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忍呼吸
- 學生真實修行記
- 居方
- 3825字
- 2020-02-17 14:56:54
說話聲有男有女,進入屋子,原來是袁父和他的女朋友,兩人穿得很是清涼。看見袁男和林黔廈,袁父他們非常驚訝,看見袁男兩人滿頭大汗的樣子,就對袁男說:
“桌上有可口可樂,自己弄一杯喝,給小三子也倒一杯。”
袁男第一次喝可樂,覺得味道很怪,還有點沖鼻。
林黔廈看著黑色的液體,上面還不停冒泡,沒有敢喝。
正喝著,還沒有來得及說明情況。
林父和林母就進了房間,看見袁父和其女友的樣子,有點小尷尬。對袁父說:
“一天都沒有見著袁男和小三子,我們著急到處找,后來有人說看見有個大一點的小孩帶著小三子往風景區方向走,我想可能是來這里,就跑過來探一下情況,將就通報一聲。沒想到他們真在這里。”
“他們剛剛進來不久。”
“小三子,你們怎么過來的。”
“舅舅帶我走路過來的。”
“哥,嫂,這有可樂,你們喝一點。”
“不喝了,小三子,我們走,回家再給你算賬。”
雖然袁男很不舍林黔廈離開,但是林父看見目前情況,迅速帶著林黔廈走掉了。
整個七月,袁父都沒有去上班,看起來是在渡蜜月。
袁男作為電燈泡,每個中午都被要求出去玩,有時天太熱,袁男不愿出去,袁父就在院子前房東家的水池里放了一池水,讓袁男穿個小褲衩光溜溜地進去泡。交待袁男在這么涼爽的地方,多泡泡,越久越好。
房東出來接水,看見袁男只穿個褲頭光溜溜地呆在龍頭底下的水池里,用水有些不方便,還有礙觀瞻,就笑瞇瞇地說:
“去河里游泳啊,好多家的小孩都去河里了,河里水清,水也寬,比這方便多了。”
“我不會游泳。”
“學嘛,再說還有水淺的地方,也是可以玩水的。”
沖完涼回來,袁男把這話告訴了袁父,袁父并不放心袁男去河里游泳,于是一切照舊。
袁男也下決心要把游泳學會,守著風景區這么有名的一條河住,居然不會游泳,有些說不過去。
于是,找到了房東家的班勛,讓他帶自己去學游泳。
班勛在袁男剛省城時,比袁男高一點點,胖瘦適中,現在上了初中,一個假期竟然胖了很多,班父說他的腿都比自己這個成年人粗。
這么胖的人,在水里居然不會沉下去,從小就學會了游泳,帶著袁男一點問題都沒有。
其實在小學時,袁男有去河里游泳過,那時有個遠房表哥在學院上大學,有帶袁男去過,一個游泳圈伴著袁男過了那個夏天,因為離開泳圈學習時嗆了幾口水,所以一直沒有再敢脫離泳圈。
這次,袁男不帶泳圈,想在淺水區,先學閉氣潛泳,再學會換氣的正常蛙泳。
不過那時學的泳姿都不正確,就沒有換氣一說,只是要么一直潛游,要么一直將頭露在水面上游。
因為小學時學過游泳動作,動作沒有問題,關鍵是要離開泳圈。這次沒有泳圈,袁男心一橫跳到深水里,眼一閉、氣一憋,對著岸邊的方向一陣猛游,才幾下就摸到了岸邊的石巖,扶著石巖踩上了實底,從水里露出頭,睜開眼睛。
班勛在岸上歡欣鼓舞:“會游了,袁男會游了”,比袁男還要高興。
袁男受到鼓舞,就在岸邊的深水附近出去幾步,向岸邊潛游,袁男在水下試著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碧綠,水如半透明的翠玉。
班勛對袁男說:
“你現在學的是‘沵頭泳’,再練習一段時間就可以學‘抬頭泳’,那時你就真正會游了。”
“謝謝您,我小學就套著泳圈開始游的,不過兩年了都沒學會,跟著你一天就學會了。”
游完泳,班勛帶著袁男去他的朋友家下棋,高興地對下棋的同伴說:
“他今天才學的,已經會游‘沵頭泳’了。”
“這沒什么的,還不是屁股一拱一拱的,好多剛學會的都這樣。”
“他還可以,并不拱呢!”
“不拱?”
那個同伴疑惑地看了一下袁男,然后專心下棋,沒有再說話。
班勛的朋友很多,每一個都比袁男大,有的喜歡下棋,有的喜歡聽歌。
那時聽歌用的是錄音機,有條件的還有一個大耳機,再大一點人的就會拿著雙卡錄音機到公園的草坪里聽鄧麗君、跳迪斯科。草坪很大,有兩個足球場那么大,年輕人的活動都很豐富。
有練舞的,也有練武的,練武的那些人都穿著一套紅色或藍色的運動衫,運動衫從肩到腕會有兩道白色的條,褲子也一樣,從腰到腳邊有兩道白色的運動條,再講究一點的就會有三道條。這樣的運動服是那時的標配。
他們拿出長刀、長槍、棍子,表演刀術、槍術、棍術,有時單刀進槍,有時空手奪刀。棍掃一大片,槍扎一條線,單刀看手,雙刀看走。旁邊會有人照像。
相機大多都是從上往下看的盒子相機,上下兩個雙鏡頭,從上面看相機盒子里,會有一個顯像的玻屏,都灰蒙蒙的,玻屏上的像都是倒的。通過調焦對焦,使得成像趨于清楚穩定。
“窮文富武”,家里富有才能學武,畢竟兵器價格不菲。
最簡單便宜的器械運動就只有打乒乓球了。
袁男早早看中了百貨商店里的乒乓拍,一塊紅雙囍的十元,兩只閃電牌的五塊五。
袁男那時不懂什么專業球拍,覺得兩塊閃電牌的拍子只要五塊五,肯定這個劃算嘛。
袁男給袁父說自己鞋壞了,同時展示了自己的壞鞋給父親看。要了五元錢說是要買一雙布鞋。其實想買的那雙布鞋只要三塊八。
一周后,如愿以償地買到了閃電乒乓拍,袁父看見袁男的鞋還是壞的,問為什么沒買鞋,袁男展示了乒乓拍,自然被一頓臭罵。
這時已臨近開學,袁男的爺爺從老家回來了。
袁父和其女友又回到了市區。單位給袁父分了一套房子,其實早在袁父一月回來看袁父爺爺一次的那段時期開始,袁父在市區就有了這個安定的窩。
因為袁男在風景區的中學讀初中,加上袁父兩人世界不容打擾,就讓袁男和爺爺繼續在風景區生活,說袁男可以照顧袁男爺爺。可袁男爺爺常對袁男說:
“你爸爸常常站在干岸上,說是讓你照顧我,其實是我照顧你。”
袁男想所謂的“干岸上”,應該是對比“水深里”吧。
沒有人管束,袁男有時會把家里的糧票當錢拿出來用,都是一兩糧票合兩分錢。
那時買食品,光有錢是不行的,還必須有糧票。糧票分為地方糧票和全國糧票。
地方糧票只能在全省范圍內使用,全國糧票可以在全國范圍內使用,價值高低顯而易見。
買米買面不但需要糧票,還要有購糧證,每一個人每月的口糧是分配好的。固定多少多少斤米,多少斤面,米可以換面,面不能換米。
因為袁男對糧票揮霍,加上每月袁父又不過來,只是袁父女朋友過來,袁男爺爺總說家里糧食不夠吃。
袁父聽到袁男說的這個情況后冷笑道:
“不夠吃,每周每月拿那么多過來,都還不夠?那把我賣了算了。”
“爺爺說你不常回來,每月拿多少用多少你也不清楚,說這個兒子有什么用。”
“哼,沒有我,沒有我他喝西北風。你也要努力學習,從法律角度來說,我只需養你到十八歲,再過幾年,我就可以不養你了。”
聽到這里,袁男不敢再吭聲,怕袁父一氣斷了他們的經濟來源。
袁男原來曾聽奶奶隱隱提到過袁父和袁男爺爺不太對付,兩父子關系一直不太好。為什么不好,袁男就不得而知了。
有時,袁父會讓朋友來風景區的家里打麻將,讓袁父女朋友就做菜做飯,打麻將時,煙不夠抽了,袁父會讓袁男出去買煙,袁男知道父親平時抽的是當時五毛一包的香煙,但是每次去買時,都買更為便宜的三毛一包的金獅香煙。省下來的兩毛錢就進了自己的腰包。
袁男被要求叫袁父女友為阿姨,對袁父的朋友叫叔叔伯伯,有時袁父朋友會帶著自己的小孩來和袁男一起玩,賓主盡歡。
每當這時候,袁男爺爺就會很落寞,會一個人出去公園里逛一逛。用朱自清《荷塘月色》里的話說:“熱鬧是他們的,而我什么都沒有。”
當大家圍坐一桌、觥籌交錯、大快朵頤時,袁男招呼爺爺吃飯,袁男爺爺總是說:
“你們吃,我不吃,我不餓。”
有時袁父和袁男的阿姨周末一起過來,會聽見外面有走街竄巷、提籃小賣的人喊“豆腐圓子”,袁父就會買上幾個,和袁男的阿姨一起吃,袁男會問:“有那么好吃么?”
袁父這時才發現,好像沒有買袁男的份,然后趕緊給了袁男一個,袁男阿姨也趕緊說:
“我只吃兩個就行了,其它的都給你。”
袁男看見爺爺在一旁,對爺爺說:
“爺爺,給!您也嘗幾個,味道很不錯的。”
“我不吃,你們吃。”
但是袁男看得出袁男爺爺眼底的悲傷,也看得出袁父是故意冷落袁男爺爺的。
真不知道當年袁男爺爺和袁父是有多大的隔閡。好像只隱約聽小姑提過,袁男爺爺從來不管事兒,打人下手沒個輕重。
袁男爺爺去世后,袁父有時會對稍大一點的袁男說:“我常常會做夢,夢見你爺爺,每次都夢見在夢里和他吵架。”
很快地,袁男又開學了。回到學校,本來作為頂尖班培養的袁男他們班被打散了,分到了各個班級。袁男他們班作為小升初的前三十名,雖然考分都很高,但是整個一年表現都不盡如人意,加上班上人數少,最后學校決定拆銷頂尖班,把同學們平均分到了各個班級。
這一分,就把袁男分到了和駱厚康、羅世林一個班,袁男得償所愿。
這樣大好的形勢下,駱厚康卻和袁男卻鬧翻了,因為駱厚康在說某一句話時用手指著袁男,袁男最恨別人用手指著自己說話,當時就想抓住那只手,如果能抓住,袁男真能做出把那只指著自己的手指掰斷的行為。
駱厚康在袁男抓過來時,靈活地縮回來,然后又指出去,如此三番五次,總讓袁男抓不著。袁男氣急敗壞、非常抓狂,下了座位去打駱厚康。
兩人再也不說話,駱厚康馬上就和學院教師宿舍院子里的另一個同學好上了。那個同學從小就和駱厚康玩長大的。駱厚康叫他“毛娃”,名叫周利斌。
周利斌有些近視,看人時喜歡瞇著眼睛,這給袁男的感覺十分不好。覺得是一種輕視人的眼神。
周利斌和駱厚康、袁男放學走的是同一條路,周利斌他們兩個在前面走,袁男慢慢走在后面,他們故意減慢速度,袁男不想走到他們前面去,怕他們在自己后面說壞話。
走在后面,至少可以看見周利斌兩人的舉動,兩人慢,袁男也慢。
走到分岔路時,兩人直行,袁男要左拐了,駱厚康向周利斌說到了袁男的一些事,兩人都沒有回頭看袁男,只是周利斌向后面伸出了中指,。
袁男看見了很是氣惱,開口罵了起來,兩人終于回頭了,都用雙手對袁男豎起了中指,袁男不甘示弱,兩手中指交叉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