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水難平
- 學生真實修行記
- 居方
- 3362字
- 2020-02-15 18:44:18
袁男和駱厚康畢業后考入了同一所中學,該中學也是駱厚康兩個姐姐所讀的中學,此中學是市重點中學,和清華大學頗有淵源,清華大學校友會城市分會也開在這里。
同一年,駱厚康大姐也高中畢業了,沒有考入清華大學,而是考入了復旦大學。袁父讓袁男向駱厚康大姐學習,袁男奇怪的是,人家都去上海讀書了,還怎么向她學習啊。
袁父因為袁男考上了重點中學,在這一年生日時,給袁男買了一對熊貓牌的乒乓球拍,拍子都是直拍,拍面為正膠,一支顆粒大,一支顆粒要小一點。
這一舉措促使袁男愛上了打乒乓球,每天除了尋人去臺子上打,平時有事沒事都對著墻壁練習接球,那時的乒乓球都是雄雞牌和象牌,八分到一角錢一個,最好的乒乓球拍和球都是紅雙喜的,只是價格很高,只能在供銷社和百貨商店里見到,普通學生是買不起的。
普通學生能買得起的最好的乒乓球是雙魚牌的,那要三角錢一個,除了袁男這種好奇寶寶為了開開洋葷,一般學生不舍得買。這球的質量確實比普通球要好,不小心被踩上一腳,都可以用拍柄把它弄復原,其它的球光打都可以打壞更別提用腳踩一下了。
袁男對乒乓球的熱愛也輻射到了駱厚康的身上,駱父給他買了友誼牌的乒乓拍,拍面是當時難得一見的反膠,一塊是直拍,一塊是橫拍,而且比較專業,當年的友誼就是現在的729,相對來說,袁男的熊貓牌就是雜牌了。
駱厚康的二姐也喜歡打乒乓球,只是他二姐更喜歡拿著乒乓球拍比劃一些漂亮的舞蹈造型。
袁男打乒乓球,從此走上了一條乒乓不歸路。
打乒乓球,從興趣的角度來說,十一二歲并不晚,但是從專業的角度來說就太晚了,十一二歲如果沒有經過市級、省級再到全國級的層層比賽,從而進入國家青年隊,那么這一輩子,乒乓球就只能止步于興趣愛好。
省級市級比賽成績好一點的人如果沒有選入國家隊,有的就會考入體育院校,最終成為乒乓球基礎教練;有的會通過高水平運動員特長生招生方式考入其它院校成為院校主力。
他們畢業后參加工作,活躍在每一個省、市、地區級的職工比賽上,一輩子就是強身健體的娛樂,最好的結果就是:小時候或成年后憑借在省級比賽上的名次獲得國家一級或二級運動員稱號和證書。
作為準專業或半專業的水平,想要在全國大賽上獲得名次,從而晉級國家健將級運動員,這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為神州大地專業乒乓運動員多如牛毛,好多進入國家隊和進入國家二隊的運動員都在全國大賽這條路上奮斗著。
因為癡迷打乒乓球,也因為和駱厚康不在一個班,袁男和駱厚康的見面次數漸漸減少了,駱厚康的班級放學總是很晚,袁男整個初一年級階段都會等他放學一起回家,常常一等就是一兩個小時,這個事情連駱厚康的班主任都知道了,勸說袁男早回家,也讓駱厚康轉告袁男不要等。
駱厚康班里有一個同學叫羅世林,他把袁男的這些堅持都看在了眼里,很是喜歡袁男這種性格,當袁男在等駱厚康時,他會給袁男打招呼:
“又在等駱厚康啊?”
一來二去,從一兩句話開始,兩人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這一天,羅世林問到了袁男家的住址,對袁男說:
“再見,晚些時候再找你玩啊。”
“好啊,隨時歡迎。”
袁男認為他只是隨便說說的客套話,也沒有往心里去。
晚上吃完飯,袁男小姑正在洗頭,突然房東找到袁男說:
“有一個小男生騎著自行車,在房子周圍叫你的名字,你去看看是不是找你的。”
袁男出門去看,夜風中,星光下,那是一個騎著自行車,風塵仆仆的白衣少年,自行車很大,少年很瘦弱,寬寬的大腦門,瘦長的臉,一只腳支在院墻上,一只腳蹬自行車上,斜倚著墻,眼睛看著袁男家房門的方向,動作很瀟灑,仿佛鮮衣怒馬的騎士在暗夜里找尋他失落的玫瑰,不是羅世林又是誰。
自行車算是那時的主要交通工具,相當于今天的汽車,有些人家都舍不得買。很多稍大一些的不良少年都會用自行車帶著女孩滿街跑,女孩的長發在風中飛舞會成為一個城市的風景線。
袁男小姑看著羅世林夜里來找袁男出去玩,又騎著自行車,袁男小姑覺得羅世林是紈绔子弟,不良少年,無論如何不讓袁男跟著出去玩。當著羅世林的面訓斥袁男:
“大晚上的,玩什么玩,要玩不會白天么?明天還要上課,不許去!”
羅世林堅持等著,讓袁男找機會出來,畢竟騎了六七公里的路,不想白跑。袁男小姑把袁男看得死死的,讓袁男決絕一點,早點回答人家,不要大晚上的讓人家差不多都等了一個小時。
聽著袁男實在沒有辦法出來的話,羅世林騎著自行車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看著羅世林消失的背影,袁男有點悵然若失,覺得這個人言出必諾,是個不錯的人。
人都是有點奇怪的動物,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袁男因為這個事之后,覺得愧對羅世林,幾次主動找到羅世林,告訴他哪天自己小姑不在家時,再和他夜里出來玩。
但羅世林覺得袁男小姑說得有道理,挑了個第二天不用上課的周末時間,約定那天的晚上出去。但袁男不愿意,因為周末袁男小姑都在家的,只能是非周末時,袁男小姑回學院的時候。
終于被袁男覓到了一天,晚飯早早吃了,也無心做作業,專等羅世林來接他出去玩。
羅世林如約而至,用自行車帶著袁男,在公路上飛奔,袁男坐過火車、汽車、摩托車,第一次坐自行車,有點小緊張,覺得這么單薄的東西,能帶得下兩個人么?
抓緊了羅世林,羅世林卻因此有了成就感,把車子騎得飛快,還雙手脫把,只用身體重心來操控自行車,表演無人駕駛的高危車技。
袁男對此毫無概念,只是覺得他很厲害,對他的車技無條件信任和佩服。
羅世林把車騎到風景區的車站碼頭,橙黃色的路燈把中心場地照得一片通明,羅世林就在場地上帶著袁男轉了好多圈,然后準備送袁男回去。
袁男意猶未盡,希望再多玩一會兒,同時也覺得這樣很沒勁,就出來溜個車,還以為晚上出來會有很多自己沒見過沒玩過的刺激玩意呢?
“再玩一會兒吧,我們去別的地方?”
“一會兒就太晚了,我還要送你回去呢!”
“你家在什么地方嘛?”
“我家就在附近。”
“那去你家玩。”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還要回來,明天還要上課,我帶你轉最后一圈,最后一圈,就送你回去。”
“三圈,就轉三圈才回。”
“好吧……”
“現在送你回去了。”
“再轉兩圈,再轉兩圈。”
“那好吧,就兩圈。”
“再來一圈”
“不行,太晚了,要不我就丟你在車站,你自己走回去。”
“那好吧。你現在送我回去。”
“……”
一路無話,羅世林猛蹬自行車。他的心里沒有想到袁男這么貪玩,心里有一絲絲的后悔。
袁男看出了羅世林的不快。
第二天,袁男買了兩本漂亮的筆記本,送了一本給駱厚康,是對前一段友誼的延續,又單獨送了一本給羅世林,算是一段新友誼的開始。
但是羅世林讓袁男再買一本筆記本,因為他還有一個好朋友叫張正健。
“你的朋友是你的朋友,我只認你是我的朋友,我才送給你的。”
“那,你拿回去,我不要了。”
“你是我的朋友,我送給你無可厚非,你說的那個張正健又不是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啊,你再買一本吧,我希望你一碗水端平。”
“我又不認識他,你這樣不太好吧?”
“他人不錯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嘛,哪天我介紹你們認識。”
“這個筆記本,你親手送給他或是我轉交給他都可以。”
為了交羅世林這個朋友,袁男被買一送一。只得和羅世林去百貨商店買了一本筆記本,當然袁男存了一些私心,新買的筆記本并沒有送給羅世林的那一本好。
“張正健在另一個中學讀書,我下午叫他出來,你親手送給他?”
“不用了,我又不認識他,見了面尷尬,你轉送給他吧?”
就算是買一送一吧,袁男也沒有往心里去。
只是讓袁男始料不及的是,第二天,羅世林領著張正健和袁男見了面,并讓張正健親自送了另一個樣式的筆記本作為回禮給袁男。
袁男感到哭笑不得。不想接這個“回禮”。
羅世林連連給袁男熱情介紹他的朋友張正健,同時不停給兩人找共同話題。
張正健高大威猛,國字臉,初看很木訥,不愛說話,一笑起來一口白白的牙,很陽光。
和身材相反,他說話的聲音反而很輕柔,不像袁男和羅世林,尤其是袁男,就是一只小叫雀。
袁男雖然“小叫雀”,但和大人說話時就像一個十足的小大人,這一點是袁父找的第三個女朋友說的。
袁父找的這個女朋友,袁父讓袁男叫她“阿姨”,對于這個阿姨,袁男內心是很不喜歡的。
首先是容貌,袁男是個外貌控,這個容貌只能說中下,而且她的一開口,就能看見滿口參差的牙齒,那是最大的敗筆。
其次是口音,那是一種袁男聽了覺得土得難受的地方口音,不光是聲音,連內容袁男都覺得很粗鄙不堪。
第三是她的動作和眼神,袁男總覺得不舒服,她說話時眼神飄忽,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多心眼不可信的感覺,書上說的“眼睛骨碌碌亂轉”,說的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