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由赹就把石頭放到床頭邊上,第二天醒來,就對上了一雙泛著水光的金眸……
由赹收回思緒,發現自己已經到家了,單身男人的窩總不會干凈到哪去,他從床上的衣服堆里找出睡衣,將僅剩一只的鞋扔進了垃圾桶,轉身洗澡去了。
洗澡出來,由赹坐到床上,閉上眼,眼前就出現了一本沒有封面的書,書頁自動翻開,由赹進入了一個渾濁的空間。
出生時,他的意識里就出現了這樣一個殘破又模糊不清的空間,隨著他的長大,這個空間逐漸清晰。
同時,也看到了這個殘破空間的過去。
他成為了奇門遁甲的新主人。
奇門遁甲是一本秘術奇書,為玄學至寶。
書中著有五行八卦,九宮九星,并且擁有獨立于現實世界的書中境。
因為奇門遁甲上一任主人的疏忽,書中境中十二位神全部出逃到現實世界中,導致書中境成了現在這副破敗的模樣。
由赹成為奇門遁甲新主,就必須要將十二位神找回來,否則只能跟著奇門遁甲一起消亡。
由赹重重嘆著氣,幾年過去案子辦了不少,有關于十二神的蹤跡,卻是兩眼抹黑,丁點消息都沒有。
——
早晨,由赹拎著豆漿油條,踩點出現在局辦公室,小張腫著臉跟他打招呼:“早啊,由辦事。”
“早。”由赹回到自己的位置,剛剛坐下就被辦事處處長林敞亮揪著耳朵吼:
“由赹你又遲到!!!”
由赹黑著臉往后撤:“你眼睛是專門用來裝眼屎的嗎?老子踩著點呢沒遲到!”
“你又頂撞上司!”
“我還謀殺上司你信不信!”
“不信!由赹你是不是真的特別窮?上班時間你穿個拖鞋來算怎么回事?”
“麻痹。”由赹抬腳對著他的領導就踹過去,他平生最恨別人拿他名字里的赹字跟窮擺一起了:
“老子的赹是走勻赹!不是寶蓋頭的窮!”
林敞亮林處長摸著自己的中分頭,被吼得十分無奈:
“行了行了,大不了不算你遲到,還跟我急眼起來了。”
由赹擺出一張報銷單:“我的鞋昨天出任務的時候沒了,局里要不給我報銷,那我就天天穿拖鞋上班了。”
“你就一雙鞋?”
由赹抖抖腿:“就一雙,好幾十買的。”
“你就摳吧你,就一雙鞋穿好幾年你也不嫌臭。”
林處長說:
“平時工資福利也不低,酬金也沒少給你,你說說你來局里幾年了?連個房子都沒買,更別說女朋友了,今年也二十五了吧?就你這破T恤牛仔褲再加42碼爛拖鞋的屌絲樣,哪家姑娘看得上你。”
由赹被念叨得耳朵都長繭了,他一邊吃油條一邊點頭,末了怕他喉嚨干,還特地貢獻出了自己的豆漿:“喝嗎?潤潤喉嚨。”
“我不喝,你自己喝去!”
由赹掏了掏耳朵,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你瞎操什么心,巡你的班去吧,林處長。”
林處長圍著他走了兩圈,擺明了不信:“有喜歡的了?誰啊?哪個單位的?”
由赹白了他一眼:“一把年紀了能別八卦嗎?”
林處長:“不愿說?那就是編的。”
“沒編,一個金發水眸的大美人來著。”,由赹被問得煩,就半真半假道。
“金發水眸?老外啊!”,林處長皺了皺眉:
“別是個騙子吧,外國妞能看上你?”
這天沒法聊了,由赹木著臉回:
“人家沒看上我,昨還讓我癩蛤蟆不要吃天鵝肉呢!”
本來是想把人打發走的,沒想到他這話一出,林處長頓時憤怒了,兩條嚴肅的眉毛橫著:
“一個老外?還看不上我們公務員?什么東西!她是誰,你告訴我,我去教育教育她,在我們的地盤,就由不得她這么囂張知道吧,缺教育呢!”
由赹崩潰地捂住臉:“求您了叔,讓我自己靜靜地撫平心中的傷口好不好?”
“唉。”林處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大不了咱們找本地的姑娘,這老外不要也罷。”
“林敞亮!”
“好好好,我走了,你慢慢療傷吧。”林處長一出去,就把小張喊進了他的辦公室。
過了兩分鐘,小張納悶地從處長辦公室里走出來,來到由赹的位置那,摸著腦袋問:“由辦事,我們昨天有遇到外國人嗎?”
由赹眉心一突:“什么意思?”
小張說:“剛剛林處長問我,昨天有沒有見過一個金發水眸的外國妞。”
由赹:“......”
由赹寫完任務總結報告,就跑到茶水室里,把柜子最高處的茶包都捅破了灌咖啡粉進去,然后再一包一包放回去。
午休過后,打算喝杯下午茶醒醒神的林處長,突然發出驚天嚎叫,拎著茶壺要過來砸人,結果卻撲了個空。
他扯過旁邊小張的衣領問:“由赹呢?”
小張腿發抖:“說說說.......說請假買鞋去.......了。”
“看他回來我怎么收拾他!”林處長氣得說話聲音都是顫的,這么多茶包都被毀了,心里疼得滴血。
此時溜班的由赹正穿著新買的軍綠色解放鞋,蹲在求子街里頭擺算命攤呢。
求子街是一條歷史悠久的文化街,古時候的求子廟、算命攤、紅娘樓都集中在這條街。
不過現在新時代科學思想深入人心,年輕人一般都不會往這走了,平時還在求子街上走動的也只剩下老人和攤販,以及一些外地來的游客了。
由赹也沒有徹底掉錢眼去,心里記著自己的陽遁局的辦事員,這會出攤,都戴著口罩,他大大咧咧地盤腿坐在地上,前面一張搖搖欲墜的破桌,桌上擺著一副銅錢,簡單又低調。
“小師傅,你會卜卦?”,一位柱著拐杖的老奶奶停在了小攤前,眼看著面色青白,眉間死氣縈繞,是死期將至的征兆。
由赹忙斂起眉,搬張小板凳讓她坐下:“奶奶,您要卜哪種掛?我這一百一掛,不論難易。”
旁邊有些來游玩的路人都在窸窸窣窣的小聲議論說,這些神棍又來騙老人錢了。
由赹充耳不聞,只是溫和地看著面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