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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臺風

在那蔚藍的大海邊上,有一個有名的制造之都。在這里,有著上古的精美的瓷器,有著大海賦予的精靈萬物,有著絲滑柔美的綾羅綢緞。當然,也不乏那可愛的人兒和美麗的故事。

你可能會覺得,這大概是仙子才能居住的地方吧!但是這個地方,這座城市,卻是在錦繡中華的東南沿海,實實在在地屹立著。臨近東海,蒼茫的大海與廣闊的藍天在這里融為一體,當你站在海邊,抬頭仰望時,你一定會覺得沒有什么景色能夠勝過此般情態了。這個地方,便是位于ZJ省的TZ市了。

在大海邊上的沙灘上,有著一排排新鮮的腳印,不時地有行人經過。說是行人,其實就是游客。來臺州旅游,如果不到海邊來轉一圈,不到沙灘上來走幾步,單是在城市里是不足以感受它的氣息的。畢竟它的最自然的一面,最壯闊的一面,最浪漫的一面,也都在這里可見一斑。

當你的目光游走在喧鬧而又寂靜的沙灘上,你會發現這樣一個姑娘:一身淡藍色的裙子,彌散出一種潔凈而又淡雅的氣質;秀氣的長長的披發,與纖細瘦弱的身姿相映襯,顯得是那樣和諧而又美好;一雙眼睛顯得特別有神,深沉中不乏鮮活透亮。她時而赤腳漫步在那松軟的沙灘之上,時而坐在那深藍的大海邊沉思。也許是江南大地賦予她的靈性吧,她的一舉一動顯得溫文爾雅,一顰一笑都顯得那么端莊俊俏。

你還會看到,那習習的海風不時地吹拂著她那淺藍色的裙子,衣袂飄飄,伴隨著微波粼粼的清響,顯得余韻悠長。淡淡的陽光照映在她那白皙的皮膚之上,使那種潔白與秀麗接受了光芒的潤澤與洗禮,這無疑更增加了她的端莊與圣潔。

如果你是個細心的人,你就會注意到她的表情。當她在沉思時,她的臉上會顯現出常人所沒有的嚴肅與凝重;當她在觀賞遠處的海景時,她的臉上會顯現出常人所沒有的靜謐與閑適;當她為某件事而感到開心時,她的臉上又會顯現出常人所沒有的快意的、真誠的、發自內心的微笑,而在這個時候,你又會從她身上看到江南女子的另一面:爽朗與開放。

說起她,就不得不說起她的母校:臺州一中,一個十分有名而且卓越的高中,也是TZ市最好的一所高中。這足以說明她學業上的優秀。有的人也許會說:“一個學校的優秀不能代表它的每一個學生都優秀,而一個學生的優秀也不能代表一個學校的優秀。”但我想說,幸運之神對她是眷顧的,學校的優秀和學生的優秀在她這里得到了完美的統一。

何以見得呢?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久遠的故事。

二十二年前的秋末,她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當她呱呱墜地的那一刻,在一旁護理的護士就笑著說道:“這女孩子長得真可愛,將來一定是個漂亮的大閨女呢!”這句話,后來的確成為了事實。在江南這片風水寶地的滋潤下,她越大越是清秀絕倫、風姿綽約,待到她十八歲這年,她已然是一個端莊而又賢淑的大姑娘了。

這十八年來,她不容易,她的父母也過得不容易。她的父母都是浙江大學的老師,由于工作繁忙,很少能抽出時間陪她。她一直以來都與祖父、祖母生活在臺州的郊外,那靠近大海的地方。大海給了她天真爛漫的金色童年,也給了她浪漫寬廣的胸懷與用之不竭的智慧。她天資聰慧,在三歲時就可以識得3000多個字,上到一年級時,就可以通讀四五年級的課文了。此外,她讀書十分刻苦,經常一個人學習到深夜,從來不需要父母或者老師來監督她完成學業上的任務。因此,不管是老師,還是她的家人,都對這女孩歡喜異常。而她的成績,也一直在班級中名列前茅。正是憑借著她數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她順利地考入了全市排名第一的臺州一中,也為自己的大學之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她似乎生來就與文學有著不解之緣,首先是她的父親,便是浙江大學中文系的一位知名教授。因而她從小就對文學有著無比濃厚的興趣,誦讀經典、吟詩作對,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她最擅長于寫新詩,曾經多次在校級的新詩大賽中脫穎而出。認識她的同學,都對她的才華艷羨不已。文學不僅提升了她的知識內涵和文化底蘊,也陶冶了她的性情,凈化了她的內心。如果說靜謐是一種習慣,也是一種心態的話,那么在這種習慣與心態之下去生活的人,必然是淡泊而又細致的。對于她來說,便是如此。她時常讓自己徜徉在一個沉靜的環境之中,去尋找著那屬于她自己的精神花園,正可謂是:身在紅塵內,心住水云間。

必須要提到的是,她還寫得一手好的書法。從她寫下的字中,你可以看到一種風骨,因為那每一個字都是筆鋒迭出而又娟秀異常,當她完成一篇書法作品后,這時你從整體布局上再看的話,會發現一種空間上的排布有序,也會發現每一個字之間的排列組合是那么完美而又無可挑剔。潔白的紙張上,你可以看到那些黑體的字像一條條正在游走的龍一般,傳神而又細膩,勁拔而又挺立,委實是一幅幅驚世之作。與此同時,書法的內容又顯示了她對中國古典文學的喜愛,她最得意的一篇書法作品就是歐陽修的《醉翁亭記》,因為她每當手書這篇文章時,就會心生一種感佩,從而流連忘返于歐陽修所書寫的“與民同樂”的滁州山水之中。

總而言之,文學與書法浸潤著她,讓她逐漸具備了自己所向往的那種溫婉與才情。

說到這里,大概會有很多人把她與林徽因聯想到一起。確實,不論是才情,還是相貌,這二人都很相像。只不過,她還沒有自己的梁思成,而她的徐志摩,也被一場臺風帶向了那遙不可知的遠方。

就是在這一年的一個夜晚,她與她的徐志摩在輪渡邊告別。這時候的她,已經大學畢業了。那個愛了她四年之久的人兒,要乘船遠行了。她的心中,也不是全然沒有這個風雅多情的才子,只是她早就預感到了這一場不可再見的分別,所以她選擇了一個人的歲月靜好。這四年之中,盡管追求她的人不在少數,她卻從來沒有答應過任何一個人。當然,這一位風雅才子也沒能逃過這樣的命運安排。唯一不同的是,這位風雅才子在大學的四年里,再沒有喜歡過別的任何人。因為在他的潛意識里,那一襲淺藍色的長裙是他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他默默地奉獻了四年,竭盡全力地去照顧她、幫助她。但是時光是多么的無情呵!從來不做絲毫的停留,該到告別的時候,一秒鐘也不會讓人多耽。二人在臺州的海岸邊道別,這一場道別,不必說,是最后一次再見,也真的是最后一次再見。

就在那位才子上船之后不久,臺風“利奇馬”就突然地從東海肆虐而來,它來得那么快,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十到十二級的臺風肆虐在TZ市的沿海,卷起那層層巨浪。一向可愛的大海在這個時候顯得不再可愛,而是顯得面目猙獰,它吞噬了一間間民房、淹沒了那曾經無比浪漫而又深情的海灘、打翻了一艘艘海邊航行的漁船。當然,也威脅著海上的那一個個航行者。

臺風來的也快,去的也快,正如美好的歲月來去匆匆一般。她的徐志摩也杳無影蹤,伴隨著那臺風,消失在遠處的蒼茫大海之上。

她依舊,站在那蔚藍的大海邊,感受著臺風退去之后的海風的吹拂,也依舊用筆書寫著歲月。但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中的那支筆,是輕快?還是沉重?如果輕快,是不是那臺風帶走了所有的沉重呢?如果沉重,是不是那滾滾波浪推動和壓抑著她呢?

這一場臺風,書寫了歷史,也使她一生難忘。她年少時期的笑容,漸漸地收斂了起來;她年少時期的才情,漸漸地塵封在冰涼的內心之中;她年少時期的甜夢,也漸漸地隨著空中的白云,走遠了,消散了。

金黃色的海灘上,她仍然在那里屹立著、漫步著,身著一襲淺藍色的長裙,不變的,看著那深邃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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