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維特修爾的寶藏(二)
- 貓與神明與變種人
- 吾當王也
- 3275字
- 2020-01-22 08:30:00
“好了好了,請聽第二題,”維特修爾清清嗓子,繼續保持自己的嚴肅,繼續提問道,
“有一個人,他的靈魂非常強大,可謂舉世無雙,只是他非常喜歡打架,常常引發流血,于是神給了他一個詛咒:每當他說一個謊言,他的靈魂就會分裂一次,
當分裂到第八次的時候,他的生命就會結束。而每增多一個靈魂,他就會強大一分,于是他不斷說謊,終于到達了第七次,這一次他的力量甚至超過了神明,弒神后,他說了一句話,然后死掉了,請問他是怎么死的?”
“這個題還挺開放,他是怎么死的,我覺得應該和你講的這些內容有直接關系,因為他已經比神明還強了,所以他應該是被其他的東西殺死的,”陳今撓了撓下巴,眼珠子一轉說道,“他應該說了一句謊言,而詛咒沒有解除。”
“我要具體的話,一句謊言這么模棱兩可的答案我不接受。”維特修爾催促道。“當然,如果你說不出來,是可以放棄的。”
“他說的是,”陳今下定了決心,回答道,“‘我殺了神,我的詛咒終于解除了’,他的死肯定是因為詛咒,所以我推測,他說的一定是個謊言,而最直接的謊言就是他自以為詛咒解除了。”
“呵呵,回答——錯誤。”維特修爾冷笑道。
“喂,老伯,我不服,”陳今舉手表示抗議,“為什么,我說的有理有據的,而且這個題目很開放,我認為不公平。”
“那好,就讓我來告訴你正確答案吧,讓你心服口服。”
陳今屏氣凝神,仔細聽維特修爾告知那個驚世駭俗的答案。
“這個人的名字叫狼,被一個獵人從二百米開外用一桿一百米長的槍管射出的子彈打死了。”
“臥槽,”陳今腦袋上都是滾滾的汗珠,顯然是被雷到了,反駁道,“怎么可能,明明就是一匹狼……”
“我剛剛說的是一‘個’狼,你見過狼論‘個’的么。”
“可那明明是個獵人……”
“誰說獵人不能打死人了!誰規定的!難道是我維特修爾規定的嗎?我怎么沒聽說過!”
“可是這個叫狼的已經堪比神明……”
“叫狼的已經堪比神明了,為什么叫獵人的不能堪比神明吶!搞種族歧視嗎?”
“老伯,你這樣就很不要臉了……”
“剛剛是誰先不要臉的呀?”維特修爾不滿的捋了捋胡須,反問道,“還一百米的槍管呢!啊!是誰啊!”
“是在下輸了……”陳今捂頭,剛剛還自鳴得意的以為回答成功呢了,沒想到卻被人反向將了一軍,“我錯了,是我不要臉了,老伯你請繼續。”
“你這個靈魂還是很不錯的,懂得知錯就改。”維特修爾點了點頭,說道,“今天維特修爾就為你破例一次,來個三局兩勝,只要你接下來回答對這道問題,我就算你都回答對了。”
“真的嗎,老伯你真的是大好人呢!”陳今興奮的摩拳擦掌,準備回答維特修爾的第三個問題。
“第三個問題,咳咳,這比較符合實際的了,”維特修爾清清嗓子,繼續說道,“有一個年輕的將軍,來自于將軍世家,世代守護國家基業,他不僅武功高強,還在軍隊里威望極高,
沒有他,軍隊根本沒有辦法打勝仗,這惹來了皇帝的猜疑,擔心某一天他的部下會擁戴他做皇帝。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忠誠的他主動找到皇帝,請求解除兵權,
但是皇帝告訴他,自己很擔心失去將軍的軍隊會失去必勝的信仰,所以要他選一個完全之策,既能讓他完美的消失,又能保持軍隊的戰斗力,于是將軍冥思苦想了一夜,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
“到底是什么辦法?”陳今聽入迷了,接茬道,“難道是造反。”
“不要打岔,”維特修爾斥責陳今,陳今捂住嘴點了點頭,老人這才繼續說道,“將軍將自己的三個最忠心的部下帶到高山上,告訴他們,他將把自己封進山頂的冰湖里,
用自己短暫的二十年壽命向神明換取軍隊二十年的戰無不勝,二十年后,請三人再來這里接他,他會從冰湖之中走出來。交待完畢后,將軍便躍進了冰湖,化作了湖中心的一座冰雕。”
“于是南征北戰二十載,皇帝的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很快就統治了整個世界,轉眼也到了二十年之期,三個部下也成為了皇帝手下的三個大將軍,
他們再一次來到了山頂的冰湖面前,當這一天的太陽即將落下的時候,他們見到了將軍從冰湖中走出,將軍依舊是二十年前的相貌,而他們三人早已老矣。”
“三人引著將軍進入了皇宮,拜見了年邁老朽的皇帝,皇帝見到將軍后先是驚訝,而后老淚縱橫,將軍向皇帝表示自己將繼續守護國家,于是皇帝默許了,將軍又成了大將軍,繼續為人民足下的土地。”
“所以,”陳今見說到這里戛然而止了,半天老者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便接話道,“這個故事的問題在哪里。”
“這個故事的問題在于,”維特修爾輕笑一聲,說道,“那個世界根本沒有神明。”
“啊?”陳今驚訝的說道,“那他是怎么保持二十年不老不死的?”
“這就是我要問你的問題。”維特修爾捋了捋胡子,挑起眉毛說道,“他是怎么保持二十年不老不死的。”
“大概是那是個技術很發達的世界吧,人可以被冷凍,解除冷凍的情況下不會破壞身體的細胞活性,所以不老也不會死。”陳今又想了一下,補充道,“不過生產力的進步肯定伴隨著社會制度的變化,所以很奇怪,為什么還會有皇帝而不是民主,而且又相信神明,這很明顯就是個沒有科學的古代社會。”
“所以呢?”維特修爾催促道,“你分析這么多,也沒有分析出什么來吧,不要浪費時間。”
“所以我覺得,當時將軍應該沒有跳入湖中,跳入湖中的另有其人,是將軍的死士,”陳今點點頭,覺得這個答案是最靠譜的了,回答道,“他在冰山附近隱忍了二十年,二十年后也是某種化妝術的假象,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但是實際上依然是增加了二十歲的年齡。”
“錯!”維特修爾果斷的否定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哇!我的腦子也只能想這么多了,畢竟我也是一個失憶癥患者啊,”陳今委屈的說道,“題目搞得這么難,話說回來,答案到底是什么呀?”
“像你這樣卑微,且頭腦簡單的靈魂,是永遠不會懂得忠誠、愛、堅忍這些純粹的品質,也不會懂得有些東西不會隨著歲月消逝,有些東西會一代接一代的傳承,也不懂得前人犧牲的偉大,在于守護更重要的東西。”
“更重要的東西?那是什么?”
“是未來,是他所愛的人的未來,”維特修爾講到這句話,眼睛里泛起了淚光,他倔強的抿著嘴,頓了一頓,說道,“二十年前的山頂上,將軍的確跳入了湖泊,在簡短的的一分鐘內和湖面上的冰殼凍在了一起,在剩下的一分鐘內懷念自己短暫的一生,露出笑容迎接了死亡。”
“如果他要造反,那么在皇帝召見他的下午,他就可以起兵造反,但是他沒有,在他看來,代代相傳的忠誠要比帝位更珍貴,他選擇了為守護自己的信仰而死。”
“為了保護國家,士兵,家人,他選擇了一種慘烈而孤獨的死亡,換取了自己妻兒二十年的平安,國家二十年戰無不勝的信念。”
“所以,那個從冰湖里走出的人是……”陳今弱弱的問道。
“是他的兒子,二十年后,他終于到了他父親的年紀,接替了他的父親,遺傳的不僅僅是外貌,更是一種純粹的忠誠,這一點打動了皇帝,歲月只是模糊了眾人的記憶,而不能模糊那份傳承,將軍的兒子繼續成為了將軍,繼續守護這片土地,就如同他的祖先世世代代的傳承一樣。”
“我覺得你三觀很不正,”陳今皺著眉頭,輕輕質問道,“明明可以篡位的,明明可以不用死的,既然可以造反,那就反了過去,天大地大也沒有自己大,
忠君什么的完全是封建余毒,憑什么有君有臣,明明人人平等?憑什么逼死了自己的父親,還要為這狗皇帝守國?
憑什么要這么迂腐,明明只是抬手之間的事,是跪久了站不起來了嗎?明明可以殺了皇帝成為皇帝,治理國家難道會比那個家伙差嗎?”
“我就說你不懂,”維特修爾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他貪戀的是那一點權力嗎,你未免把個人私利看得太重了,不是每個人都怕死的,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為了活下去什么都去做,
你有沒有想過,縱使造反,也是要死人了,也是要國家動蕩,百姓民不聊生的,顯然他不想看到這一切,如果死他一人可以結束這一切,那么死了又何妨呢?
人總有一些值得捍衛的東西,不管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不管在別人看來多么迂腐,多么下作,只要那是一個人可以傾注一切的事物,你都能發現這生命的可愛之處,
擁有純粹信仰的人可以超越生死,他會以另一種更加鮮活的方式永遠存活下去。”
一番話下來,似乎能夠觸到那一點點朦朧的屏障,陳今陷入了深思。
“這樣嗎……純粹信仰……值得捍衛的東西……”陳今喃喃自語,維特修爾的一番話讓他出了神,似乎剛剛有個木偶女人也說過類似的話,她好像已經為之付出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