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真的不會編故事。”

我還沒來得及講完大長老，作為唯二聽眾之一的他就已經笑得連淚水都流出來。

傍晚，酒館。

綠帽子青年名叫艾薩克，棕發(fā)藍眼的他要是放進人群中根本就沒人會在意。

旁邊的是陪著哥哥游歷的少女，“你好，我叫艾米莉。”

聲音很小，一直擺動的雙手就似是不知道應該擺出什么樣的姿勢。

而為什么會在酒館，就只是因為在岸邊剛好遇上。

他們是坐船的，而我則是用魔法來到由人類主導的東大陸。

又或者說，回到。

就像小萊斯特的建議一樣，在參與完大長老的葬禮后，我還是試著從這些看上去不太聰明的同胞身上找到感興趣的事物。

而這對兄妹則是剛剛從南方回來，見識過精靈的生活又回來分享那些所見所聞。

算是依靠講故事維生。

艾薩克卷起衣袖，微紅的臉就好像是覺得那種描述有點褻瀆他的職業(yè)。

“那可不只是普通的講故事，這樣評價一個自由而浪漫的吟唱詩人也太過分了吧。”

但很快就換上一個很友善的笑容，剛剛伸到我臉前的手也沒有握成拳頭。

只是為了握手而已。

“雖然你編故事的技巧還是很稚嫩，但交個朋友總是沒有壞處，至于稱呼……”

“多姆。”

艾米莉悄悄拉住哥哥的衣角，音量輕柔得幾乎無法聽見。

但還挺好聽的。

“如果不愿意說出真正的名字，那就叫你多姆好了。”

還是不相信我就是那位統(tǒng)治世界的多姆納爾陛下。

但走在路上，相信自己會剛好就遇到活在教科書里的人物也很可能是種缺乏防范意識的行為。

看著艾薩克大口灌進嘴里，而白袍下的我也舉起自己的杯子。

不烈，比起大長老的酒還不夠烈。

這種不會醉的酒，倒是可以嘗上幾口。

解渴。

“你知道嗎？精靈的禮儀中，朋友給的酒就是一口到底。”

從微紅到通紅，艾薩克不是在用嘴在喝，更像是直接把那似血的酒水直接倒在自己臉上。

明明半醉的他手都已經在發(fā)抖，但口舌間的言語反而更加清晰。

說著那些有關精靈的故事，看得出講故事不是為了生活，而是僅僅是種興趣。

直到他徹底醉倒之前，也沒給我把那段事講完的機會。

最后還陪著把他拖到酒館樓上的旅店。

氣喘喘的艾米莉，明明沒有喝酒卻逼她哥哥的臉都還要更紅。

“能講故事嗎？”

少女的眼中滿是期待，比起哥哥那種活潑的性格，更喜歡當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對我來說，那是一些更大件的玩具。

而對一般的人類，巨龍可是僅僅活在幻想中的生物。

自身的渺小，讓他們很難接觸到這種世界中的真正霸主。

甚至剛剛在聊天的時候，艾薩克只記得那些故事的可笑之處，而艾米莉一邊卻依舊在寫寫畫畫。

就似是要把我說不好的故事從頭整理一次。

那五年，不算精彩。

只是也比別的時候更有意思。

“如果還能遇到那頭巨龍，我一定會大聲喊出他的名字。”

歐文嗎？

不知道被我記住算不算是一種他想要的榮耀。

只是坐在地上的艾米莉也漸漸合上眼睛，靠在哥哥躺著的床邊緩緩地進入夢鄉(xiāng)。

夜了。

聽他們說，才結束船上那種不平穩(wěn)的生活，剛到陸地上還會有那個精力陪我聊天。

但一產生休息的念頭就直接沉沉睡去。

后來又替艾米莉找了個房間，剛剛還說要有足夠的防范意識。

一段簡單的經歷就把她哄睡著。

至于我，簡單替他們整理就獨自走到夜空下。

回到剛上來的海邊。

那場葬禮像是一場盛典，雖然我覺得這樣的形容不太合適。

大長老最后也沒同意換一個更年輕的軀體。

為了巨龍的未來費盡心思，活著更多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如果基恩能夠活下來，也就不需要年邁的他。

而相反的情況，即使有他也沒多少的意義。

多姆納爾始終會像是一塊大石擋在巨龍統(tǒng)治世界的那條路上。

年輕的龍王最后還是保住自己的生命。

大長老的求情。

小萊斯特的堅持。

老羅所擋下的火球。

星空之下，第一次沒有多想藏在后面的事情，反而把注意力放到這接近五年的經歷。

見證過一個老朋友的離世，當初還想過讓歐文成長到可以闖出自己的名聲。

最后只能讓我的學生成為下一個火龍的代表。

龍王的位置還是由基恩來掌握，而長老團則是被旁邊那個誰所控制。

因為大長老的死，兩個勢力都變得低調而沉穩(wěn)。

我來的時候，巨龍給我的印象是保守而團結。

中間一度發(fā)現(xiàn)他們也很喜歡爭斗。

只是最后，又回到同樣的團結而保守。

即使是世界第一，面對那久遠所建立下來的歷史和傳統(tǒng)所能帶來的影響也幾乎沒有。

當然，在盡力之下導致一個種族的滅亡，或許還能對這個世界造成足夠多的推進。

至于其他我沒有特別提起，那就暫時應該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覺得，說的對嗎？

親愛的觀察者。

我可是會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你或你們的身上。

記得小心，藏好自己。

和小萊斯特的約定也不過是來測試我的能力。

到底全能的魔法師多姆納爾可不可以在這段時間以殺戮之外的方法解決問題。

至于那些世界之外的存在，即使擁有著和人類一般的外貌，我還是會提供一場足夠深刻的教訓。

巨龍的故事雖然暫時就到這里結束，但我的眼睛會一直集中在你和你的伙伴身上。

起碼要學會后悔，實力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挑選就可以給予的。

請認真地關注接下來的發(fā)展，直到可以明確地猜出我所準備的驚喜。

希望他們足夠聰明，能夠讀懂這些我沒有用筆寫下或用嘴說出來的話。

不然，單方面的碾壓，并不會因為對象變成是一些更深奧的存在——

就能夠讓我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