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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罵人的時候,也很可愛

吃完這頓夜宵之后,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單北楊依然像之前幾次直播時那樣,送褚悠回宿舍。

褚悠吃得有些撐,美食街離學校不是很遠,兩人便趁著夜色散步走回學校。

月涼如水,深藍的夜空猶如一幅巨大的幕布,繁星閃爍,寂靜的空氣中還有此起彼伏的蟬鳴聲,那場景當真是極美。

褚悠雙手背在身后,抬頭望著天空,毫無預兆地開口說道:“四季之中我最喜歡夏天,小時候在鄉下奶奶家,一到夏天我就邀著小伙伴成天在外面撒野,摸魚爬樹我都會。晚上了就和爺爺奶奶躺在竹席上乘涼,那時候的天空和現在的沒什么兩樣,都特別美。”

真的沒什么兩樣嗎?

頭頂同一片蒼穹,月亮是千百年都一樣的月亮,可這時跟那時的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了。孩提時代的她躺在奶奶溫柔的臂彎里,聽著那些早已聽膩了的傳奇故事,如今她卻再不復少時的無憂無慮。

她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單北楊卻對她說的十分感興趣,他興致勃勃地問褚悠:“你會摸魚?還會爬樹?”

褚悠見他眸子亮晶晶的,十分好看,一時被他的顏值蠱惑,便開口多說了幾句。

“這有什么好驚訝的,我們鄉下孩子都會啊。那會兒我家門口就有個池塘,我和村里小孩兒挽著褲腳就下去了,一人拿一根細竹竿,左戳右戳地,竟然真的被我們捉上來了一條鯽魚。”

她用手比畫道:“這么大。”

她接著說:“爬樹那就更不用提了,我小時候瘦得跟個猴兒似的,身輕如燕,就連那種滑溜溜的竹子我都能爬上去,村里小孩兒都比不上我,要是惹了什么人,只要我爬上竹子,他們就奈何不了我。”

單北楊輕笑出聲,總算知道她的童年過得多么兵荒馬亂,轟轟烈烈。

在她的描述中,他隱隱約約能夠想象出一個終日調皮搗蛋的小姑娘,在清晨的微風中奔跑,在午后的樹蔭中偷閑打盹兒,在傍晚的稻田中捉迷藏,在微涼的夜色里打扇消暑。

他不禁產生無比向往之心,想穿過歲月的層層迷瘴,回到過去陪那個瘋丫頭野上一場。

至少在她被村里的大孩子欺負得只能爬上竹子不敢下來時,溫柔地幫她趕走那群熊孩子。

他盯著褚悠的眼睛,輕聲感慨道:“你就像夏天一樣。”

像夏天一樣熱烈奔放,像夏天一樣鮮活張揚。

褚悠輕嗤:“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把人比喻成季節。”

單北楊:“……”

到了研究生公寓的門口,褚悠站在臺階上和單北楊告別。

她和單北楊隔著三四級臺階,總算比單北楊高了那么一點點。

“回去吧,路上小心。”

單北楊點點頭。

褚悠回身,打算回宿舍,卻被單北楊扯住了衣袖。

單北楊抬頭看著她。她還穿著自己的外套,小吊帶沖鋒衣,還踩著一雙人字拖,整身搭配不倫不類,在單北楊眼里,卻怎么看怎么美。

她回過頭,眼底里有微微訝異。

單北楊溫聲問道:“學姐,學校運動會,你會來看嗎?”

褚悠一個大齡單身女流氓,整日里就是上課和泡實驗室,或者去醫院看門診,閑時不過和艾沐他們一幫狐朋狗友逛個街看個電影泡個吧。早已和繽紛多彩的校園生活脫了節,根本不知道學校要召開什么運動會。

“運動會?啥時候?”她好奇問道。

“這周六。”

褚悠想都沒想,開口拒絕:“那我不會去,你知道的,我周六要去‘貓的報恩’。”

這就是拒絕了,其實憑艾老板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開店風格,她逃一天班真的不會有什么。但褚悠看著單北楊臉上的期盼神色,不知怎么就想拒絕,她不想再給單北楊期望,好讓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似的,總之渣得明明白白的。

單北楊眼底的光,無聲無息地熄滅了。

周六,褚悠捧著手中的單反相機,在有些料峭的秋風中,略微感到臉有些疼。

人活這一輩子,不論男女老少,都逃不了“真香定律”。

前幾天她還同單北楊信誓旦旦地說她不會去運動會,現在她脖子上掛著個熒光橙的口哨,手上系著喝彩用的粉紅飄帶,一副為運動會現場應援的樣子。

她面無表情地問身邊的攝影社副社長:“為什么來拍個照,還得搞這一身行頭?”

副社長周幼幼解釋道:“運動會嘛,總得融入那個氣氛嘛。”

褚悠再次后悔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竅入學時報了這么一個社團。那天他們攝影社的社長cosplay了加勒比海盜里的杰克船長,這一身裝備深得褚悠的心,可是她必須要加入攝影社才有那一套裝備的使用權,褚悠一時不察,入了這狼窩。

這小破攝影社團攏共沒幾個人,褚悠一入社就是骨干,學校運動會社里要拍幾張宣傳照,她這個剛搞清楚單反相機的快門鍵在哪里的“萌新”竟然就被派去擔當此大任。

不好意思,我看貴社要亡。

褚悠看著體育館熱烈的氣氛,無語望天,只希望單北楊不要看到她。

“學姐!”

褚悠:“……”

這個人怎么總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她,眼睛上是裝了雷達嗎?

褚悠慢悠悠地轉過身,身邊的周幼幼早不知去了哪里,她看見小學弟穿著一身白色運動套裝沖她跑來。

他今天穿了條運動短褲,把一截勁瘦的小腿露了出來,有些腿毛,既不娘氣,也不會過于粗獷,剛剛好。

他一身的蓬勃朝氣,像一頭漂亮極了的雪豹,走近時,褚悠看到他年輕的臉上尚未消散的笑意。

他驚喜道:“學姐,你怎么來了?是來看我比賽嗎?”

他被褚悠突然地出現沖昏了頭,一時忘記了自己根本沒有告訴褚悠他今天有比賽。

褚悠見他眉目飛揚,一句“當然不是”在嘴邊轉悠了兩三回,最后還是吞回了肚子里,只當默認了單北楊的說辭。

算了,就讓這傻子誤會吧。

單北楊將她帶到自己班級的觀眾席上,驚訝道:“你竟然還帶了相機來,是要拍我嗎?”

褚悠:“嗯……”

拍運動員汗灑賽場的青春身姿,四舍五入也算是拍你了。

單北楊有些不好意思,他隨手脫下自己身上的運動服,給褚悠鋪在臺階上讓她坐下,又順手搶走了胡來手中的瓜子兒、薯片之類的零嘴塞給褚悠。

他摸摸后腦勺,羞澀道:“那學姐你要把我拍帥一點兒。”

“那只怕有點兒困難。”褚悠十分清楚自己的手殘程度,老實地回答他。

邊上的妹子怕是單北楊的顏粉,聞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單北楊的比賽很快就開始了,是男子400米短跑比賽。

褚悠陪單北楊在下面做了做賽前準備,單北楊笑出一口白牙,沖她擺擺手。

“學姐,我去比賽了,等我拿個金牌回來給你。”他又不放心地叮囑她,“學姐,待會兒拍照的時候你不要離賽道太近,站遠點兒。”

褚悠只擺手讓他趕緊上場。

槍聲一響,運動員都像只炮彈似的快速彈了出去。褚悠總算感覺到了單北楊在他們系里的人氣,妹子們為單北楊加油的吶喊聲響徹天際,完完全全蓋過了其他學院的應援聲。

褚悠一聲“單北楊,加油”淹沒在眾多妹子的吶喊聲里,連個響兒都聽不見。

眼看著單北楊就要跑到她眼前來,她打開單反相機,擺好姿勢,準備應付著交差。

單北楊長手長腳,跑起來十分矯健好看,頭發劉海兒有些長了,被風吹向后面,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逆光之中,陽光奇異地照進了他的瞳孔之中,使他的眼珠呈現出一種清透的琥珀色,像一顆上好的琉璃珠,他看向褚悠這邊,露出個無比驚艷的笑容。

就在那一刻,褚悠按下了快門,這一刻被永遠地定了型。

周幼幼神出鬼沒,像只幽靈似的晃蕩到了褚悠背后,模糊看見了褚悠剛剛照好的那張照片,她驚嘆道:“咦,你這張照片好像拍得蠻好的欸,構圖、光影都挺好,把這張做成宣傳照吧,掛我們社網站上,倍有面兒。”

褚悠把相機一收,輕輕吐出兩個字:“我不。”

“哎呀,那你讓我再看看,我剛沒看清。”

褚悠只好又給她看了一眼。

周幼幼食指抵了一下眼鏡,她“嘖”了一聲,嘴里絮絮念叨:“這個男孩子……這個男孩子呀……”

褚悠不知道她又發什么瘋,看著單北楊已經向她這邊走過來了,她也就上前走了幾步,把周幼幼甩在了后面。

單北楊不知是怎么地,本來落后在后面,卻突然奮起直追,最后拿了個第一名,當然他沒能夠給褚悠拿回來一個金牌,那寶貝金牌S大只此一枚,各位冠軍戴著意思意思拍張照就得還回去,前后時間不超過十秒。

第一名的獎勵是個玩偶掛扣,做成個怪物史瑞克的樣子,呆頭呆腦,還綠油油的,實在是丑得很直接。

單北楊有些拿不出手,想丟掉,卻被褚悠拿過掛到了背包上。

單北楊見她居然不嫌棄,心里開心極了,看著這丑玩偶居然還瞧出來點憨態可掬的萌感來。

他問褚悠:“學姐,你拍了我的照片嗎?我還故意看鏡頭了呢。”

哦,原來他是在看鏡頭,不是在看她呀。

褚悠點頭:“拍了。”

“好看嗎?”單北楊在她身后問道。

褚悠在夕陽中回頭,傍晚的余暉為她的輪廓鍍上一層好看的金邊。

她露出個調皮的笑,帶著點兒惡趣味。

“一點兒也不好看,照片里你嘴歪眼斜,劉海兒濕成條形碼,五短身材,要多丑有多丑。”

單北楊的臉迅速垮了下來。

褚悠在心底大笑,又丑又傻,傻氣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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