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一驚,轉頭看那算命先生。
那人原本的平庸樣貌逐漸褪去,化作一個長身玉立的清秀公子,正是歷容是也。
他手中拿一算命幡子,正面是天仙下凡算命測字,反面是男女平權同工同酬。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師爹?”
“對,是我,你有奔波勞碌之像。”
楊彥道:“可不嘛,我心劫不知道是啥吶。”
“你們在此地有居所嗎?”
閑漁子答道:“有。”
歷容看看周圍逐漸聚集的人群,問道:“且回居所去可好?我同你們有話講。”
三人本就沒什么事,索性同他回了在凡間盤的宅院。
閑漁子在院中找個地方坐下,掏出幾壇酒和酒具,道:“道友喝些酒。”
歷容搖搖頭,示意自己不喝酒,對楊彥時誨道:“我算得你們有飛升的潛質,身負重任,雖說仙界不是個好地方,但它改變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我且將這兩本冊子與你們,飛升之后便可打開。”
說著他摸出兩本上面寫著“五千年成仙三千年模擬”的書遞給二人。
二人又驚又疑又喜,紛紛向歷容詢問起來。
不料歷容只高深莫測地搖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
楊彥正想問問閑漁子對此事什么看法,卻只見她渾身酒氣地向外走去。
“你干嘛去?”
閑漁子打個酒嗝,道:“我回…盤下的宅院…”
“回個頭啊師叔,咱就在這呢!”
楊彥上前拉住閑漁子,親昵地附耳說半點不親昵的話。
“啊?”
閑漁子半醉半醒道:“我在宅院里?我在世界里。”
楊彥扶著她坐了回來,讓她枕在自己腿上休息。
歷容用詭異的眼神看了看倆人,遲疑問道:“你們…是道侶?”
楊彥瘋狂點頭。
時誨大驚:“咸魚前輩你居然連年紀這么小的美容都下手!”
歷容大驚:“你失憶前的白月光忘了嗎?”
閑漁子半醉半醒道:“是你醉了還是我醉了,都說失憶了…可不都忘了嘛”
楊彥一臉緊張道:“我不管,反正師叔現在喜歡的是我。”
歷容嘆息一聲,道:“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但愿閑漁子你恢復記憶不會人格分裂。”
他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
楊彥坐在門口,扶著閑漁子去開了門。
一個一身孝的絕色姑娘抱住他的大腿,哭道:“我阿爺去世了,家中沒有錢財安葬,小女子愿賣身葬父,求恩人買我去您房中侍奉…只求給我一兩銀子安置阿爺便好…”
楊彥腿一哆嗦,接著抱住閑漁子道:“我有道侶了你不要覬覦我菊花。”
他還記著摸魚子給他的防采補手冊來著。
絕色姑娘嚶嚶嚶地哭了起來,抱著他腿不撒手。
“我不求名分,只求郎君給我一兩銀子安置阿爺。”
楊彥也想嚶嚶嚶。
正在這時,楊彥腰間的弟子牌忽然振動起來。
逍遙宗的弟子都有弟子牌,可以在弟子遇見危險時跨越任何聯絡與離其最近且距離不超過十里的弟子取得一盞茶的聯訊時間求救,甚至還有緊急定位功能。
只有在這種情況下,弟子牌才會振動。
楊彥盡管沒什么常識,但在外門上課時也聽到過它。
“妹子,我可以把錢給你,但你人給我就大可不必,你先放開我腿。”
楊彥忙給姑娘塞上一兩銀子,接著趁她不備抽出腿,沖屋里人招招手:“附近有逍遙宗弟子求助。”
逍遙宗的弟子玉牌都是大能煉制的,有臨時的空間傳送作用。
楊彥擺弄了兩下,接著空中張開了一片割裂虛空似的玩意,里面掉出了個一身粗布衣服農婦打扮的女子來。
這女子生的花容月貌,雖然神色憔悴,雙眼無光,卻也是個美人。
閑漁子好奇問道:“你是逍遙宗的弟子?”
女子聽見逍遙宗三個字,忍不住掩面而泣。
閑漁子關切道:“怎么了?這附近有凡人宅子,在外說話不方便,不如進院細說。”
她對美人總是很寬容關切的,這是她失憶前遺留的習慣,一時半會改不了。
女修哭得更慘了,抽抽搭搭地應了,跟著閑漁子進了屋。
閑漁子溫聲道:“你且說說,你是何人,為何觸動玉牌,遇見了什么事?”
女修抹一把眼淚,坐在院子里,道:“師長,我是逍遙宗丹峰的一金丹修士,姓張名知,道號修巧。身體自幼不好,拜入宗門后,因癡迷于煉丹,也疏于鍛煉。
十年前我外出采集靈草,遇了邪修,拼盡全力斬殺邪修后,流落凡間。這附近幾乎毫無靈氣,我出來的匆忙,未帶聚靈丹…因而修為使不出來。因為發覺一個藥湖能修復身上的傷,我便進湖中修行,不料有宵小之徒趁機偷了我衣服…弟子牌便在衣服里…”
“我本是修士,不在乎貞潔倫常,本想上岸搶回來,不料身體虛弱,傷病未愈,連尋常凡人都不如,半分靈力都使不出來。那人趁人之危,強…奸了我,又逼我為他妻子。”
“他看得我極緊,將我的衣物和傳訊玉牌一起藏了起來,直到生了孩子,自覺能栓住我時,方才對我松了警惕。
我籌劃到子女一個七歲,一個三歲,方才讓他徹底以為我要和他好好過日子,放松了警惕后,我讓子女探聽得衣物位置,方才捏碎玉牌,聯絡上師兄師長們,被傳訊至此。”
“我的道行險些毀在那一方小村中。倘若不是展開了空間傳送,我這輩子怕是死也只能死在那了。”
張知語氣憤恨,接著又問道:“師長可否借在下幾塊靈石擺聚靈陣恢復修為?”
閑漁子掏出幾塊靈石遞給她,又借了她一身法衣發冠換去身上的衣服。
她道聲多謝,進了里屋,半晌才出來。
不得不說,修士的顏值幾乎沒有差的,換上青色道袍的她,顯得仿佛仙子下凡一般清麗。
“弟子將去報仇了,多謝師長師兄幫助。”
閑漁子攔住她道:“你且等等,我可否隨你一齊去?”
修巧聞聲,好奇問道:“師長如何要與我去那愚蠻的村子?”
閑漁子道:“我想看看何種奇葩干的出拿人衣服逼人嫁給他的事。”
修巧笑了,道:“那我自然不會拒絕師長。”
閑漁子要去,楊彥自然要跟過去,時誨也因為好奇決意跟去,唯有歷容決定與眾人告辭,據說是上街繼續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