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起來!不收絕交!”
摸魚子胃里一陣翻騰,忙屏息凝神,一臉嚴肅的看向閑漁子
閑漁子也知道自己這事兒不地道,索性飛起一腳一踢烤魚,愣是把烤魚踢到那邪修身上去了。
接著,摸魚子拽著閑漁子袖子,身形只一閃,轉(zhuǎn)瞬就到楊彥幾人還要往后的所在去了。
摸魚子信誓旦旦的向閑漁子吐槽道:“我敢說,我懷孕那會…都沒有這么想吐過。”
閑漁子還來不及答話,楊彥就大驚失色道:
“懷孕?搞么子?師父你不是男的…?”
摸魚子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才是男的!”
楊彥摸摸鼻子,無奈道:“師父,我就是男的啊。”
他自從見了摸魚子,就沒看出來她是女的。
先不說這人性格挺強勢,長相也英氣,聲音還挺低,單胸前太平個比他高這兩點,就夠他誤會了。
“行了,不扯這些有的沒得。你們找我干啥?我剛尋思來找閑漁,你倆就擱這叫喚。我看你倆腦子有毛病。”
“叫我出來證明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放小心憋壞菊花!天天扯一堆有的沒的,我就沒一天省心。”
摸魚子自知自己口誤,不耐煩的擺擺手,瞪二人一眼問道。
“證明?…方才我沒叫您啊…前輩…”時誨迷茫了。
“格老子的,我逍遙宗祖師爺。”摸魚子看他磨磨唧唧的就覺得有股火氣往上竄,當即嗆聲道。“你怕不是年紀大了老年癡呆!上一秒說的話下一秒就忘。”
閑漁子做和事佬拽摸魚子袖子:“脾氣別那么急躁…平心靜氣,逍遙宗山門前的不爭無為虛靜守一都是你寫的,沒道理你自個兒不做…”
摸魚子深呼吸兩口,平緩了半天心情,扯扯嘴角,道:
“咸魚你長得好看,說什么都對。”
“…等等等等…下”時誨腦子沒轉(zhuǎn)過彎來,轉(zhuǎn)過彎來后說話都結(jié)巴了。
“你你你你…是…”
“別磨嘰的說話,我聽著杠難受的。”
摸魚子一臉嫌棄。
“…行了行了,您先難受會。時小友是杠精派的。他那邊什么情況你也曉得,剛才人家抬杠就一順嘴的事兒…”閑漁子拍拍摸魚子肩膀,安慰道。
“閑漁!你變了!你居然騙我!”
摸魚子后退兩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幽怨的看向閑漁子。
“你不喜歡我了…嚶嚶嚶……”
“你抽啥瘋?我啥時候騙過你?”你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閑漁子一臉不明所以,忍不住也后退兩步,遠離被貓抓后可能弓形蟲感染變成精神病的摸魚子。
摸魚子控訴道:“杠精派的怎么可能是結(jié)巴!”
“您說我是結(jié)巴?我還瞧您像精神病…”
時誨忍無可忍,脾氣上來也不管是不是長輩就想開罵。
嘴欠是所有杠精派人的共同毛病,忍不住,改不了。
“閉嘴,說我?guī)煾父墒裁矗磕憔退阒厘羞b宗全是精神病你也不能說出來啊!”
楊彥撲上去捂他嘴,時誨下意識一口咬了下去,疼的楊彥捂著手跳腳。
“…這叫…”摸魚子看著自己好端端的徒弟跟時誨扭打在一起,扯頭發(fā)咬人抓臉,宛如鄉(xiāng)村潑婦打架,一時接受無能,搜刮腸肚也找不出形容詞來。
“菜雞互啄…?”閑漁子思索一會,遲疑問道。
“對,子…咸魚你說的特別對,總結(jié)的很精辟。”
摸魚子肯定道。
半晌,菜雞楊披頭散發(fā),一臉血痕子過來,嚇得摸魚子還以為這是地府十八層地獄的惡鬼。
“師父,麻煩讓一下……”
楊彥飄忽穿過摸魚子,穿過村中的屋舍和躲在門縫里往外看的村民,捂住口鼻,向黎琨處走去。
他掐個訣,手中凝聚水靈力,正欲澆醒黎琨,忽然轉(zhuǎn)念一想不大對勁。
他怎么覺得黎琨這人不大對勁呢
低頭一看。
臥槽!剛才長得像神仙…現(xiàn)在長的像惡鬼
但見此人臼頭深目,灰容土貌,身材不過五尺,干干巴巴,麻麻賴賴,真?zhèn)€兒走畸磕磣。
“……”
楊彥的視覺受到了暴擊。
地上的烤魚好像都被那只叫攸戈的黑貓吃了,此時它正趴在地上吸那人,隱隱有幾道黑氣鉆入黑貓鼻孔里。
“師父…這是……?”
“哦,這貓能吃一切邪祟害人的東西,比如說不正當手段來的修為啊,怨氣冤孽氣啊什么的…這人就是修為靠魂魄啊生機什么堆到了金丹…”
“所以說…您的果子,師叔的烤魚…也是邪祟害人的東西?”
楊彥聲調(diào)顫著問道。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倆人整出來的東西那么難吃了。
“扯犢子,為師是這種人嗎?”摸魚子敲他腦門。
“我聽說你接了任務(wù),就是來殺他。你趕緊弄死趕緊完事吧,這人不是什么好餅……總歸是走的歪門邪道。”
楊彥這才回過神來,心下想起任務(wù),忙提起長刀欲斬。
“刀下留人!”
時誨突然啊的一聲大叫,躥上前來,摁住他的手。
他比楊彥修為還高,雖然走得不是大刀大斧橫砍豎劈的路子,力道也跟他不相上下。
“你精神病了吧?”楊彥怒罵道。
罵完他全身心都暢快了不少,總算報了師父挨罵之仇。
“不是,你不想知道他為什么要偽裝你們宗門收弟子?”
時誨道。
“他老巢里萬一還有邪修呢?一鍋端了不香嗎?”
楊彥思索半晌,終于承認時誨比他想的全面。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杠精本就是一種善于找漏洞抬杠的物種,想的全面,有謀有略,都是為了抬杠,他真比不過人家。
楊彥思索半晌,確認這人身上修為沒有了后,搜刮了他的空間,徹底搜了一遍身后才用試圖叫醒他。
但是……他用了不少法術(shù),這人都沒醒。
他懷疑黎琨可能被臭的有點厲害。
“咸魚師叔,來,幫個忙,告訴我什么能克您那烤魚叫醒他。”
閑漁子思索半晌,看向摸魚子。
“摸魚,上次給我的果子還有沒有吶”
摸魚子無語,從袖子里翻了翻,掏出個黑漆漆的果子遞給閑漁子。
攸戈見狀想竄上去奪,卻被眼疾手快的楊彥抱了起來。
“這就是我單身十多年的手速。”楊彥摁著貓炫耀道。
“年少精貴。”摸魚子沉痛的看了徒弟一眼,感嘆道。“少練習(xí)手速吧。”
楊彥聞聲開始不知道這是啥意思,之后突然明白了,瞬間表情扭曲。
時誨一想也覺得不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眼。
他知道這位朋友是水靈根,但沒想到水靈根也能這么…
“我沒有!”楊彥反應(yīng)過來連忙抗議。
“行了行了都知道你沒有。”閑漁子沒誠意的敷衍他,把果子切下一半碾碎塞進這黎琨嘴里。
黎琨騰的一下子坐起來,翻著白眼,舌頭外伸,干嘔兩聲。
緊接著,閑漁子又拿出來另一半果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為什么假扮逍遙宗?你背后可還有逆道的邪修?”
“不說,這個果子就是你的。”
黎琨想起剛才把他從昏迷中喚醒的味道,又酸又澀,又苦又辣,隱隱有一股陰冷的惡臭,直透靈魂,他可恥的屈服了。
“我我我說…”
“就是…逍遙宗名頭大…聽起來正派……也有不少凡人聽過…
我用這個名能招…更多人,我用他們的精氣神修煉自宮術(shù),門派沒有別人…只有我…之前還有個人被你們殺了…他們都…都不自宮…不自宮就…練不了”
他太難了
正道宗門除了逍遙宗的名號能拿出去用外,其他的宗門名字大都比邪道宗門還奇葩…
身為一個私塾都沒有上過的邪修,他還能怎么樣?他也很絕望啊!
黎琨說著說著越想越悲,白眼一翻,竟然就這么去了。
楊彥大著膽子過去試試他氣息,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沒氣了。
此時他眼還是睜著的,真是死不瞑目。
大概是因為死前沒吃點好的吧。
摸魚子見那人死了,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下,語速都不由得快了兩分。
“先不說別的,咸魚,我是來給你送酒的。”
“所以…酒在哪里?”閑漁子抿抿嘴唇,問道。
“在杠精派。我那位擅長釀酒的朋友也熱衷于抬杠,他無門無派,近日游覽到那處,順手把酒埋在了杠精派最大的那月元樹下頭,然后傳訊與我,說道了說道我不當不辭而別,又唯恐我與他動手,跑了。”
摸魚子攤攤手,玄色廣袖從手腕處下滑,露出白色的里衣與雪白的皓腕。
“……”閑漁子沉默了,她沒整明白這人想要表達什么。
“重點。”半晌,閑漁子道。
“行,這次酒一定比上次重。”
摸魚子拍拍她肩膀,實誠憨厚的一笑。
“摸魚,我是讓你說重點。”閑漁子徹底無語了。
她懷疑友人的理解能力讓貓給吃了。
“我的意思是……這位小友既然跟我徒兒關(guān)系不錯,不如捎帶我二人去一趟杠精派?”
摸魚子笑吟吟的看向一邊抓緊時間寫《五年抬杠三年強詞奪理》的時誨。
時誨沒想到倆人說著說著說他身上去,連忙抬頭道:“你為什么要去杠精派,身為逍遙宗的你難道不應(yīng)該熱愛宗門嗎?你既然熱愛你的宗門為什么還要去別的宗門拿酒?”
時誨話都說完了,才意識到眼前這人修為似乎深不可測,連忙想要捂嘴。
“行行行,我不去杠精派了行吧?酒不酒的,不喝了。”
摸魚子無語,不想跟他計較,拽著閑漁子就準備走人。
“等下,我跟友人道聲別。”
閑漁子按住她手,望向村中樗木下躲著看熱鬧的倆人道。
摸魚子點點頭,分外嫌棄的拎起攸弋的后頸,捏著鼻子跟過去。
她想去江邊洗貓,不然這貓怕是不能要了。
只希望洗貓污染不到江水吧。
時誨跟楊彥呆在原地,他思來想去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控制住抬杠的欲望,沖上前去,義正辭嚴的準備開杠。
楊彥見狀追上前去,拼命捂著時誨的嘴,誓要保證師父的耳根清凈。
二人扭打的非常好看,你扯頭發(fā)我用指甲,好看的周圍晚上沒活干的村婦都出來圍觀,誓要學(xué)二人幾招精髓回頭打架更像潑婦些。
高風(fēng)亮節(jié)的隱士陸周跟睿智沉穩(wěn)的樹神廣莫居湊在樹下竊竊私語,討論著新來村里的人的智商問題。
半晌,楊彥終于落了下風(fēng),時誨張口就沖江邊喊:
“你說不去就不去嗎?你這是失約!你考慮過酒的感受嗎?你沒有!你只想你自己!”
他是真執(zhí)著,這個品行值得學(xué)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