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新中學，弘劍刷著各種社交軟件的朋友圈，挨個點開圖片，在英國學習時認識的同學都在曬熊貓陶瓷杯，弘劍瀏覽到一張試卷，手指將圖片抻開，仔細看了每一道題，想不到一個小地方還有這種人才。

正刷著手機，突然，弘劍身邊襲過一陣風，帶來淡淡的茉莉香。

“大師兄，你看羅伯特他們發的朋友圈。”花伊人穿過班級，跑到弘劍跟前，將手機湊到弘劍臉前。

“已經看過了。”弘劍也拿著手機，將屏幕展示給花伊人。

“想不到東山省還有這么厲害的學生，我之前以為吳桐就是最厲害的了。”

花伊人以前參加過科學院組織的夏令營，各省市，哪的學生都有，那次夏令營，趣味競賽物理版塊，她輸給了吳桐，便記住了這個名字。

“青山秀水良才，東山省自然環境、風水資源都很好。”

花伊人點點頭，深表贊同。

送走了外國友人，北寧一中又進入到積極緊張的氛圍，眼睛一閉一睜，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又少一天。

高小磊回家發現小舅何時了最近忙的不亦樂乎，而且時不時還有人來家里敲門，問何校長在不在。臨近高考，有的家長為了讓孩子臨時抱抱佛腳，就想到星志培訓學校，而且，要來補習的大部分都是外市縣的學生。何時了畢竟才干了兩年多，而且北寧市能干課外培訓的教師資源也不多，大學還沒放暑假，前兩年的畢業生也沒在家，何時了最多也就能收200名學生，但找來的家長就近千名，最后，也只能含淚拒絕來晚的學生家長，盡管有的家長愿意多花幾倍的補課費。

何時了打算下一年擴大規模，但想法很美好，現實的問題還是教師資源不足，下一年高考前兩個月，自己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老師。

“那個，我覺得你也不用為了下一年擴大規模犯愁。”高小磊一邊打王者一邊勸何時了。

“我就知道我外甥女有辦法，什么好主意?說來聽聽。”何時了聽到高小磊竟然也為自己擴店的事出謀劃策，多少有些興奮，剛辦培訓班的起步階段，外甥女幫自己做宣傳一下就打出了名氣，現在遇到困難，沒想到這個平時對什么事都不是很上心的小丫頭，居然能如此關注自己的培訓班，當舅舅的也是倍感欣慰。

高小磊撇了一眼何時了，說“何校長，你平時都不關注新聞嗎？不知道以后不讓校外補課機構開設高考科目嗎？”

“有這事兒？”

……

早自習，顧塵對課外補習班被限制也挺驚訝，這樣一來，全國多少培訓機構就要關門大吉了，包括北寧市的星志培訓學校。

“哥，等高考一結束，你也去星志應聘個兼職教師咋樣，以你的實力和名氣，一課時少說也有200元。”

“我都給你當了三年的補課老師，畢業還想讓我補課，不干。”

“哥，你不能這么想，你去當補課老師，這是傳授你先進的學習方法，幫助更多的學弟學妹進步，再說，哪個老師不配一個助教，到時候你聘我當助教，不用多，一課時給我50就行。”

“……你可真是掉錢眼里了，改名叫周錢吧，每周做夢掙錢。”

顧塵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圓形小食品盒，上下兩層，每層又分成六個扇形格，上層裝的是六種堅果，下層是六種果脯。

“最近學習費腦，吃些堅果補補。”顧塵將盒子放到周楠面前。

“哥，這些都是你做的嗎？”周楠看著眼前精致的零食，完全忘記前一天晚上做題的痛苦，那起一顆大榛子扔進嘴里。

“不是我做的，是我媽，她愛吃堅果，就在網上買的兩棵松樹家的零食，太多也吃不完，我用盒裝了些。”顧塵解釋到。

“是嗎？”周楠疑惑的又拿起一顆大榛子扔進嘴里，沒記著兩棵松樹家的堅果系列里有大榛子呀。

早自習結束，周楠就將食品盒里的堅果和果脯消滅的一干二凈。明天來找周楠陪她去趟商店，發現周楠桌子上的食品盒，有些意外的說:“呦，這是學排列組合還是討論概率問題呢？咋還用上實物教學了。”

“裝堅果和果脯的，只是都被我吃完了，商店我就不陪你去了，麻煩體委大人回來的時候幫我帶瓶礦泉水，吃的有點渴。”周楠將食品盒攤開，格子里只殘留些許的果渣。

周楠本已起身，說完又坐到座位上。明天見狀，二話沒說，一把連人帶凳子給搬起來。周楠坐在懸空的凳子上與明天四目相對，說:“天姐，放我下來，我跟你走。”

在去商店的路上，明天胳膊肘懟了懟周楠，試探的語氣問周楠:“顧大班長因為你，把英國學生給揍了，你沒什么想法嗎？”

“那能有什么想法，打、打的好唄。”周楠回答。

明天見周楠不上道，索性說的更清楚一點:“我覺得班長對你的感情不只是同學之間的情意。”

“什么不是同學之間的情意，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周楠語氣漸弱，臉卻漸紅。

“可拉倒吧，早自習我還看見他給你一盒零食，你吃的還挺香，人外國同學來了10天就認定你倆在……。”明天不愧是體育生，底氣之足，嗓門之大，半個操場的人都聽著了。

“在什么在!”周楠打斷明天的話，拉著她快步朝前走。

李月靜靜的看著周楠和明天從身邊匆匆走過，聽明天剛才那么一喊，李月細琢磨一下，發現明天說的有道理，自己最近忙著高考復習，和顧塵、周楠幾乎沒怎么接觸，之前聽說他倆和英國學生考試得了個小組第一，最后時刻力挽狂瀾，總分反超一分，學生群里評論的什么“神雕俠侶”、“抵御外敵”，當時只是看著好玩，忙著做題，也沒去了解了解情況，現在想想，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李月八卦的念頭只是一瞬間，隨即自己就給打消了，萬事都已高考為主，高考之后再詳細了解應該也不晚。

第二天，顧塵四點多就起床，悄悄地溜進廚房，從冰箱里取出一個火龍果、三個芒果、五個大草莓和一瓶酸奶，剛擺放好，顧振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顧塵的身后。

“擺陣呢？”

顧塵嚇一激靈，“爸，你，咋這么早就起了？”

“上個廁所，聽見廚房有動靜。”顧振東扒拉兩下水果，“這不是昨天晚上你媽去超市買的，我記著你不愛吃水果。”

“那個，這不是馬上高考了，想補充一下維生素，有助于緩解疲勞。”顧塵解釋。

“行，正好這幾天連夜辦案子挺累，我也陪你緩解緩解疲勞，一會兒早餐一起吃。”說完，顧振東離開廚房。

早餐，顧振東和妻子盯著巴掌大的盤子里零零散散的堆疊著幾塊火龍果和草莓片，顧塵拎著一個食品餐盒，早餐也沒吃就去了學校。

“火龍果不怎么甜。”顧振東嘗了一塊。

“草莓也不甜。”妻子附和。

從這天開始，顧塵每天都早起給家里的早餐加個果盤，顧振東夫妻倆皮膚都水潤不少。

早自習結束，水房里，顧塵正清洗空果盒，廉冬冬湊近也涮涮茶杯。

“班長，快高考了，最近兩次月考，你是故意考低分。”

“當然不是，別想太多，你的實力很強，能考第一也是正常。”

前兩次月考，理科第一都是廉冬冬，顧塵每次都以兩三分的差距排在第二名。校長劉峰找到班主任程華，讓他多關注關注顧塵，畢竟高考理科的省狀元，顧塵有很大的競爭力。程華點頭答應，這是校長第三次找他，但顧塵的問題不大，只是能不能沖擊全省第一。作為班主任，程華現在是要讓班里更多的同學考的更好，所以他近兩個月更關心成績在后面的同學，他們的成績在二本線左右，只要再補補缺漏，鞏固一下知識點，高考答題時仔細認真些，大概率是能考一個本科。還有就是成績在二本線和一本線中間的學生，他們也有可能考一個好的二本學校的好專業。

周楠就屬于努努力可以考一個好的二本院校的好專業，甚至發揮好了，考一個一本院校也不是不可能，前兩次的月考，周楠就有穩定的進步。想當初剛上高一，周楠還是學年九百多名，現在已經能考一個好的本科學校，進步的幅度是程華帶過的學生里最大的，所以，他也一直沒有對顧塵與周楠之間的關系過多干預。當了這么多年班主任，學生之間的關系程華是最清楚的。

顧塵和周楠的家長平時都忙于工作，對孩子的關注肯定是不夠，程華作為班主任肯定是要及時發現問題、制止問題。只是，顧塵和周楠兩人從上高一開始，周楠的成績一直都被顧塵帶著不斷提高，而且顧塵的成績也沒受影響，程華也就一直尊重這個和諧的關系，想著只要兩人成績不受影響就不采取措施干預，顧塵能堅持三年的時間始終在學習上幫助周楠，而且能夠完全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堅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這也是程華帶的這么多學生中唯一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