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戒煙你戒了嗎?”
“你拿我尋開心呢?”
四海在吸煙室費勁地點燃香煙。
“抽煙有害健康?!?
“那某人還送我一個打火機。”
“那是給你一個警示?!?
“是是是,您說啥都對?!?
“對了,那打火機還在嗎?”
“當然?!?
“你有用它嗎?”
“當然沒有?!?
“嗯?”
“你送的東西當然就是我的收藏品啊,而且也沒法帶到上海去。”
四海將香煙掐滅,卻并未走出吸煙室。
“算你嘴甜。”
許嘉言步伐晃蕩地走入吸煙室。四海一手扶住手機,一手自桌面上的煙盒中取出一支香煙遞給許嘉言。
“你猜猜我現在在哪?!?
“不猜?!?
“沒勁,我在大理呢。”
“怎么不來成都?”
四海用手指指導許嘉言使用電子點煙器。
“你在成都?”
“現在還在。”
“那我馬上去成都?!?
“別別別,三小時之后我就又在上海了?!?
“這才四號就回去了?”
許嘉言點燃香煙后緊貼著四海坐下,四海十分不自然地移動身子。
“我媽想去上海玩。”
“那好吧。寒假要回來不?”
“肯定回?!?
“哈哈哈,我做飯等你。”
“可別又弄四個湯。”
許嘉言將耳朵貼近四海的手機,試圖捕捉一些想象中的信息。
“你不提這個能死?。α耍嬖V你一個好消息,我升職了?!?
“喲喲喲,恭喜劉經理?!?
“別太飄,是劉副經理?!?
“尊敬的劉副經理,我回去的時候不請我吃頓酒嗎?”
四海被許嘉言貼得頗有些不自在,便徑直起身站立起來。許嘉言被四?;瘟艘幌?,悻悻地抽出第二支香煙。
“等你回來再說吧。”
“這可沒幾個月了啊,劉副經理。”
四海故意將劉副經理幾個音拖得老長。
“等你回來再說吧,先不說了,他們叫我拍照呢。”
“成。”
手機傳出電話掛斷的忙音。四海隨意將手機置在身前的桌面上,俯身取出一支香煙后走向電子點煙器。許嘉言見四海起身,便偷眼暼過四海手機那還未熄滅的屏幕。
“月兒?”許嘉言心下疑惑,“莫非懷若是個渣男?”
“那個,剛才是你朋友?”
四海回身坐下,許嘉言便隨意地問道。
“算是吧。”
四海深深地吸入一口煙霧,良久將之吐出。
“什么叫算是。”
許嘉言丟棄手指間燃盡的香煙。
“她是我以前的合租室友。如果非要說的話,比朋友強那么一點。”
“合租室友?”
“就是倆想住好房子的窮鬼,算是患難與共吧。”
煙氣伴著話語一齊溢出咽喉。
“那可不是強一點點?!?
許嘉言的語氣仍是漫不經心。
“也是。”
四海隨意地道,漫不經心地掐滅香煙,拾起桌上一系列屬于自己的物事之后起身。
“出去吧。”
四海快步走出吸煙室回到候機廳。
“你扶我一下會死啊?!?
許嘉言抱怨著一瘸一拐地走出吸煙室,晚四海片刻到達候機廳。
“哥哥,你這是抽了一條煙吧?”
雪柳嫌棄地煽動鼻前的空氣。
“你現在敢嫌棄我了哈。”
四海輕拍雪柳的后腦。
“小姨,哥哥他又欺負我。”
雪柳氣鼓鼓地告狀。
“行了,別鬧了,咱該登機了?!?
五人便一齊起身,四海自然地接過四位女性的行李。所幸大物件都辦了托運,此刻四海的負擔便算不得重。
五人通過登機口先后進入商務機艙,并在集中在艙內某個區域。空乘人員幫助四海將一應行李安置妥當,四海便也坐下,且坐在最外沿。四海將自己的安全帶扣好,靠著椅背開始假寐。
昨日從青城山回來以后,徐母忽地提議明日啟程前往上海。啟程的理由則是想去上海玩玩,這個提議甫一提出便得到其余四位的贊同。這個提議提出的緣由在何處,在場各位自然心知肚明。許嘉言看得通透的同時心下也是一片暖意。于是徐母當即訂下今晨成都飛往上海的五張機票,四海等人今日便都在機場顯現。
這次出行可是苦了四海,四位女性攜帶的大包小包一氣壓在四海身上,四海負荷而行不禁略有勞累。便在檢票完成后一頭扎入吸煙室,一支煙尚未抽完便接到劉月的電話,接電話過程中仍應付著許嘉言。四海心累更甚,是以登機后便倚著椅背假寐。
例行的起飛檢查,例行的起飛前廣播。一陣劇烈的震蕩感后緊隨著失重感。這趟航班終于開始縮短與上海的距離。
“阿姨這次去上海就先住我家吧?!?
“不好打擾你吧,我住酒店就可以。”
“沒事的阿姨,那房子平常就我一個人住,空泛得很。”
“你爸媽不和你一起嗎?”
“他們住另一個區,這套房子就我一個人住。”
“那行,我在上海這幾天就打擾你了?!?
“沒事的阿姨,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阿姨這幾天收留我呢?!?
徐母與許嘉言默契地微笑起來。
“你說,到上海以后我們帶阿姨去哪玩?”
舒窈窈將假寐中的四海的注意力扭轉過來。
“外灘,黃浦江,東方明珠,哪里都可以。”
“你這也太隨意了吧?!?
“我媽每年來上海談生意都來十幾二十次,熟得很?!彼暮S门c舒窈窈一般無二的細微聲線回復道,“況且,我媽看到我們就很開心的。”
“隨你吧?!?
舒窈窈臉頰略有緋色,便帶著輕微羞赧結束話題。
“小姨,你要帶我玩?!?
“平常在上海還沒玩夠啊。”
“哥哥都不給我錢,我沒錢出去玩?!?
雪柳的語氣顯然有些委屈。
“你哥那是怕你亂花錢。”
“小姨……”
雪柳以軟糯的語氣撒著嬌。
“行行行,我帶你玩兒?!毙炷笩o奈道。
“你這孩子?!毙炷篙p敲雪柳的額頭,“就是個鬼靈精?!?
“嘿嘿?!?
雪柳則以嬌憨笑容回復。
飛機遠遠地超出晦明不定的云層,以十分平穩的態勢縮短與上海的距離。若是時刻自舷窗俯瞰大地的話,自然可以收獲長江東流的脈絡,以及,漸次走低的山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