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夜。

但也付出了代價。

“波風水門”在爆炸中徹底損毀。

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宇智波鼬”也留在了精神病院，一時半會拿不回來。

陳飛現在孤身一人，而且精神力消耗到了極限，腦袋劇痛，疲憊不堪。

必須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

但他身上還穿著一件條紋囚服，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沒有錢，沒有身份證明，對這個城市一無所知。

“嘔！”

一個醉醺醺的年輕人撞開酒吧后門，扶著墻大吐特吐。

他吐完了，一抹嘴巴，忽然注意到巷子里的陳飛。

“哪來的流浪漢……看什么看！”

“還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找死啊你！”

他扯開襯衫衣領，擼起袖子，露出威武炫酷的黑龍紋身，罵罵咧咧地朝陳飛走過去，掄起拳頭。

十秒鐘后。

年輕人鼻青臉腫地倒在地上，襯衫和牛仔褲都被扒下，還包括他今天剛排隊買到的高幫球鞋。

陳飛雖然狀態極差，但“完美人偶”的身體力量就足以碾壓普通人。

他換上一身新的行頭，在兜里摸到幾張百元鈔票，有了點底氣，走出巷子。

沒有身份證，酒店肯定是不能去。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地方可以安心睡覺……

網吧！

一個承載了陳飛青春的地方，立刻從腦子里迸出來。

前面不遠處，剛好就有個“云閣網吧”。

陳飛走過去，上到二樓，推開網吧的門。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幾十臺電腦運轉帶出的暖風，繚繞不散的煙味，熱血電競少年的大呼小叫。

陳飛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下來，眼皮開始打架。

強撐著走到吧臺邊，將一張百元鈔票放在臺子上：“開個包間，包夜，一瓶營養快線。”

坐在吧臺里的是個梳著馬尾的女生，左手鍵盤右手鼠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電腦屏幕，音箱里傳來游戲開始的聲音。

“身份證。”她頭也不抬。

“出來得急，沒帶身份證。”陳飛說。

“最近查得嚴，沒身份證上不了網，你到別處去試試。”女生說。

“通融通融吧，我可以多給你錢。”

陳飛雙手合十，誠意十足。

“都說了不行，別打擾我玩游戲！”

女生氣憤地在鍵盤上一拍，音箱里傳出“first blood”的聲音，顯然是她在游戲里被人打死了。

“都怪你害我分心！”

女生抬起頭來，怒氣沖沖。

但她看到陳飛的臉，忽然又愣住，眼睛放出光來。

這男人好帥！

陳飛不知道女生是在犯花癡，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有點發慌。

她認得我？

難道我的“假死”被特調科看出來了？

我已經被通緝了嗎？

陳飛伸手，想拿回吧臺上的鈔票，趕緊離開。

“你要包間是吧？”

女生卻搶在他前面把鈔票抽了過去，麻利地敲打鍵盤，很快將一個寫著號碼的硬紙片遞給陳飛，“開好了，上網愉快！”

陳飛一怔，看著女生的眼睛。

女生挪開視線，臉頰開始泛紅，一臉的嬌羞。

陳飛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恍然，原來不是被通緝，只是因為我太帥了。

“謝了。”

他拿起號碼，看了眼，轉身就走。

“等等！”

女生叫住他。

回頭，只見女生從吧臺里跑了出來，手里捧著一瓶營養快線：“你要的水。”

“謝謝。”

陳飛接過營養快線，在女生的桃花眼注視下走到網吧深處的包間，對女生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走進包間。

“真的好帥啊！”女生捂臉，幸福地笑，“該不會是哪個明星吧！”

包間里。

陳飛甫一進門，就重重地倒在沙發上。

電腦都來不及開，眼睛已經合上。

就這么沉沉地睡去。

……

精神病院。

爆炸過后，塵埃落定。

特別調查科總部的支援及時抵達，鎮壓了所有的犯人，將他們重新關回監牢中。

烏河換上“妙手回春”，將顧清救好。

自己卻也累得不行，從廚房搬來了大包大包的零食和飲料，胡吃海塞，補充體力。

“以袁鴻志為首的入侵者基本都抓到了，但仍有幾只漏網之魚，那個控制電子系統的人沒抓到，熊魁的尸體也消失了。”

傅白前來報告。

“他們可能是一伙的，就熊魁交代的那個叫‘魁’的組織。”烏河嘴里塞滿了薯片，含糊不清地說。

“嗯。我們這邊損失了不少人手，一隊和二隊幾乎全滅。”

“唉。”烏河嘆了口氣，抬起眼來，看了眼夜空。

傅白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又看了看靠墻坐著的顧清，猶豫一下，繼續說：“總部那邊要我們統計死亡的名單，犯人那邊……袁無天，他真的死了嗎？”

“是陳飛。”顧清忽然開口。

“陳飛不是犯人。”烏河把嘴里的食物都咽下，神情嚴肅，“他犧牲自己，救了我們所有人……”

“他是英雄！”

……

“歡迎收看晨間新聞。”

“昨夜在椿山上空發生大爆炸，官方消息，系椿山精神病院煤氣泄露所致……”

“有人員傷亡，數量不明……”

“據傳，一位名叫‘陳飛’的英雄出手遏制了爆炸，否則后果會更加嚴重。但陳飛自己，卻死在了爆炸中。”

“讓我們一起，來為偉大的英雄陳飛，默哀！”

音箱傳出晨間新聞的聲音。

蘇小曉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終于下班了。”

“小曉，包間里那人是你放進來的嗎？說了多少遍，不要讓來歷不明的人白嫖睡在店里。”

網吧女老板方紅剛做完檢查，發現了睡在包間里的陳飛，氣勢洶洶地喊起來。

“他沒有白嫖，他給了網費的！”

蘇小曉小跑過去，掀起簾子一看，電腦的屏幕是黑的，而陳飛在沙發上睡得很熟。

確實像是來蹭睡的。

“可能是玩到一半睡著了吧？”蘇小曉指著陳飛的睡臉，“方姐你看，他是不是很帥！”

“帥有什么用，能當飯吃嗎？整天就知道犯花癡！”

方紅敲了蘇小曉的腦袋一下，“快把人叫起來。”

“是。”

蘇小曉吐了吐舌頭，走上去輕輕推了推陳飛，“帥哥，該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帥哥？”

“怎么沒反應？”

連推了幾下，又加大了音量，可陳飛沒有半點睜眼的跡象。

“該不會死了吧？”方紅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