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光柔柔的籠罩了尚都,微風(fēng)為悶熱蟬鳴的夜晚帶來了些許涼意。
“光顧著傾涵,你連短信都不回我。”
電話那邊的慕漣就喜歡日常騷擾一下陸羽禾,要不是他不在尚都陸羽禾絕對二話不說就來修理他。
“很慶幸你有清晰的認(rèn)知。”
男人寬松的黑色針織襯衣,領(lǐng)口微敞。躺在沙發(fā)上,一只手略顯疲憊的搭在額上。
“真不把我當(dāng)兄弟,你啊你啊,在傾涵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實際上啊腹黑毒舌的要死。”
慕漣不由發(fā)出唏噓的聲音。
因著他們兩家曾經(jīng)是鄰居,陸家又幫過他的父母,一來一往兩家關(guān)系就變得十分好,至于他們也成了很好的兄弟。
“注意措辭。”聲音淡淡的,并沒有因此不悅。
除了身邊在意的人他會溫和些,對其他人,他是骨子里的冷漠。
“敗給你了,你可得把小姑娘看緊些,情敵回來了。”
慕漣的語氣一下正經(jīng)起來,提醒。
陸羽禾的眸子不由緊了幾分,語氣冰冷:“知道,掛了。”
他不耐的把手機放在桌上,顧傾涵三個字時時刻刻都牽動著他的心。
一聲門鈴響,他起身去開門,入眼便是顧傾涵笑嘻嘻的模樣。
“傾涵啊”見到她,他的語氣不由放柔了,臉上也多了笑意。
果然啊,她是命門,一出現(xiàn)就能驅(qū)散他所有的冰冷陰霾。
“挺晚了怎么過來了?”他們住的不遠(yuǎn)又在一個小區(qū),走幾步就到了。
“小說改餓了,就去超市買了點東西,想著你肯定沒睡就過來了。”
她自顧自的進(jìn)了屋,“你是不是沒吃啊,胃不好要按時吃飯。”
她說著已經(jīng)在廚房忙碌起來。
他胃一直不好,也不愛按時吃飯,有幾次疼的不行了都是她照顧的陸羽禾。
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有事沒事來串門給他做吃的。
看她忙碌的樣子活像一個小妻子,讓他覺得格外安心,盡管有些一廂情愿,但他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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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則慕’會議室。
“看看你們手上的方案,有什么問題,提出來。”
顧傾涵的語氣說不上太好,神色也是冷的。
木總監(jiān)翻看了一下,開口:“圖稿幼稚,色彩沖突;通篇廢話,毫無特點。”
在場的人汗顏,木總監(jiān)果然犀利,總結(jié)到位。
“你們就這點能耐?”她挑眉冷笑,看向她們的眼神,帶著幾分不屑和嘲諷。
“顧傾涵”安欣倩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嗯,我在。”她應(yīng)道,不見絲毫惱怒。在場的都知道,要有好戲看了。
“是我高估你們了,我的錯。”她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更讓她們氣不打一出來。
“你做的這些無非是想讓我們難堪,公報私仇。”林辰夕被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顧傾涵一笑,“有自知之明就好,你們所受的這些只是一小部分,咱們來日方長。”
她說完,眼前人影閃過,一聲清脆的巴掌落在了顧傾涵的臉上,眾人皆是一怔,看向那微側(cè)著臉的女人。
“爬的越高摔得越慘,別得意的太早!”安欣倩朝她吼道,她不僅沒介意反而還笑了。
撩了下頭發(fā),起身:“記好了,第一次。”
她不是沒有耐心忍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木總監(jiān)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另一套方案,工作一切如常,散會。”
她說完,就離開了會議室。
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兩人心里更是一腔憤恨,相視一眼,了然,是可以進(jìn)行了。
而在座的眾人經(jīng)此一事,對她們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極點。
木總監(jiān)看向她們倆:
“你們什么恩怨我不管,但麻煩工作上的事上點心,不然隨時請你們離開。”
兩人悶聲不吭,看來往后的日子是更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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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辦公室,恰好碰上宋久溫找她,一眼就看見了她臉上的紅印子。
有些擔(dān)心道:“臉怎么了?她們打的你?我找她們?nèi)ィ ?
她說著就要走,顧傾涵忙拉住了她,“沒事,還有你別告訴他。”
她怕陸羽禾知道會做些什么,便提醒著宋久溫。
“好,不說。”她無奈。
顧傾涵總是這樣,習(xí)慣了一個人扛,一個人去消化生活帶來的壓力,不想去麻煩誰。
她總覺得一個人能做好的事就不用勞煩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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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份巧克力蛋糕,一杯黑咖無糖。”
她下班后去了陸羽禾提過的那家甜品店,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往’。
去向往之地,遇見所有美好。
付過錢后,出門沒多遠(yuǎn),就聽有人叫住了她:“小姐,你東西掉了。”
聲音讓她微怔在原地。
總有些不期而遇的美好。
轉(zhuǎn)身,淺笑:“謝謝。”
“又遇見了。”見是她黎涵笙一笑,薄唇微抿,揚起一抹弧度。
“嗯,挺巧的啊。”她接過他手中遞過來的東西。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看見她手上的袋子,略微一怔:“我常去這家店。”
注意到他的視線,她笑道:“我也是,覺得挺好吃的。”
“不怕胖?”他問。
她被他逗樂了,搖頭:“人生苦短,需要甜味調(diào)和。”
他不置可否,她笑的純粹,在他看來,好像她本該這樣。
太陽逐漸西落,有微風(fēng)輕撫,陽光照的她明媚的剛好像多年前的夏天。
她有笑,眼里也閃著光,比那太陽都要耀眼幾分。
他看她看的有些出神,回過神時,輕咳掩飾尷尬。
他已習(xí)慣對不熟的人不冷不熱,唯獨她是個例外。
“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了?”他指的是上次顧傾涵答應(yīng)他的那件事。
“顧傾涵”她答,又說:“傾心的傾,黎涵笙的涵。”
她的笑深達(dá)眼底,“我是你高中的學(xu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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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幾天,一直都按部就班。
那天黎涵笙聽完后沒說什么,一個人走了,對他來說一定很突然。
回去后,她發(fā)了條微博:命中注定要遇見的人,無論怎樣都會遇見。
粉絲都追問是不是白月光,為什么這么問,還是因為她出書火了以后發(fā)過一條微博:
你是心頭月光,若有幸相遇,世間萬物都奔向你。
一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在關(guān)心他們之間的事,她并沒有做任何回復(fù),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
而黎涵笙那些天,心情也是格外的亂。
想到先前種種便知道她口中的人是自己,禮物也是她拜托許以玟送的。
他總覺得沒那么多的巧合,直到一次又一次的相遇讓他確信,緣分來了根本不用刻意的巧合。
會遇到的人,相隔在再久都會遇到的。
她眼里的光只是因為看到了自己。
是了,高中那個次次作文比賽都拿獎的姑娘長大了,可那樣的眼神和笑容似乎多年未變。
她好像還是那個她,在她所熱愛的世界里閃閃發(fā)光,耀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