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別皮啦。快跟爺爺說說,這些天在文昌先生那里感怎樣?”月弘換回了常態(tài),詢問著月戰(zhàn)熙的進學之事。
月戰(zhàn)熙也一本正經地回答著:“文昌先生很好,教得很詳細,孫兒也能跟得上了。同伴們也很不錯,相處得很融洽。”
月弘邊聽邊點頭,“那就好。好好學吧,跟文昌先生學,也和你的兩位同伴學。他兩放眼天下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月戰(zhàn)熙輕點頭附和著,聽見后面,想到自己的紈绔名聲,他不由的低了一下眼皮。
然后,他卻聽到自家爺爺豪邁地放言,“當然,咱家小子,假以時日,也會成為這出類拔萃中的一個。”
聽著爺爺對自己的肯定,月戰(zhàn)熙心底不由的升起一股熊熊的信念。他更加堅定加快進步的決心,為爺爺的期望,更為自己的信念。
于是,他堅定地說:“謝謝爺爺,孫兒會努力,不負爺爺所言。”
“哈哈,好啊!”月弘看著眼里閃爍著光芒,信心滿滿的孫兒,他不由的開懷笑道。
在一朗喜悅的笑聲中,何管家走了進來,向月弘請示,“是否現在要開膳?”
月弘笑著示意,“可以開膳了。”
“爺爺,怎么不先用膳呢?”月戰(zhàn)熙有些愧疚地說道。
“你這小子,是不是嫌棄和爺爺一起用膳啊?”月弘看著帶上一絲愧疚神色的月戰(zhàn)熙,笑說道。
“怎么會呢?和爺爺一同用膳是我之幸。”月戰(zhàn)熙笑說著回答。于是,一老一小并攜步走向膳食廳,開始兩人溫馨的晚膳。
與月戰(zhàn)熙不同,陸長空回到陸將軍府中,他剛進門就被練著武的爺爺陸守來了一頓武襲,爺孫倆對戰(zhàn)了百來招才收手。
“爺爺,您老這習慣能不能改改啊?別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朝幾天不見的孫兒一頓猛攻啊。”陸長空略略穩(wěn)住有些混亂的氣息后道。
“好小子,進學時也沒荒廢練武啊。怎么感覺進步了呢?”陸守滿意地道。
“有兩個人,一天幾頓地和孫兒對練切磋。要是沒進步才怪呢。”陸長空想到在古禪院里,除了學習文昌先生的講學,剩余的時間幾乎是不分白天黑夜地彼此練武切磋,連他自己都驚覺武藝的進步吶。
“哦?那看來,去古禪院進學也不錯嘛。”陸守說。接著,他又開始出文學、兵法類的知識考查陸長空一番后,才一起步回膳食廳,開始用晚膳。
而在里親王府,宮周與自己的妻子在書房里對下著棋。宮周不時地自言自語說道:“阿越這小子,怎么這么晚還沒回來吶?”
“夫君稍安,阿越大概快回來了吧。”玉晴思考著面前下得有些艱難的棋盤,輕聲道。
“嗯,為夫不著急,夫人也不著急,慢些下。”宮周看著玉晴看著棋盤思索下子的嫻靜姿容,他不由的平靜了內心,欣賞著這讓自己移不開目的人與棋。
里親王妃的棋藝很好,只是碰見了不按尋常路子下棋的宮周,就顯得略略遜色些了。
玉晴此時的心思幾乎都在棋盤上,故而,她沒留意或沒在意自己的夫君宮周此時的注視。玉手輕抬便把一顆棋子放進了棋盤。
宮周看著棋盤上瞬間轉換的態(tài)勢,不由的笑道:“夫人走了一步好棋呢。”
“夫君過譽了。”玉晴淺笑著回答。
于是,這時換了宮周在思索,玉晴往門外張望,看看宮越是否在回來?她才收回視線,宮周已經把棋子放進了棋盤。
玉晴看著瞬間又變換了棋勢的棋盤,好笑道:“夫君真是步步為營啊。”
“夫人也過譽了。”宮周笑著回答。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宮越的聲音,“父王,母妃,我回來了。”
“你這小子,才回來啊,累你母妃與我等了這么久。”宮周一聽聞宮越的聲音,立馬故作不滿地板著臉說著。
“是,父王。兒子下次早些回。”宮越看著自己的父王在母妃面前一貫的、耍的性子,他也不辯駁,便開口誠懇地應答著。
“別聽你父王亂說,快點來同母妃說說,這幾天在文昌先生那里怎樣吶?”玉晴笑道,如玉如花的臉容綻放著舒心奪目的神采。
宮越邊往兩人走去,邊說道:“兒子在文昌先生那里很好。文昌先生不愧是聞名天下的學術名家,他學術淵博,講授的方法也很淺顯易懂。古禪院里的兩個同伴也很不錯。”
“那就好。”玉晴點頭道,宮周也邊聽邊點頭贊賞著。
宮越來到棋盤前,看了一眼棋盤上的態(tài)勢,便說:“父王這是和母妃下棋啊,父王真過分,都不讓讓母妃。”
“嗯,就是。他自己片刻就下好,讓母妃思索老半天。”玉晴附和道。
“你這小子,懂什么啊,這是我與你母妃的樂趣。”宮周辯解道。
玉晴聽后笑而不語,宮越說:“這個棋盤母妃與父王估計要下很久才下得完,我們現在是先去用晚膳,還是先下完這盤棋?”
“先下完棋吧,阿越替母妃下棋,母妃去準備準備晚膳。”玉晴說道。
尋常的晚膳,著人去準備就行,不必母妃親自去準備。宮越看著母妃的舉動,估計是父王有話要和自己說。
于是,他便應答道:“好啊,母妃先去忙吧,我與父王下一下棋。”
聞言,玉晴微笑著出了書房。宮越坐在宮周的對面,抬起手便從棋盅里拿了一顆棋,轉而放進棋盤。
“你這小子,是不是巴不得替你母妃來贏你父王啊?”宮周看著落子,不由的笑道。
“父王說的是,兒子正有此意。”宮越淡定地回答著。
“好,那就讓為父看看你有沒這本事了。”宮周也不甚至在意,他邊說,邊落下一顆棋子。宮越抬起手也從棋盅里拿起一顆棋子,放落棋盤。
“好小子,不錯,有幾分為父之風嘛。”宮周滿意地道,同時手也落著棋子。
父子兩人,你來我往地下著棋子,棋鋒交錯廝殺著。
良久,棋盤上的態(tài)勢已成定局,宮越這方險勝一子。
宮周看著棋盤,內心不由的感嘆道,“自己這個兒子,還真是出類拔萃。也難怪,自己的皇兄對他有那樣的想法了。”
游歷過天下,見過不少天下奇才,同為天下之奇才的宮周,可以不自夸地說一句,“這小子的才能,放眼天下,也難尋在其之上的。”
都說,天下的掌權者,其權謀可于棋盤上有所體驗。
“記得當初,自己與父皇表態(tài),不愿當太子時,父皇與自己只下了一盤棋而沒有明確表態(tài)。到后來,燕圖里宣布自己的皇兄成為接任者后很長一段時間,父皇再與自己下棋時,說了同意自己不成為太子的原因”
“都說觀棋如觀人,治理天下之人也可從下棋里看出六七分。你的棋鋒過于凌厲,而天下現在的態(tài)勢,只適合你皇兄那樣走穩(wěn)步為贏的棋勢來治理。”
確實,宮周的棋鋒一直就這風格。
而宮越的卻不同,他或凌厲或平緩都視時勢而定,正應著那句,“視勢而動,順勢而謀。”
看著略顯沉默的父王,宮越問道:“父王是有話要和兒子說嗎?”
“嗯,確實有些。”宮周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回說道。
“父王請講。”宮越神情恭敬地說道。
“你皇伯父,今天向為父問起你。你可知道其中的原因?”宮周向宮越問道。
他看見,兒子宮越聽到自己的問話時,有一絲了然和出現轉瞬即逝的懊惱表情。因而,宮周略略的震驚了一下。“看樣子,自己的兒子似乎有些正確的猜測。”
“父王可是想說,皇伯父對兒子有所謀?”宮越看著自己的父王問道。
“嗯,他今天在朝堂上建議,太學學子留宿太學,如同一般的書院那樣。不過,還沒最終確定下來。”宮周提了一下早朝的事。
“是因為兒子之前在太學里的回答?”宮越問。
“是,也不全是。”
“你文武全才的樣子,讓你皇伯父覺得,像極了開國之君,特別是性子。”宮周說著自己的推測。
“然后,太學的一問算,是對我的考驗?”宮越問道,說著自己的思維。
“嗯,現在看來,確實是。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有所覺。”宮周此時不由的好笑道,“于是,天天不去太學?”
宮越不由的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這不怪你,怪為父把你生得太優(yōu)秀了。也怪為父沒有早些覺察。”宮周感嘆道。
“父王這是在自夸嘛。”聽著宮周的話語,氣氛不由的一輕,宮越帶上幾分笑,說道。
“嗯?誰說不允許父王自夸的?沒聽出這也是在夸你嘛。”宮周也笑道。
“謝父王夸獎,也謝父王把兒子生得這么優(yōu)秀。”宮越順著自己父王的話說著。
“那……你是不愿成為所謀嗎?”宮周正聲正神問道。
“嗯,兒子確實不愿成為所謀,如燕圖江山第四代掌權者十年后把權轉回第三代的大兒子手中那樣,兒子也認為,這天下的時勢也適合大堂兄之治。”宮越說著。
聽著前面,宮周不禁點了點頭,心底不由贊賞他讀書籍的選擇與見解。
可,聽到后面他就不由的皺了眉,出聲道:“你這小子,怎么就知道非你大堂兄了?這樣的話,可不許在外面說啊。要不然,你皇伯父該有意見了,你大堂兄也不好自處。”
“兒子清楚的,這不和父王才說嘛。”宮越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事情的輕重。
看著宮越的神情,宮周也緩了緩。“兒子今天給自己的震驚可真夠多的,連大皇子是最合適的繼承者都和自己的看法一致。”
這兩孩子平常也玩得不多,宮越從小就不太愿意往皇宮里去,多半都是去一下經常念叨他的皇祖母的福綿殿,每次與皇兄的幾位皇子公主玩?zhèn)€大半天就回來的。再后來,就偶爾去一下太學。
幾位皇侄子、侄女也是偶爾才到府里來。這主要是皇宮有規(guī)定,皇家人不可隨意外出,如同一般的家庭一樣,它規(guī)定,作為皇宮里人要銘記的為君之責。
“嗯,或許阿越是在太學里觀察到的。”宮周獨自在思索著。
宮越看著自己的父王,也清楚自己的話語給父王帶來的震驚以及帶來的迷惑。于是,宮越說:“如父王所料,兒子探識大堂兄之能,于太學上。”
“嗯,為父知道了。”宮周說道。
“既然你不所愿,那就婉轉拒絕吧。明天去你皇祖母宮里時,你皇伯父估計會宣見你。”宮周把今天去福綿殿時的事情,也簡略地對宮越說了一下。
“兒子知道了,謝父王提醒。還勞父王為兒子多多周旋,別讓兒子像鳥兒一樣,陷進大籠子里吶。”宮越一本正經地說著不算正經的話。
宮周不由好笑地道:“你小子,為父還不知,誰有能力讓你陷進籠子里吶。”
宮越也淺笑著,一副小仙人般。
宮周不由地在心底感嘆道,“這個小子,可真會長。這張惑人的臉,把自己與王妃的優(yōu)點都長全了。還在這基礎上提了幾分,長成后,估計憑這張臉就會惑倒一片芳心。”
此時,里親王妃走進了書房,笑問道:“阿越,戰(zhàn)況怎么樣?有沒替母妃贏了你父王?”
“如母妃所愿,兒子險勝父王一子。”宮越回答道。
“哦?”玉晴看著宮越,也看了一下自己的夫君宮周,從他眼神里讀到了讓自己放心的交談結果,她便心情輕松地走近棋盤。
一看棋勢,她便不由的開心地道:“我兒這棋步下得不錯啊。”
“謝謝母妃夸獎。”宮越回答道。
“好啦,既然棋已經下完了,咱去用晚膳吧。”玉晴笑道。
“是,母妃。”宮越回答。
宮周也笑著說:“好,我們這就一起過去吧。”
于是,一家三口,并肩往膳食廳走過去。一個小人兒走在兩個大身影中間,畫面溫馨而和美。
皇宮里,早朝殿上,皇上與一眾大臣商議著政事,也討論著昨天討論過的,關于太學學子留宿皇宮的事宜。
經討論,今天有了一個較明確的結論,眾學子都婉轉地說,“皇宮是天子之地,我等有幸白天于太學里進學已是大幸,萬不敢奢望,久宿于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