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兩日，上官染得知阿綠身上的傷和長陽城首富賈府的公子有關，府里美艷妻妾成群，但賈老爺就他一個公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甚是稀罕。

這一日，上官染手提一壺酒一腳踹開風月樓的一間廂房。

“誰踏馬擾老子興致，滾！”

“賈公子好氣力，大白天也忙的很！在下祁城江氏久聞長陽賈公子大名，今日特來會會。”

月白衣襟，腰佩玉環，清塵脫俗，賈公子頓時覺得此人非富即貴，停下手里解衣動作，“江公子客氣，我賈某別的不行，要說這男歡女愛，長陽城就沒有哪個女人是我賈某得不到的。”

“賈公子如此厲害，可還記得一位叫江阿綠的姑娘。”

“江阿綠？”賈公子漫不經心重復一聲，“就是前些日子被我家奴打出去的那個賤婢？不就睡了一下，給她銀兩還不要，還妄圖嫁進我賈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不識抬舉！”

聽到阿綠受辱，上官染再也忍不住，酒壺一扔，神色一沉，一把光亮的刀準確插在他大腿根前，嚇得他面青土色，頓時大小失禁，“她是你惹不起的人！”一句一字頓頓洋洋。

“你到底是誰！來人！都踏馬死給老子死哪去了。”賈公子察覺形勢不妙，惶恐的沖屋外叫喊。

“不用喊，來不及了。”上官染拔起刀，一揮，一聲男人的慘叫驚動了樓里所有人，大腿根部瞬間血涌而出，嚇得床上一絲不掛的女人沖下床光著身奪門而出。

“你是誰！我與你無冤無仇，快..來..人，血.....你！一群...飯...桶。”越說語氣漸漸微弱。

上官染語氣溫和，嘴角帶笑，手里細細撒著粉末在他刀口上，越是看著他痛苦，求饒，上官染越是笑的肆虐，“這一刀算見面禮，好戲還在后頭。”上官染拿出藏在衣袖里的紅色瓷瓶在手里晃了晃。

“老子是涼王的人，你惹老子，就是跟涼王過不去....老子要你碎尸萬段！”倒在床上的人，生命像被逼在了絕境，妄圖用涼王的身份壓制她。

賈府乃長陽城首富，在朝廷有人也不奇怪，沒想到是慕容彧，那更不能手軟了，原本打算留一點下次備用，這次手一抖用完了。上官染不覺一笑，“舒不舒服，這才剛開始。待會讓你更爽。”他的狠話并沒有能讓上官染打消折磨他的想法，毒藥撒在他傷口血跡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刺激到他每一根神經，過半柱香之后，就會像有上千只螞蟻啃食他的血肉，要他生不如死。

賈公子的隨從聽到聲音從自家主子屋里傳出來，趕緊跑上來看看，在門口剛好撞見出去的上官染，此時賈公子下身渾身是血，染紅了衣褲，人痛苦的從床上翻滾在了地上，隨從嚇得不敢上前。

原本向背而走打算離開的上官染，一想到阿綠受的委屈，這些人雖也是聽命行事但也是幫兇，拂袖一揮，細碎的粉末隨著吹進來的風漂浮在空中，下一秒走進來的隨從聞到香味全都渾身奇癢難耐，上官染下的分量并不多，過一個時辰藥效就散了。

從風月樓出來后，原以為收拾完姓賈的心情會好點，但心里還是堵的慌，阿綠怎么這么傻，有點后悔自己沒有殺了那個禽獸。

一進一出的影子，月城光在對面的茶樓看的一清二楚，而在街角站著的一人瞥見上官染從風月樓里出來，嘴角不屑的一笑。

夜晚下的三色天，沒有了怨魂冷清了不少，在她的虔誠度化下，那些久久不散的怨魂都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有的說不定又重新來到這世上，再活一遍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嘗盡世間離合悲歡，愛恨情仇，無止無休。做人有什么好的？

賈府內。

賈公子被隨從抬回府的時候人只剩下半口氣，氣的賈老爺一口氣差點傷不了，吩咐所有人一定要將姓江的找出來，誓要碎尸萬段都不解恨，他一大把年紀了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如今絕了他賈家的后，賈老爺豈會輕易放過，立即命人驅車前去涼王府請求涼王出面。

外人并不知賈家是涼王的人，賈家的生意明面上是賈老爺的，實際大半的錢財都是歸涼王所有，明公見他青天白日來涼王府，慌忙疑惑的大步上前詢問。

還沒等明公開口，他先老淚縱橫的拱手求明公讓他進去見見涼王，訴起苦來。

明公和他打交道多年，定也對賈公子的行徑有所耳聞，左右衡量道：“主子現在不便見客，容我向主子稟報后，再做定奪，賈老爺還是先回去好好照顧小公子，可別再有什么閃失。”

賈老爺聽了“撲通”跪在地上，哭著求著：“一定要讓那姓江的血債血償，我賈家就這一個獨苗，明公你一定要幫我給涼王好好說說，替小兒報仇！”明公幾聲嘆氣，點頭應允了。

賈老爺講了足足兩三個時辰的話，在涼王面前明公只是一言兩語帶過。

慕容彧聽了，面色平靜，也沒說派人去查江姓。

過了幾日，賈老爺見涼王沒有動作，趁私下會面的時候又向涼王說起小兒遭遇。

涼王微微皺眉，賬本隨手一丟，“去把宸國最有名的大夫請來給賈公子瞧瞧。”

“王爺，小的已經去請了，可那姓江的至今下落不明，可否借王爺之力幫幫小的，小的跟隨王爺多年，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更未曾有求過王爺，但小兒之事還請王爺伸伸手，只要王爺一出手這天下哪怕就地三尺就沒有找不到人。”

“賈老爺，能留個活口算不錯了，人你就別去找了。”明公輕聲好言相勸。

賈老爺抬頭眼神疑惑的看了一眼他。

“王爺，求你看在小的多年服侍你的份上，替小的報仇！”賈老爺不甘心的雙膝跪地，這么些年他從未如此低聲下氣，他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得到涼王器重，全憑自己一身經商的本事才能安安然然活到現在。

“你家小兒行為不端，咎由自取。”冰冷的語氣容不得再反駁。

“王爺！王爺！小的求求你！”看著木輪上離開的影子，賈老爺聲嘶力竭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那個人能應答他。

回到涼王府。

明公小心試探道：“主子要不將王妃接回府里，她一個女子在外行走多有不便，倘若哪天遇到歹人那.....”

“她已有王上。”語氣要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