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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長三角地區的經濟分化趨勢與經濟發展新動能的形成

一、長三角地區經濟分化的趨勢

當前我國經濟進入新常態的一個典型表現是經濟分化趨勢不斷增強,程度不斷加深,效應也不斷顯現。這種分化趨勢不僅體現在較為宏觀的地區增長層面,而且體現在中微觀的行業和企業層面。本小節將對長三角地區2010年以來的經濟增長情況,分別從區域、行業和企業三個層面進行比較分析,進而揭示該地區的經濟分化趨勢。

(一)區域增長分化趨勢

從全國的增長格局來看,東部沿海地區經濟強勢企穩回升,中西部地區經濟增長加速追趕,而東北等地依然困難重重。表2-3是全國各省份按不變價計算的地區生產總值增速,其中,2016年各季度增速使用折線圖進一步加以刻畫(見圖2-10)。從表2-3可以看到,部分地區經濟增長動力不足,尤其是一些資源型、傳統重化工型省份。比如,遼寧、山西、黑龍江、吉林2015年地區生產總值增速位列全國最后4名。2016年第一季度的資料顯示,遼寧、山西、黑龍江三地的增速排名仍然墊底,而且遼寧首次出現了負增長,這在全國也尚屬首例。這意味著,過去依托本地資源的消耗型發展路徑已經越來越難以維系。東部地區經濟增長企穩回升,中西部地區一些省份的經濟追趕步伐加快。2015年,經濟增長較快的省份有重慶、西藏、貴州、天津、江西、福建等,地區生產總值年增長率均在9%以上,而且這種快速增長的趨勢也延續到了2016年。以上海市、江蘇省、浙江省為代表的長三角地區,經濟增速均高于全國平均水平(6.7%,2016年),保持了穩定的中高速增長。

表2-3 2010—2016年全國31省按不變價計算的GDP增速(%)

續前表

資料來源:國家統計局。

圖2-10 2016年各季度全國各省份GDP增速情況

資料來源:國家統計局。

從長三角地區內部的增長格局來看,不同省市的經濟增長也存在差異。以2016年地區生產總值的季度平均增速為考察視角,江蘇省增長最快,浙江省次之,上海市最末,增速分別為8.1%、7.5%和6.7%。2010年至2016年,長三角地區GDP增長率的平均降幅為36.2%,略低于全國平均水平36.8%。其中,上海市、江蘇省、浙江省的降幅由小到大依次為34.9%、36.2%和36.9%。此外,從近幾年長三角地區的經濟總量看,江蘇省占了半壁江山,浙江省約占三成,上海市僅占兩成左右(見圖2-11)。總體看來,我國的區域經濟增長格局正在加速分化,長三角地區作為東南沿海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其分化趨勢所產生的影響不容忽視。為更加細致地考察長三角地區的經濟分化趨勢,我們接下來將從行業和企業層面分別做進一步的分析。

圖2-11 2000—2016年長三角地區經濟總量情況

資料來源:中經網統計數據庫。

(二)行業結構分化趨勢

隨著產業結構調整向縱深推進,長三角地區三次產業分化的趨勢更加明顯。圖2-12是上海市、江蘇省和浙江省近年來的三次產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的情況。從圖2-12可以看到,在兩省一市當中,第一產業增加值比重均是最低的,而且呈現持續下降趨勢。尤其是上海市,第一產業增加值占比已經降至0.5%以下,第二產業與第三產業增加值比重的背離趨勢也逐漸顯現。事實上,上海市在2007年前后就開始出現二三產業分化現象,并且這種分化趨勢愈加明顯。截至2016年,上海市第二產業增加值比重和第三產業增加值比重分別為29.1%和70.5%。而江蘇和浙江兩省,從2015年起,第三產業增加值比重也開始超過第二產業,二者的分化也呈現出逐步擴大的趨勢。2016年,江蘇省和浙江省的第三產業增加值比重均超過了50%,第三產業在地區經濟增長中顯現出愈加重要的作用。結合工業化發展階段理論,上海市顯然已經達到后工業化水平,而江蘇省和浙江省仍然正在向后工業化階段邁進。

圖2-12 2000—2016年長三角地區三次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情況

資料來源:中經網統計數據庫。

表2-4是長三角地區主要行業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產值的增長情況。從表2-4可以看到,采礦業、高耗能行業的生產增速降幅較大,而高技術產業則增長較快。2014年,蘇浙滬的采礦業產值增速分別為-15.4%、-1.9%和3.4%,到2015年,則進一步降至-23.0%、-13.4%和-4.9%;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也由2014年的-4.9%、-3.0%、0.1%大幅降至2015年的-19.9%、-9.1和-16.8%。其他如石油加工、煉焦和核燃料加工業,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等也都出現了不同幅度的增速下降。而且,這些傳統的高耗能行業基本上都處于負增長狀態。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2015年,蘇浙滬地區的高技術產業總體上都保持了較高的正增長。其中,醫藥制造業產值增速分別為5.3%、13.4%和8.2%,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產值增速分別為0.1%、7.9%和7.1%,儀器儀表制造業產值增速分別為2.1%、1.4%和13.9%。此外,從服務業內部來看,2015年,住宿和餐飲業、金融業、其他服務業增加值增速分別為9.4%、13.7%、15.9%,均超過同年地區GDP的平均增速(7.8%),而批發和零售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房地產業增加值增速則低于地區GDP平均增速。服務業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數據庫。

表2-4 長三角地區主要行業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產值增長情況(2014—2015)(%)

續前表

續前表

資料來源:根據蘇浙滬各年統計年鑒的相關數據整理。

(三)企業績效分化趨勢

企業績效是反映市場活力的重要指標。但市場是瞬息萬變的,只有緊跟市場、善于創新的企業才能展現蓬勃生機,而管理僵化、對市場反應遲鈍的企業往往容易出現產能過剩,陷入經營困境。尤其是在經濟下行區間,這種企業間的分化趨勢特別明顯。表2-5是長三角地區兩省一市規模以上工業企業中國有企業和私營企業的利潤總額情況。從表2-5可以看出:一方面,2010年以來,國有企業利潤總額在蘇浙滬三地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降,而私營企業則呈現良好的發展勢頭;另一方面,在長三角地區內部,江蘇省私營企業的盈利規模要顯著高于上海市和浙江省,而上海市國有企業的盈利規模則要遠低于浙江省和江蘇省。事實上,長三角地區民間投資近年來也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下滑,但私營企業仍然獲得了較快發展,這說明長三角地區的私營企業顯示出了很強的適應和轉型能力。同時,還要指出的是,盡管國有企業效益在總體上的表現并不樂觀,但其中仍有部分企業按照市場規律進行了轉型升級,重新煥發了生機。例如,徐工集團加快推進制造轉型,其平臺下的徐工環境公司,圍繞“環境保護產品銷售+環境污染治理服務”兩大業務,2016年實現了7.11億元的銷售收入,同比大增160%。在2016年發布的《中國500最具價值品牌》《中國500最具價值品牌》由世界品牌實驗室主辦的“世界品牌大會”定期發布。分析報告中,徐工以430.81億元的品牌價值位列第65位,居中國工程機械行業之首。

表2-5 長三角地區規模以上工業企業中國有和私營企業利潤總額情況(單位:億元)

資料來源:根據蘇浙滬2011—2016年統計年鑒的相關數據整理。

為更直觀地考察長三角地區企業績效的分化趨勢,將上海市、江蘇省和浙江省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總額按年份進行加總,從而得到長三角地區整體各年的利潤總額情況(見圖2-13)。根據圖2-13,長三角地區私營企業利潤總額要遠超過國有企業,而且,私營企業利潤總額呈現穩步上升趨勢,國有企業利潤總額呈現逐步下降趨勢。盡管利潤總額難以刻畫企業績效的全部細節,但圖2-13所描繪出的“一升一減”趨勢,足以在總體上反映出長三角地區企業間的經營效益分化現象。

圖2-13 2010—2015年長三角地區國有與私營企業績效分化趨勢

注:長三角地區各年的企業績效是根據表2-5中上海市、江蘇省和浙江省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總額按年份加總而來的。

資料來源:根據蘇浙滬各年統計年鑒的相關數據整理。

二、破除預算軟約束與促進經濟分化

(一)經濟分化的必然性和必要性

從經濟理論角度看,分化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經濟增長速度高位下行后的必然結果,反映了我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所產生的經濟效應。這是因為,在經濟從高增長向低增長的周期性轉換過程中,受需求由擴張期向收縮期轉變的影響,產業結構、企業績效、產品創新等將發生相應變化。第一,在高增長的繁榮時期,受快速擴張的需求拉動,資源往往會根據盈利信號向高收益的產業集中,這種投資的趨同,必然會帶來產業結構的同構化。而進入需求收縮的增長周期后,過大的產能便會爭奪不斷縮小的市場容量,表現為嚴重的產能過剩和過度競爭的格局,殘酷的市場競爭必然帶來產業內、地區間企業的業績分化。第二,在高增長的繁榮時期,受急速擴張的需求拉動,產業內的每個企業都可以占有一定的市場份額,都可以生存下去而不被強制逐出市場。但在需求低迷、產能嚴重過剩的產業中,只有效率高的企業才能存續下來,出現“市場份額向品牌企業集中,效益向規模企業集中”的分化現象。第三,在高增長的繁榮時期,巨大的市場需求使產業內的企業不需要通過創新,甚至不需要提升成本效率也能安然無恙地生存。而在需求低迷時期,有的企業會為資源尋找新的去處,從事新產品、新商業模式的創新;有的企業成為僵尸企業,縮頭冬眠;有的企業則停滯在原處,指望著經濟周期中景氣度上升時刻的到來。上述這些情況形成的分化趨勢,顯然是市場規律使然。

此外,推動經濟加速分化,也是加速新動能崛起的出發點和前提。因為在擇優分配的規則下,如果嚴重的過剩產能不能消除,效率差的企業不能順利退出市場,市場就不能出清,大批僵尸企業就要繼續占用或者消耗物資資源、信貸和市場,而優秀的企業就不能獲取更多的發展資源,經濟發展的新動能就不可能崛起,最終將阻礙增長質量和效益的提高。因此,促進經濟分化對于形成新的發展動能而言極其必要。只有加速推進經濟分化進程,才能進一步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最大限度地降低改革成本,進而重塑經濟增長的新動力。

(二)促進經濟分化的根本原則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設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也應當清醒地認識到,與演進了兩百多年的發達國家的市場相比,我國目前的市場發育無論從成熟度來看,還是從健全性來看,都是遠遠不足的。在我國的市場經濟建設中,影響市場出清的一個關鍵性障礙就是預算軟約束機制,它也是阻礙經濟分化的主要的制度性力量。預算軟約束這一概念最早由亞諾什·科爾內(Janos Kornai)提出,其定義是社會主義國家的政府持續救助入不敷出的企業。參見亞諾什·科爾內:《短缺經濟學》,張曉光等譯,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1986。預算約束不硬,政府就不能不承諾給虧損的國有企業“輸血”,因而就無法讓資源按照市場競爭規律實現自由流動,無法淘汰落后產能和低效企業。如果市場主體在投資決策時,從不擔心失敗后的退出,以及不用擔憂被追究決策責任,那么也就根本無法驅動資源自動進入創新領域,反而會使國有資產流失、銀行出現呆賬壞賬等經濟風險日益加劇。

實際上,推進經濟分化的根本原則,就在于破除預算軟約束。首先,破除預算軟約束有利于降低企業杠桿。一般來說,在正常的競爭性市場當中,企業投資支出受其債務杠桿的約束,二者呈負相關。但在預算軟約束機制下,由于有政府救助,企業往往不存在破產威脅,企業經理人在進行投資決策時就會將這一因素考慮在內,這本質上是增強了企業經理人的風險偏好,從而導致企業產生過度投資。換句話說,預算軟約束下的債務杠桿完全失去了對企業投資行為的制約作用。因此,降低企業杠桿必須從根本上破除預算軟約束這一關鍵因素。其次,破除預算軟約束有利于去除過剩產能。實際上,國有企業產能嚴重過剩與其過度投資行為有著直接的關聯。因為過剩產能的產生,反映的是實體經濟中供求結構失衡的問題。而問題的背后,其實是國有企業的投資沖動。如果預算約束不硬,那么這種投資沖動就會轉化為實際發生的過度投資行為,從而引致供求失衡。從這個意義上講,破除預算軟約束對于去產能而言,無疑具有極大裨益。最后,破除預算軟約束有利于完善法治化營商環境。2016年年底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強調,“要建設法治化的市場營商環境,加強引進外資工作,更好發揮外資企業對促進實體經濟發展的重要作用”。法治化的市場營商環境,是真正實現各類市場主體平等競爭的前提,但其中的關鍵,還在于切斷國有企業與(地方)政府之間的預算軟約束紐帶。

三、促進新動能形成的國際經驗和政策措施建議

(一)從國際經驗看促進新動能形成的不同路徑

1.美國:供給學派的減稅主張與實踐

美國經濟新一輪增長始于1983年,到2007年國際金融危機發生前夕,整整持續了25年。事實上,20世紀70年代的美國經濟發生了嚴重的“滯漲”,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美國經濟逃出衰退的泥潭并實現了長達25年的繁榮呢?如果僅從產業政策角度來看,那就不能不提里根新政。基于供給學派的理論主張,里根新政著重從供給側推動經濟發展。其中,一項最重要的措施就是實行大規模的減稅。在1981年至1989年間,里根政府將個人所得稅降低了25%,并增加個人所得稅免征額,邊際稅率由11%~50%共14個稅率級次調減為15%、25%和35%共3個稅率級次;同時,縮短廠房、設備等固定資產的折舊年限,將公司所得稅稅率由15%~46%調整為15%~33%。為了實現減稅基礎上的財政平衡,里根政府也相應地削減社會福利等非國防領域的政府開支。由于凱恩斯主義在經濟滯漲面前束手無策,新古典自由主義在這一時期重新占據上風,因此,減少政府干預、鼓勵自由競爭也成為里根政府執政時期的突出表現。其針對管制機構決策行為制定的五條政策原則,明確規定所有新的管制均要進行成本—收益分析,并由副總統領導的放松管制特別小組復審和評估主要管制計劃。這一時期,美國政府相繼放開了對航空、交通、天然氣等行業的行政管制,且放寬了銀行業的市場準入條件。政策效果是明顯的,美國GDP增長率從1983年迅速回轉,直到里根任期結束的1989年,7年間實現了平均4.4%的經濟增長,同時,失業率穩步降低至5.3%,而通貨膨脹率也控制在一個合理的水平。

2.德國:制造業為主的實體經濟托底

20世紀90年代前后,隨著經濟全球化開始興起,德國等發達國家的勞動密集型產業逐漸向發展中國家轉移。同時,由于德國統一導致整體收入下降,國內有效需求不足,部分行業產能過剩嚴重。在經濟衰退的嚴峻形勢下,德國政府并沒有采取大規模的需求刺激計劃,而是將重點放在供給側,通過減輕企業和個人稅負、控制貨幣供給、減少公共開支等手段來激發增長要素的潛力。更具體地說,在減輕稅負方面,德國政府從1986年開始啟動稅制改革,對大部分中小制造企業免征營業稅,將固定資產折舊率從10%提高到20%波士頓咨詢報告.從國際經驗看中國的供給側改革——針對供給側改革路徑的國別研究:統籌兼顧、創新發展.http://doc.mbalib.com/view/e6b752c065e97796d466 faf7d0f3b7eb.html.,同時維持相對穩定的工資水平以減輕企業經營成本。在控制貨幣供給方面,聯邦銀行將2%確定為通脹警戒線,堅持以持續穩健的貨幣政策抑制通貨膨脹,專注德國馬克的幣值穩定。在減少公共開支方面,限制財政支出增長率不得超過3%,削減過多的社會福利(比如哈茨計劃福利改革),鼓勵勞動者加強自身的人力資本投資(如雙軌制教育等),以增強勞動力市場的靈活性。不難看出,上述一系列改革政策大多是圍繞德國自身的實體經濟開展的,始終以提升制造企業的競爭力為關鍵目標。從改革的成效來看,1994年起德國經濟回暖,GDP增長率從1993年的-1.0%回升至2.5%,年通脹率從1992年的5.1%降到了1995年的1.7%。數據來源于世界銀行數據庫。同時,制造企業的產能利用率得到大幅提高,產品品質也得以相應提升,極大地增強了“德國制造”產品的出口競爭力。可見,穩定而強大的實體經濟是德國經濟穩定增長的動力和基石。

3.日本:從高速增長到“平成蕭條”

從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到20世紀70年代初期,日本經歷了高速的經濟增長,但從70年代后期開始,日本經濟增長出現顯著放緩。在由高速增長向低速增長轉換的同時,日本的產業結構也發生了深刻變化。一方面,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的日本一直是技術進口大國,而隨著經濟發展水平提升,其與歐美國家間的技術差距不斷縮小,技術追趕的邊際效應遞減,加之歐美國家有意識地限制對日本的技術出口,大量資金不能有效地流入創新集聚的新興產業,而是涌入股市、房地產市場。另一方面,隨著石油危機造成的能源價格和工資快速上漲,日本主導產業從鋼鐵、造船、石油化學等高耗能產業轉到了汽車、電子等加工組裝型產業,經濟增長的主要驅動力也由投資轉向出口。然而,日益擴大的出口也激化了日美間的貿易摩擦,導致了《廣場協議》的簽訂,從而發生了嚴重的日元升值蕭條問題。在這種形勢下,日本政府提出要將經濟結構從出口型轉向國際協調型,出臺了一系列為刺激內需的財政金融政策,以及促進規制緩和的措施。但是,日本政府將擴大內需簡單地等同于增加總需求,中央銀行大幅下調利率,大量政策性貸款和財政投資投向了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公共工程。盡管金融和財政擴張刺激了國內經濟景氣,但通過擴大內需來消除貿易摩擦的強烈意識實際也不可避免地導致了政策轉換滯后,帶來了貨幣超發和經濟過熱,從而助長了經濟“泡沫”。根據相關資料,1985年日經平均股價為1.2萬日元左右,隨后迅速攀升,到了1989年年底創下了3.8915萬日元的歷史最高紀錄;1986—1990年間,日本商業用地的價格也以每年10%以上的速度增長。可以說,當時的日本對泡沫經濟是缺乏必要的認識和警惕的,而當意識到資產價格膨脹之后,又采取了“一舉刺破”的做法,直接導致了日本的整個經濟“硬著陸”,從而迎來了被稱為“平成蕭條”的長期低迷時代。

(二)促進新動能形成的政策措施建議

根據本章所梳理的邏輯框架,從質與量、內與外、新與舊、大與小這幾對主要矛盾切入,對促進新動能形成的政策建議進行思考是有益的。具體而言,我們提出如下建議。

在質與量方面,經濟發展新常態下結構變化的表象是比重和數量的變化,本質特征則是結構優化下的提質增效。因此,既要破除預算軟約束,鼓勵收購、兼并、重組,讓僵尸企業在競爭中被自然淘汰,實現市場出清,也要以精準的產業政策引導經濟分化和資源流動,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推動產業向中高端邁進。

在內與外方面,必須基于中國龐大的內需市場,重構以我國為主導的全球價值鏈。這一戰略的內涵特征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要基于我國不斷成長的龐大的內需優勢,把各種生產要素“高水平地引進來”,即利用國內巨大的內需大力虹吸全球的人力資本、技術資本和知識資本;二是以服務于全球市場需求為出發點,“大規模地走出去”,主動地利用全球生產要素。“走出去”是要依托服務國內市場需求,利用我國巨額的外匯儲備資源,在全球范圍內大力吸收和就地利用各種先進的生產要素,尤其是我國匱缺的人力資本、技術資本和知識資本。

在新與舊方面,經濟新常態下發展動力變化的表象是投入要素的轉換,本質特征則是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而貫穿經濟發展新常態始終的分化邏輯是,有效益、有質量、環境友好的速度提上去,無效益、低質量、高污染的速度降下來。目前,依靠增加物質要素投入的增長路徑已難以為繼,只有進一步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才能形成經濟發展新動能。而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經濟增長新舊動能的轉換,既要靠優化資源配置,推動資源從低效率企業、部門向高效率企業、部門轉移,也要靠密集的研發投入和高強度的技術創新,促進關鍵共性技術的廣泛應用。

在大與小方面,要通過優化新常態經濟中的產業組織等外部環境來振興實體經濟。除提高質量、創建品牌、創新驅動等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措施外,發力產業組織優化,推進大中小企業協調發展,也是振興實體經濟、構建發展新動能的直接有力的措施。一方面,要不斷提高行業內大企業素質,提高規模效益;另一方面,也要在市場準入、要素配置等方面創造條件,使中小微企業更好地參與市場公平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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