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們冷戰這事，慕漣只是聳了聳陸羽禾說：“冷戰呢，你不得去混個臉熟？”

“我像趁虛而入的人？”陸羽禾就差翻個白眼給慕漣。

“久溫哥哥嫂嫂的婚期也快了，到時候我還要去參加婚禮，公司的事，您老自己忙。”

慕漣一臉壞笑的湊過去，“真的不是因為有個合適的場合讓你能陪傾涵？”

陸羽禾回了個眼神過去，意思是說：知道還要說出來的毛病又犯了？

眼神說明一切，他想又是他多嘴了。

“久溫不是說我們出差那天，傾涵發燒了，黎涵笙卻在醫院陪那個什么學姐嘛！

這算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陸羽禾只說：“壓不壓垮是一回事，我只知道，小姑娘傷心了就是他的錯。”

原則底線在他這兒都不算什么，哪怕是顧傾涵錯了，他都會毫無原則的向著她。

-

婚禮那天，氣溫宜人，賓客盈門，飯店門口鋪了紅地毯，還擺了宋辰余和新娘子的婚紗照。

顧傾涵是和顧淵一起坐車去的酒店。

車上——

“冷戰小半個多月了，還不肯和好？”

顧淵知道顧傾涵一向倔的不行，說冷戰就真的能很久不理你。

“有個坎兒，還過不去。”

“算了，感情的事你自己處理，反正別委屈自己。今天婚禮，高高興興的玩一天吧。”

顧淵空了一只手拍拍她的手背，顧傾涵回了個微笑過去。

到的時候，就看見宋久溫在門口來回踱步。

許是在門口待了很久，一見到他們就提著裙子過來。

不待顧傾涵站穩就拉著她，說：“走吧，帶你去看新娘子。”

那小臉洋溢著興奮，笑得別提有多歡了。

“看新娘子急什么，又不是只看這一次了。”

顧傾涵的言外之意，還有她和云衍的婚禮。

宋久溫嗔怪道：“哪兒跟哪兒呢！你老喜歡打趣我。”

說著就和顧淵打招呼，“我帶她走了昂，我哥在花廳那邊招呼客人。”

“最近換季，別著涼了。”他略顯無奈的搖頭，后面有人走近，開口道：“顧淵哥。”

“羽禾啊，你不穿黑色，我還有些不適應。”

顧淵看著眼前人，笑了。

陸羽禾難得穿了件白色襯衫，外面罩了件卡其色的大衣，比平日穿的要活潑些。

“畢竟是婚禮。”他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神色看不出喜怒：“她們去哪兒了？”

“去看新娘子了。”顧淵搭上陸羽禾的肩，說：“我們也進去吧。”

化妝間——蘇頤正在化妝，在鏡子里看到顧傾涵，只是微笑示意。

兩個人在旁邊沙發上坐下，宋久溫說：“現在還早，吃點蛋糕墊吧墊吧。”

“沒事，我不餓。”顧傾涵看她比今天的主人公都激動，不由笑了：

“再過幾個月也是要當新娘的人，說帶我看新娘子還是歡樂的不行。”

蘇頤聽著她的話也是附和：“是啊，今早去接親的時候，她玩的比伴郎都積極。”

“我那不是為了我哥早點把新娘子接走嘛！不然我才不那么拼！”

宋久溫氣鼓鼓的拍自己的裙子，兩個人也是有些無可奈何的哄她。

三個人呆在一起聊了好一會兒，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宋久溫就和顧傾涵出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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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外頭陽光很好，她們一出來原先幾個圍在一起說話的男人就走了過來。

“待會兒說什么想好了嗎？哥哥娶了嫂子你可別哭鼻子哦。”

宋辰余上來一句話就讓宋久溫惱的想打他，不過很快又忍耐下去了。

皮笑肉不笑的說：“‘小姑子為何婚禮現場痛打親哥？！’這個標題了解一下。”

陸羽禾聽著不為所動，只是顧傾涵和顧淵只是相視一笑，他們就是這么一直互相傷害。

“......”宋辰余朝顧淵身后一躲，“一言不合就要打哥哥，你看看人家兄妹！多和睦！”

宋久溫攥緊著小拳頭想上去，被顧傾涵拉住提醒道：

“你不是有別的辦法治你哥嘛！動手不體面。”

“對哦！”宋久溫一聽，便又說：

“這么多年的小姑子不是白當的！你以為在我和我嫂子之間，你還有什么地位嗎？等著被剝削吧！”

“算你狠！”宋辰余氣的不行又無可奈何。

“行了，我們該去招呼客人了，你們倆去坐著聊會兒。”

后面那句話是對著顧傾涵和陸羽禾說的。

宋久溫和宋辰余還是打打鬧鬧的和顧淵一道去了，他們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陸羽禾淡淡看她一眼就走了，也沒說去哪兒。

她獨自坐著，就有個戴著眼鏡，模樣文質彬彬的男人在她旁邊坐下。

“你好，我，我能加你微信認識一下嗎？”

“嗯？不好意思，有男朋友。”顧傾涵懵了一下，感覺是來搭訕的，也懶得多說什么話。

那人沒想到她這么直接，愣了一會說：“那可以......”他話未說完，身后便有陰影覆下。

“不可以。”陸羽禾陰沉的聲音嚇了那人一跳，直接站了起來。

“她是你能搭訕的？”他冷不防的又說了一句。

顧傾涵看了看他手上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小毯子，笑笑沒說話。

那人來回打量了他們幾眼，忙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那立馬就溜的模樣，看著竟有一絲狼狽。

陸羽禾見人走了，也不說什么，給她膝上蓋了那條小毯子后，就在她的另一邊坐下。

“你覺得我冷啊，陸同學。”她摸摸毯子說。

“不然呢？”有一種冷叫‘陸羽禾覺得她冷’。

顧傾涵還想說什么，被他一句話給噎了回去，“蓋著。”

“哦。”聲音很軟，乖的不行。

兩個人都沉默了會兒，陸羽禾問：“還冷戰著？”

“嗯。”

“理由。”

“不知道，自從楚望舒出現后，我總是誠惶誠恐。

哪怕知道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心里還是過不去。總覺得和她比起來，我那多年的喜歡，根本不算什么。”

她垂著頭，神情淡漠。

陸羽禾微微蹙著眉，可見她那略顯傷神模樣，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

話到嘴邊卻是說：“可能是你想多了。”

“或許是我的問題吧，可......”她說著一頓，苦笑：“但有些東西給不了就是給不了。”

他伸手想去揉她的頭，想叫她小姑娘然后把她抱在懷里安慰。

但那只抬起的手最終也只是落在她肩上，說：“慢慢來吧，會好的。”

-

婚禮進行的順利，顧傾涵幫忙為他們送上婚戒，交換戒指的時候，宋久溫悄悄對顧傾涵說：

“到時候我讓你做我最漂亮的伴娘，做我孩子的干媽。”

“好。”這話，宋久溫從前也和她說過。

交換戒指后，就輪到宋久溫的講話了。

宋久溫雖然和宋辰余從小相愛相殺長大。

但在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她作為妹妹在臺上說話也是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說：“過了今天他就不只是我的哥哥了，他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我希望他和嫂子可以一直恩愛，那樣我最愛的哥哥就會永遠幸福下去。”

“哥，謝謝你陪我長大，以后就讓嫂子陪你變老吧。”

宋久溫說完這句話時已經哭的不像樣了，下去之后更是趴在顧傾涵肩上哭的泣不成聲。

“傾涵，我本來不想這么煽情的，可講著講著就憋不住了。

又一想到我不能隨手就打我哥那賤兮兮的樣子，我就難受。”

這話聽著怎么有些心疼又好笑。

“不哭了，蘇頤姐要拋捧花了，還不快點去？”顧傾涵說。

宋久溫猛的吸了吸鼻子，一副要重振旗鼓的樣子，仿佛剛才聲淚俱下的不是她。

“走，一起去！看看有沒有好運氣！”說著就把她拉過去了。

顧傾涵站在一群搶捧花的人后頭，卻見陸羽禾也在，就問：“自己上來的？”

“你哥拽上來的。”他視線落在不遠處微笑著的顧淵身上。

她聳聳肩表示：“沒事，搶不搶都是為了有個好彩頭。”

“嗯。”

那邊蘇頤倒數了三個數就把捧花高高拋過頭頂，一群人伸手去搶，卻連手柄都沒碰到。

那束嬌艷的捧花徑直、準確無誤地落在陸羽禾的手里。

全場發出不小的歡呼聲，顧傾涵看著他手里那束花，也是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宋久溫，撅著小嘴從前面過來，“你怎么回事，接到捧花就這表情，給點面子笑一個。”

陸羽禾看了看花，如她所言一笑，把花遞給顧傾涵：“保持熱忱，永遠向前。”

下面傳來大片的起哄聲，顧傾涵沒在意，只凝眸看了他一會兒，說：“你也是。”

她笑了，他的天晴了。

儀式結束，就要進入下半場了，宋久溫挽著顧傾涵說要去化妝間把禮服換了。

她們走遠了，陸羽禾還是留在原地。

“羽禾啊，上天是眷顧你的。”顧淵只對他說了這么一句就跟著走了。

他輕笑笑，但愿吧。

他剛才那句話其實還有下半句：“不必回頭，我始終愛你。”

后半句，才是他想說而不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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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上一對新人會挨桌敬酒，但蘇頤酒量淺免不了要宋久溫和顧傾涵幫著。

陸羽禾只在顧傾涵身邊說：“待會兒敬酒別喝多了。”

“我哥在你擔心什么。”她漫不經心的答道。

陸羽禾看了眼和宋辰余說笑的顧淵，她就知道陸羽禾下句話要說什么。

就又說：“就算要幫辰余哥擋酒，他也醉不了，你還怕他照顧不了我。”

他一時沒話，還沒開口只是看了眼，就知道他要說什么，只得無奈笑笑。

可能是他關心則亂吧，忘了顧淵海量。

“那你不知道你喝醉了很黏人？”陸羽禾挑眉，唇角溢著笑。

“黏人我知道，那你倒是說說，那回我喝醉，到底怎么你了？你后來對我喝酒意見就很大。”

每次顧傾涵提起來，他總是閉口不談，所以她就老揪著那件事不放。

想到那次，陸羽禾便把視線偏向別處，輕咳一聲說：“說不過你。”

“陸美人又認輸了。”顧傾涵故作一臉可惜道。

他只是笑，沒說話。

除了顧傾涵，就算是慕漣也只有被他毒舌的份。

只是他愿意為了顧傾涵放下驕傲，繳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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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禾不在敬酒的隊伍當中，和他同桌吃飯的也都是些他不認識的人。

宴席開始一會兒后，他們那邊就開始忙著敬酒了，他的視線也就一直沒離開過。

“那個，我注意你好久了，可以認識一下嗎？”

開口的是陸羽禾旁邊的一個女人。

陸羽禾皺皺眉，想直接拒絕，可又看她身邊父母那殷切的目光，便說：

“不好意思，有個一直喜歡的人，謝謝你的好意。”

雖然被拒但陸羽禾的話并沒讓她太窘迫，他這么說也只得作罷。

畢竟他把花給顧傾涵的畫面她也是看見的，那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陸羽禾又把視線挪到敬酒那邊，離得遠顧傾涵又總被人擋住，他看得不真切。

一直到隊伍來到他這桌，他才看見顧傾涵喝的小臉通紅。

他喝了蘇頤敬他的酒就繞過去看她，拿了紅酒瓶掂了掂，好家伙，喝了半瓶。

他氣的有些惱，說：“真是管不住你了。”

宋久溫這才注意到顧傾涵悶不吭聲的喝了半瓶，詢問：

“怎么喝多了？頭暈不暈啊？要不我叫黎涵笙來接你吧。”

“啊...沒事，不用找他。”她擺手，放了杯子就朝外走去。

顧淵還和他們一道應酬著呢，走不開。

“可能在借酒消愁吧，你去看看，別出事了。”

上次顧傾涵在Z市的事兒讓她后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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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久溫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會兒可以看手機就看見了云衍的奪命連環扣，回了個電話過去。

“干嘛，被搶劫了還是被狗追了，要扣這么多嘛！”

“祖宗你可算接電話了，你家小仙女在身邊嗎？涵笙找她，要在的話讓她接一下。”

宋久溫癟嘴，說：“不在，你把電話黎涵笙，我有話和他講。”

那邊靜了一會兒，就聽黎涵笙說話了，“你說。”

“首先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怎么了，也不做什么評價。但，冷戰這小半個月，你想明白傾涵為什么不高興嗎？”

她看著顧傾涵這段時間，魂不守舍的，心里也不舒服。

“......”

“你對她除了有喜歡，還是更多的是對她的一種補償。”

宋久溫摸著脖間那條貝殼項鏈，輕聲說著。

她了解顧傾涵，是那種對視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了解。

“你要想清楚，那不是愛，不長久。她感受不到你對她的特別和偏愛，當然會不高興。”

“她一直在向你低頭，對你有很多說不出口的期待，當你沒能給她想要的時，她會失落、多愁善感。”

那頭始終不言語，宋久溫也頓了會說，“晚點再過來，當面說吧。”

黎涵笙把手機還給云衍，鳳眼露出些許疲累。

“說什么了？怎么這副表情啊！”云衍著急問。

“讓我們晚點過去，我去一個人靜靜。”也不等他說什么就進了房間。

云衍無奈，卻也沒去吵他。

黎涵笙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呢喃自語：

“你在意這些，是習慣使然還是女孩子都這樣。”

他竟也開始在意起顧傾涵這樣，是不是因為陸羽禾寵了她多年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