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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云胡不喜

  • 影憐云鶴
  • 沈戲時.
  • 3137字
  • 2019-12-18 20:48:46

去時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如今回程卻只余七萬人。

打了勝仗軍中自然氣氛歡騰活躍,沿途路過的城池都百姓都盛情接待。

容云鶴離開之后,我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從前那段他假死后的日子,望朱成碧度日如年。

關雎宮中我一身素衣,任由長發垂于身后,正望著空空蕩蕩的庭前發愣。

忽然雙目被人遮住,我詫異道“藍玉?”掙開來,轉身卻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臉龐。

驚喜道,“你回來了”,他對我說話永遠溫聲細語,“歸心似箭,大軍離京郊尚有十余里,我提前回的京城”

他此時一身戰袍還勉強算是干凈,身上的異味卻熏人得很,頭發散亂,胡須肆意生長不成人樣來我邊將他往內閣里推,邊喊藍玉去打水。

此刻棠梨宮里,貴妃聽聞自己的弟弟立下軍功,激動得捂著心口熱淚盈眶。

次日貴妃攜后宮眾妃,顧江攜滿朝文武,在京郊等候皇帝回朝。

我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見到父親還是何年何月,我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衣衫,深松綠色織錦緞襖工藝精湛光澤細膩。

天氣尚且微涼,又披了百蝶穿花披風,妝容輕淡,也算是端莊得體。

遠遠在人群中一眼便望見父親,父親臉上的皺紋像是多了好些。

神情中添了幾分憔悴,眉宇間的精明睿智卻半點不減。

他一身官袍莊重威嚴,回頭望了我一眼,目光飽含鼓勵和關愛。

遠遠看見帝王的依仗過來,我跟著眾人跪拜,經過無數冗雜的程序后。

皇帝終于風風光光回到皇宮,我也結束了一天的忙碌。

而程氏昭容回宮后,登門拜訪之人便絡繹不絕。寧妃此時恨意叢生,便拿程氏出氣,不懷好意的笑著問她。

“昭容在軍營中是不是都和一群男人同吃同住啊”

程氏正要解釋,張繁鈺在一旁笑道。

“這千軍萬馬里頭就昭容娘娘一個女人,誰曉得都做過些什么呀”

程氏本也是個急躁性子,又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聽了這話立馬跳了起來。

對著張繁鈺如花似玉的臉龐便幾巴掌下去,邊高聲訓斥道“本宮是昭容你是貴人,出言不遜以下犯上便是僭越”

張繁鈺的臉緩緩顯出一片紅痕浮腫,緩緩跪下道,“昭容娘娘饒命”。

程氏望著那人冷哼一聲“滾”,又斜眼睨著寧妃“嬪妾乏了,寧妃娘娘自便罷”

丟下愣在原地的兩人,轉身入內閣。

謠言卻依舊不止不休,說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身馭數男放蕩不拘。

我不用走出關雎宮門,便能聽到各種污言穢語,也不禁對程氏心生憐惜。

清者自清也難敵眾口鑠金三人成虎,皇帝為息事寧人,賜下圣旨,程氏有勇有謀有功于朝,冊其為妃,賜封號莊。

皇帝表明了態度,自然不會有人唱反調,嘴碎的人紛紛閉口不談此事,謠言不攻自破。

夜里,沐浴后我身上仍殘留著些許胰皂香味,長發半濕半干,依偎在容云鶴懷里。

望著夜空中墨藍色與赤紅色交織在一起,許多形狀不一的大塊淺色云朵漂浮其間。

這般熟悉的場景,我卻百看不厭。

容云鶴不知道發了什么瘋,“我要是沒回來,你會不會愛上別人啊”

我對他這般沒有半分抵抗力,卻存心逗一逗他,偏不如他愿“會啊,當然會了”

多年后我依然記得,在那個寂靜無聲的夜里,窗外隱約響起幾聲微弱的蟲鳴,他輕輕拉過錦被替我蓋好,附耳柔聲對我說“給我生個孩子”

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他對我,我對他,都是世間再無人能與之比肩的摯愛之情。便如此夜夜銷魂,交頸纏歡。

六月初天氣盛熱之時,一日清早起來,胸中頓生一陣惡心。

或許只是天氣太過燥熱的緣故,身子沒有一點力氣,昏昏沉沉惡心反胃的感覺揮之不去。

容云鶴見我這般模樣,心里也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粗糙的手覆在我的細膩的小腹上。

埋首在我脖頸與鎖骨之間,一聲一聲喚我的名字。

如此自然要給這孩子個名正言順的身世,容云鶴要我常常出入勤政殿。

全憑容云鶴細心安撫,我才得以堅持日日對著皇帝那張冷臉。

我總在勤政殿,自然免不了侍茶侍膳,容云鶴神出鬼沒,在午膳中動動手腳自然不在話下。

天氣悶熱,午膳后人難免犯困,加上藥效,他再意志堅定也會忍不住要去見周公。

而我趁其睡死,在其榻上演出一場虛凰假鳳的動靜,彤冊就自然會有記錄。

可后宮三千,總會人比我來得還早還勤,今日又與宋氏婕妤狹路相逢。

我心道時運不濟,轉身欲走,卻被她叫住,她自視甚高。

認為自己容貌絕美,伺候皇帝的時日長,位分也遠高于我,應該少去污皇帝的眼,把機會多讓給她免得白白浪費。

耀武揚威甚為聒噪,最后引得皇帝注意,被斥責驕橫跋扈目中無人,罰其禁足一月。

我見此人被侍衛不情不愿地拖走,只覺得其行徑荒誕自取滅亡,甚為有趣。

轉身入殿,與皇帝又是一番逢場作戲。我也不愿再橫生枝節。

更怕夏吟盈心里介意,會使我二人離心隔閡,我生平最厭惡的就是背叛欺騙。

那日之后寒來暑往此去經年,我都未曾沾過勤政殿的門檻半步。

容云鶴時常陪在我身邊,凡事皆他親力親為,夫君做到這個份上已是世間難得。

許是有人慣著便無端端生出了許多嬌氣,他若不陪我便不肯吃飯,他若不抱著我便不肯安眠。

整日閉門不出,沉浸于有孕的喜悅不能自拔。

月余后去棠梨宮稟告了貴妃,她波瀾不驚,冷冷淡淡地道了聲恭喜。次日圣旨便至關雎宮,晉我為德儀。

一日容云鶴正離去不久,我立于銅鏡前將好幾套衣裙換來換去,想看那套適合日后穿著。

換到一套寬松的織金長襖很是滿意,忽然窗子從外面被人掀開,一個黑衣人身手敏捷從窗外翻了進來。

行色匆匆左顧右盼,卻見到是我,面面相覷頗為尷尬,我試探著開口“云鶴不在,剛走”

說罷打算至鏡前看仔細些,新制的長裙卻有些不合身,長了一截不慎踩到。

我心里一驚,生怕舊事重演,身子卻控制不住地向前倒。那人反應迅速地把我扶住。

剛站穩,兩相對視,雖一字未言,卻能踏踏實實感受到,他也絕不愿看見,我跌倒傷及孩子。

又顧及男女大防連忙收手,他的眼睛移向了望著我的小腹處,目光柔和,帶著殷切的希望。

他移開目光,轉身走到窗前,回頭叮囑一句了,“你小心些”

隨即翻身走了。我將手放在小腹上,心情復雜呆呆立在原地許久。

這個孩子尚未成型,卻凝聚了許多人的希望了。我此生難逃宮禁,與平靜祥和粗茶淡飯的生活再也無緣。

容云鶴此生永遠不能立于光天化日之下,而有了他,我們就還可以有來日可期。

中秋將至,許是宮中太久未好生辦過盛宴,幾月前又擴張了版圖振揚了國威,皇帝興致高昂決定大辦中秋。

貴妃又下懿旨,眾妃可在宮宴上施展才藝,優勝者晉位分賞金銀。

夏吟盈習舞十數年,但因為又有了身孕,此番只得作罷,裴氏也擅舞便日日辛苦練習不肯錯過。

中秋宴設在太液池旁,太液池在勤政殿后邊,過了勤政殿便是前朝了。

此時八月恰逢玉簪石蒜蔥蘭盛開,艷麗的婀娜多姿,素雅的不可方物。

我凝妝赴宴,因著身子無力,便覺得一身綾羅首飾頗為沉重。

眾妃依次上場,裴氏身形曼妙,每跳一下每一抬手都既有女子的嬌媚迷人也有舞蹈的韻律。

寧妃的東夷琴異域風情十足,光聽著琴聲便像是看到水天一色的遼闊大海。

張繁鈺琴聲悠揚技法精湛,稱得上是如聽仙樂耳暫明。

程氏將舞蹈和劍術結合起來頗為新奇驚艷。

我上交了一副工筆畫,勾畫了幾只雀鳥,再仔仔細細地用細膩均勻的筆畫將一片松樹林鋪滿了熟宣,寫實之余太過死板,失了靈氣。

大家心里對排名也大概有數,但最后竟是張繁鈺奪得魁首。

驚艷四座的裴氏竟然名落孫山,寧妃是東夷人難免被排擠,那裴氏又是為何?

張繁鈺頓時又回到了曾經那個鋒芒畢露的模樣,像是狗找到了剩飯一般,得意洋洋地瞥了我一眼,挑釁意味十足。

裴氏忿忿不平,一臉不善地提前告退了。皇帝冷眼旁觀裴氏,從頭到尾未曾出一言安慰。

皇帝在宴散后歇在未央宮里,夏吟盈邊服侍皇帝脫下厚重的吉服,邊問起今日為何要刻意打壓裴氏。

皇帝任由夏吟盈擺弄,“那年朕在南屏珠橋上瞧見你跳舞,此生便再也看不到他人的驚艷”

但是盈滿則虧物極必反,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帝王之愛,本該雨露均沾。

自中秋宴后數日,我皆不曾出過關雎宮門。

一覺醒來身下忽覺黏膩,掀開被褥一看已有不少鮮血。

容云鶴看到后,面色鐵青,重重的一拳砸在榻上。藍玉連忙去尋太醫。

我身下依舊有血不斷浸出,我只覺得絕望無助,心如死灰地半躺在榻上。

我已這般謹慎小心,所有飲食器物皆仔細驗過在用..孩子絕對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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