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府的這個晚上,和往日有些不一樣。頤安院的燈火,幾乎通宵地在透亮。秦相府有些府人看見這樣的一幕,他們也不覺得意外。因?yàn)樗麄冎溃@三天有兩位醫(yī)仙公子,是在頤安院里替自家小姐醫(yī)治。
在眾人剛剛開始入睡的時候,寂雪融和顧輕辭便一同來到秦頤沐休息的榻炕,她們兩人把還在沉睡的秦頤沐,輕輕地扶了起來。
接著,寂雪融又開始運(yùn)起內(nèi)力替秦頤沐繼續(xù)調(diào)息她內(nèi)里的經(jīng)脈。顧輕辭此刻,終于能放心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地觀看榻炕上有內(nèi)力傳動著的兩人。
因?yàn)椋溃叛┤诔说谝淮螌η仡U沐用的內(nèi)力,較為艱險(xiǎn)之外,后面的兩次都是可以放心的。
故而,此刻的顧輕辭,只是在一旁含笑地看著臉上氣色變得越來越好的秦頤沐,還有她身后一臉平靜無恙的寂雪融。
兩刻鐘之后,寂雪融便輕輕地收回了運(yùn)著內(nèi)力的手。而,顧輕辭則是含笑地迎了上去,嫻熟地扶秦頤沐躺回榻炕上。
“阿寂,咱們先回去吧。”顧輕辭給秦頤沐蓋好了被子,就回過頭來對寂雪融說道。
寂雪融含笑地看著顧輕辭的動作,聽聞話語時,她輕聲地應(yīng)答道:“好啊。”
于是,寂雪融還有顧輕辭便一同含笑地走出了秦頤沐屋子的里間。她們?nèi)サ酵忾g時,便從新打開的那扇與旁邊屋子相通的門,進(jìn)了兩人在頤安院所住的廂房。
若是,秦母此刻在這里的話,她就能成為奉京城里,第一位目睹兩位醫(yī)仙公子真容的人。因?yàn)椋丝痰募叛┤谶€有顧輕辭,她們洗漱過后都一襲純白的睡袍,不掩真容。那柔順的發(fā)絲也只用一條淡藍(lán)色或淡紫色的發(fā)帶,輕輕地簡單地綁了一下。
不過嘛,寂雪融還顧輕辭這樣的姿容,暫時是誰也無緣見到的了。
這天的早晨,秦母賀云醒來得特別早。她睜開雙眸的時候,便不由的含笑地想起,在頤沐院子里的兩位醫(yī)仙小姐。
她剛想輕手輕腳地下床塌,準(zhǔn)備去膳食房看一下,是否可以把早膳一起拿過去頤安院的時候。她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夫人,你是睡不著嗎?”秦谷也比尋常上朝的時候早醒了兩刻鐘。他剛剛醒過來,便察覺自己的妻子在輕手輕腳地準(zhǔn)備下床。
賀云聞言,不由的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她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夫君,含笑地道:“夫君別憂心,我睡得很好呢。不過可能是想到有兩位醫(yī)仙小姐在為咱們頤沐醫(yī)治,今天醒得早了一些罷了。”
“我看夫君也比往常醒來得早了一些呀。”賀云一邊把衣物遞送給秦谷,一邊含笑地道。
“哈,哈。我也同夫人一樣。想到有醫(yī)仙為咱們沐兒醫(yī)治,想到沐兒她的體弱之癥很快就可以痊愈,不由的也很興悅呢。”秦谷開懷地說道。
隨即,他又對自己的夫人道:“夫人天亮之后再去頤安院才好呢。我昨天聽你說,阿寂是用內(nèi)力配合著藥汁來為咱沐兒醫(yī)治的,估計(jì)她們損耗了內(nèi)力,需好好休息一番呢。”
“嗯,我知道了,夫君。那我再等一會兒,再去沐兒的院子好了。”賀云應(yīng)道。
此刻的頤安院,屋子里的三人確實(shí)都還在沉睡中。
天剛剛拉開夜幕,換上帶些亮色的淺藍(lán)新裝的時候,秦頤沐便輕輕眨動了幾下她好看的眼眸簾子,然后睜開那雙如畫的眼眸,醒了過來。
“阿寂,阿輕。”她不由的在口中輕輕地呢喃了一下,兩位好友的名字。
過了半刻,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還有呼吸等都很不一樣。她感覺自己的身子好像變得很輕盈,她輕掀開被子,然后抬步往旁邊放衣裙的衣架子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步子很輕松,呼吸很順暢,心跳很正常,感覺不到半絲的乏倦。
“哈,哈。好像,伴隨自己十八年之久的體弱之癥,已經(jīng)完全被治愈了呢。”秦頤沐在屋子里走著的時候,不由的滿心愉悅地想道。
若不是,此刻天色還尚早。若不是,害怕驚擾兩位耗費(fèi)了許多精力,為她診治的友人寂雪融和顧輕辭,她們兩人此刻的睡眠。秦頤沐,估計(jì)就要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樣,愉悅地發(fā)出笑聲呢。
秦頤沐愉悅地穿上外衣,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后,她便打算去隔壁的廂房,看一下自己的兩位好友。
顧輕辭所住的廂房,是在秦頤沐和寂雪融兩人廂房的中間。她雖然是同寂雪融一道,午夜后一個時辰才入睡。不過,她昨天并沒有像寂雪融那樣,需要消耗內(nèi)力。
所以,她今天只比昨天在豐景樓的客院時,遲醒了那么一小會兒。故而,秦頤沐走向她的廂房的時候,她便睜開了眼。
“頤沐,你醒啦?感覺怎樣?”顧輕辭擁著被子,坐了起來,含笑地對那抹向她廂房走過來的粉青色身影,問道。
秦頤沐聞言,不由的輕輕地頓住了腳步。她看著床簾后那個擁被而坐的倩影,笑問道:“阿輕,我沒吵醒你吧?”
“沒有啊。我剛剛睡醒了呢。”顧輕辭含笑地回應(yīng)道。
“那就好。我今天醒來,感覺滿身都很輕盈、輕松。這是我從來沒有感覺過的。”秦頤沐含笑地道。
“嗯,那就太好啦。我從頤沐你的聲音,也聽出了,它比往常更多了幾分中氣。”顧輕辭淺笑地回說道。
前些天,顧輕辭聽聞到的那道,“輕柔清潤”的聲音,此刻確實(shí)起了明顯的變化。它輕柔和清潤的音色絲毫不減,卻多帶了幾分中氣較足的輕盈脆亮之感。
顧輕辭含笑地說完那一句之后,她便準(zhǔn)備掀開被子下床塌。如紗似霧的粉紫色床簾被輕輕地拂開的時候,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人兒便出現(xiàn)在了秦頤沐的面前。
“好一個如花人兒呀!”秦頤沐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身穿純白睡袍的顧輕辭,她不由的開口贊嘆道。
顧輕辭正要含笑地說一聲,“頤沐過譽(yù)了。”的時候。秦頤沐又繼續(xù)地開口贊嘆道:“一見怦然動心貌,靈動眉眼花樣貌,如花肌容著雪色,半帶惺忪半含笑。”
顧輕辭對這樣看自己出神的秦頤沐,很是好笑。她不由的開懷地笑回道:“哈,哈。頤沐,你這個樣子,可像被佳人迷惑住的倜儻小公子呢。”
秦頤沐聞言,她不由的略略回了回神。不過,她還是含笑地再細(xì)細(xì)地看了一眼,讓她覺得很驚艷的那副容貌。
然后,她才笑說:“此刻,被佳人迷惑住的小女子,倒是有一個。”接著,她又說:“難怪,顧家伯母如此不放心,阿輕你以這樣的樣子游歷呢。要是,阿輕你這樣子出現(xiàn)在世人的眼中,肯定是要引起轟動的呢。”
“頤沐說笑了。”顧輕辭雖然已經(jīng)有準(zhǔn)備,好友頤沐她見到自己和阿寂的真容時,會略略地震驚一番。
可她卻沒想到,她這副容顏會讓秦頤沐如此的稱贊,連“怦然動心貌”這個眷侶間專用的詞句,都用上了。
不過,顧輕辭卻沒找到什么好詞兒來反駁,她只是輕輕地回一句,“說笑了。”的言辭。
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一樣,不由的含笑地接著開口道:“頤沐,我覺得,你這樣的稱贊,留與待會兒,見到阿寂時再說,才好呢。”
“阿輕,放心好了。這是我對你容貌的稱贊。阿寂的嘛,對她的容顏的稱贊之詞,還是有的。再說了,阿輕這副容顏可真是叫我驚艷呢。”秦頤沐含笑地說道。
“好吧。”顧輕辭聞言,只好在自己的心里暗自道了這樣一句。她在想,“待會兒,頤沐看熟悉了自己的真容時,應(yīng)該就會恢復(fù)如常,覺得波瀾不驚了。”
“謝謝,阿輕。”秦頤沐舍不得從那樣一副好看的臉容中移開視線。不過,她想到自己的體弱之癥,因?yàn)獒t(yī)仙,自己新相交的好友,才得以痊愈。故而,她對顧輕辭鄭重地道謝。
“不必客氣的,頤沐。我們很高興,能看見你痊愈。”顧輕辭含笑地回道。可,她觸及,秦頤沐又投在自己臉上那道移不開的視線時,不由的滿心無奈。
不過,那時顧輕辭卻聽到隔壁廂房寂雪融好像要醒來的動靜。她不由的用內(nèi)力對寂雪融輕聲地問道一句:“阿寂,你睡醒了?”
寂雪融剛剛睜開眼睛,便聽聞顧輕辭的問話。于是,她也不疑有它,用內(nèi)力回應(yīng)了一句:“剛剛醒來,怎么啦?阿輕。”
寂雪融沒有聽到阿輕用內(nèi)力的回話,倒是聽到了隔壁廂房的說話聲,“頤沐啊。阿寂她也醒來了。你的道謝,你的稱贊,還有你的目光,統(tǒng)統(tǒng)都可以向阿寂她投過去啦。”
“哈,哈。阿寂醒來得可真是及時。我都不知,怎樣應(yīng)對頤沐她的視線了呢。”顧輕辭邊對秦頤沐說道,邊在自己的心中喜悅地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