他還是不高興，這只狗比他幸福多了，有小月亮給它親手烤蛋糕。

“不行，我們過生日的時候，你也要親自烤蛋糕。不然就把一一扔出去。”季北里義正言辭。

在沙發上睡覺的一一聽見自己的名字伸頭抬眼一望，又繼續趴著。

月白已經對他這個醋壇子見怪不怪了：“你連狗的醋都吃，小心一一咬你。”

季北里繼續撩風點火：“那在你心里，一一重要還是我重要?！?

他的問題讓人哭笑不得：“你干嘛要去跟一只狗比？”

“你就老實回答誰更重要嘛？”

“一一。”

季北里這下徹底不高興了，原來他真的不如一只狗討喜。

月白放下手里的面糊，轉過身來正對著他：“這就不開心了？哎呀，我逗你玩兒呢，當然是你更重要，人比狗重要?！?

“那我和寧小遠呢？誰更重要？”

她就知道會有這個問題等著她，她不想說話，轉回去繼續攪拌面糊。

季北里盡管內心失落和不安，但還是識趣地走開了。他覺得她不好回答，至少也說明在她心里，自己和寧小遠同等重要，才讓她無法作出選擇。

烤箱“?！钡囊宦暠硎咀约和瓿闪巳蝿眨掳撞呕剡^神來，不知不覺她已經在廚房站了一個小時。她在蛋糕胚上做好簡單的裝飾，就算制作完成。

“來咯！小一一，你的生日小蛋糕來咯?！?

小壽星今天穿著漂亮的粉色公主裙，頭戴皇冠，白色的耳毛被扎成小辮子，從背影看像一個真實的小姑娘。

說起來為什么要給一只公狗穿裙子，還挺搞笑的。最初給它買的都是公狗的服飾，但它總是自己脫下來咬壞，然后又偷偷藏在自己的窩底下。

一開始還以為它是因為磨牙才咬的，直到有一次帶它出門，在寵物店遇見了一只穿公主裙的漂亮母狗，它激動得撲了上去扒拉人家的小裙子。

這還得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想侮辱母泰迪，此等傷風敗俗的事情，雙方家長都及時進行了制止。母泰迪的主人著急忙慌抱著它走了。

這時候，一一眼睛精光一閃，又發現了寵物店貨架上掛著的一款公主裙，直直地跑過去旁邊坐下。

“怎么了一一？”月白好奇地過去看。

一一抬起爪爪指了指那件小裙子。眼巴巴望著。

“你喜歡這條裙子？”

一一連連點頭，乖巧地坐好，眼神充滿期待。

季北里在后面一本正經地說：“不行，一一你是男孩子，不能穿裙子?！?

一一見不同意給它買，死活賴著不走了，后腿一蹬，直接趴下了，可憐巴巴的小眼神也不看人了。

最后當然還是得償所愿了。

月白是這么勸季北里的，說狗狗其實根本就不是根據衣服來判斷男女的，穿上裙子別人也看不出來它是公是母，況且不是要帶一一去絕育了嗎，絕育后你說他是公還是母。

季北里拋下一句：“你就慣著吧。”自己走了。

留下一一還等著有人給它換上新裙子它才肯走。惹得寵物店的工作人員都笑話了它好長一段時間。

一一已經端正地坐在沙發上，一臉期待地盯著擺在它面前的狗蛋糕。

季北里則還在沙發角落里賭氣。

“一一，快去叫爸爸過來給你切蛋糕。”

一一秒懂，屁顛屁顛跑過去，用爪子掏他的手，想把他拉過來。

季北里也知道這是小月亮給的臺階，他要是不順著下來的話，場面還會繼續尷尬。

月白帶頭唱了生日歌，季北里也跟著唱起來，歌不歌的根本不重要，一一只想快點吃上蛋糕，口水都流出來了。

好不容易歌唱完了，一一激動地跳上茶幾，準備開啃，卻被人扼住了后脖頸：“等等，媽媽先拍張照片。”

照片最后被月白發在了微博上，一男一女，一只小白狗擠在中間。照片上的男主角還沒有展開笑顏，女主角在嘟嘴賣萌，只有那只泰迪精對著面前的蛋糕兩眼放光，舌頭吐出，哈喇子流了一地。

季北里是在看到她的微博動態后才變得開心起來的，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她第二次發他的照片，上一次是他打籃球的時候。

遠在巫嶼的寧小遠和花苗苗自然也都看到了這張照片。

他們這次默契地點了個贊，什么也沒有說。

不知怎么的，花苗苗心底里悶得難受，好像下一秒會有一個魔鬼沖出來。

而寧小遠看上去依然云淡風輕，但內心苦水翻涌。

他收到了苗苗的微信：你還好吧？

他回：嗯，怎么突然這么問？

苗苗：晚上去沙灘喝酒？

他回：好。

不同于酈城的天寒地凍，巫嶼的冬天還是很溫暖，海水拍打在腳背酥酥麻麻的，一點不覺得冷。

迎著風并列而站的兩個人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寧小遠，你不痛么？”花苗苗的話打破沉寂。

“嗯？”海邊風浪聲太大，寧小遠沒太聽清。

花苗苗圈起手心，朝著他大喊：“寧小遠！你感覺不到痛么？”

這下他聽清了，也知道她想說什么，但他保持沉默。

花苗苗繼續沖他喊：“你到底圖什么?。恐档脝?？”

“我答應過奶奶要照顧好她?！北淮林行氖碌膶幮∵h，內心的苦水就像這海浪一樣洶涌奔騰，但這絲毫不會表現在臉上。

“奶奶？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孫女根本不喜歡她欽點的這個孫女婿，她還會不會把你們捆綁在一起？她可真是自私啊，憑什么要你犧牲自己的幸福去保護她的孫女兒。說到底她們都是自私的人?！?

花苗苗覺得自己的痛苦不比寧小遠少，她的話同時也放大了寧小遠的痛苦，她就是想讓他清醒一點。

“別說了，小白和奶奶沒有錯，我是心甘情愿的?！?

花苗苗當然知道愛而不得的滋味，但她沒想到她心里的白馬王子寧小遠在她秋月白這里居然這么卑微。

她冷笑一聲：“你醒醒吧，從我第一次見到季北里，我就知道她喜歡的人出現了，那個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