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雪凜摸了摸她的黑發(fā)，“當(dāng)然沒有聲音，只要你吹它，我的靈力就會有波動，靈丹就會受到感應(yīng)，我就會知道你在哪，知道了嗎？”

“原來是這樣，我以為它壞了呢！”

一個月之后，族長與族長夫人回來了。

雪凜興高采烈地讓雪寒見他們。

族長與族長夫人看到雪寒的第一反應(yīng)是熟悉，可是那個熟悉的影子究竟是誰他們卻想不起來。

雪寒跪在他們面前，給他們磕頭：“雪寒見過族長、夫人?！?

“起來吧?！毖c道。

“多謝族長?！毖┖酒鹕韥?。

夫人打量著她，心想這副容貌生的倒是不錯，冰藍(lán)瞳眸中滿是溫情。

“雪姑娘，家中可有父母？”

雪寒搖了搖頭，聽到父母二字像是勾起了傷心事，眉眼都暗了下去，眼中似有眼淚打轉(zhuǎn)：“雪寒的父母千年前已亡故了?！?

雪夫人看著她如此傷心，心中早已軟了，安慰她：“不好意思，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雪寒搖搖頭，道：“是我一直走不出來，不怪夫人?！?

雪夫人道：“你也是個至情至性之人?！?

“那可有定居之處？”

“以前住在山北坡的小族里，后來舉族遷移，我因?yàn)樯碜尤?，就被扔下了，后來一直輾轉(zhuǎn)流離，無處可去，有時會找個山洞修煉，三年前才化形。”

雪夫人與雪慶都嘆了口氣，雪慶道：“小小年紀(jì)身世如此坎坷?！?

雪夫人道：“雪姑娘，你就在家中住下吧?！?

“這……”

雪寒看向雪凜，雪凜微笑著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雪寒立馬跪下，道：“多謝族長、夫人。”

“起來吧。”雪夫人溫和地拉她起來。

雪慶在千年之后，已經(jīng)兩鬢斑白，臉上的皺紋也是層層疊疊，如溝壑堆積一般。

雪慶面色一沉，道：“凜兒，你已經(jīng)三千多歲了，也該為我們九尾雪貓一族傳宗接代了，為父已經(jīng)跟幾個長老說好了，明日他們的女兒就會到咱家來，再說，你的春期就在這幾日了?！?

“爹……”

雪慶抬手打斷他的話：“以前由著你胡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成年了，爹也老了，還能活幾年？”

雪寒一直在一旁聽著，這個地方?jīng)]有她說話的權(quán)利，她只能受著，無論她對雪凜有怎樣的情感，在傳承后嗣一事上，她沒有反對的權(quán)利。

夫人道：“凜兒，就聽你爹的吧，我們家就你一個孩子，到現(xiàn)在娘都沒有抱上孫兒?！?

“孩兒知道，孩兒告退?！?

說完拉著雪寒的手就走。

離正堂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雪寒突然停了下來，雪凜拉著她的手一頓，轉(zhuǎn)身看著她：“怎么了？”

雪寒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低著頭悶悶道：“沒什么?！?

說完要繞著他離開。

“寒兒。”雪凜強(qiáng)迫她看著自己，“我爹娘說的話你都不用管，我的孩子由我決定誰來生?！?

“族長與夫人說的話也對，九尾雪貓一族人丁稀薄，自然是……能受孕的母貓?jiān)蕉嘣胶??！?

“我不是種子貓。我的心在你這，也只有你能給我生小貓?！?

雪寒看著他，淚眼婆娑道：“那明天你怎么辦？”

雪凜一笑：“你不是很早就說想要去人間看看嗎？我們今晚就走?！?

“那族長和夫人會說是我慫恿你去的，那他們對我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放心，一切我替你扛著。”

第二日，夫人來找人的時候，就看見了桌上的信，夫人粗略看了一下，氣得拍了桌子就往族長那走。

族長看見她氣沖沖進(jìn)來，慢條斯理道：“你怎么了？”

“你自己看?！?

夫人氣哼哼道：“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說有了喜歡的母貓，要和她單獨(dú)相處。真是氣死我了?！?

族長道：“是那個雪寒？”

“要不然還能是誰？”

“年輕人，由著他們?nèi)グ?，?dāng)年我不也是這樣，除了你，哪個母貓我都沒碰?！?

夫人聽到他說當(dāng)年事，心里涌上了一股甜蜜：“你還說，你當(dāng)年折騰了那么久，就折騰出這么一個兒子?！?

“我怕累著你嘛！”

“你還少累著我了？”

族長無語。

夫人道：“我去跟她們說讓她們回去吧?！?

雪凜與雪寒到人間時，小商販們剛剛出攤，擺上早點(diǎn)。

雪凜摸了摸雪寒干癟的肚子，溫柔道：“餓不餓？”

“餓。”

“走，帶你吃早點(diǎn)?！?

二人牽著手進(jìn)了一家鋪?zhàn)印?

雪凜道：“老板，來一屜肉包子，兩碗豆?jié){，一碟小菜。”

“好嘞，客官稍等?！?

雪寒道：“你以前來過人間？”

“來過，都是等著爹娘閉關(guān)的時候偷偷出來玩，那時都是我自己一個人，我救你那次就是我要回去，正好聽見你的呼救，要不然我可撿不到這么好的人兒呢！”

二人說著話，老板把包子豆?jié){都端了上來：“客官慢用?！?

吃著吃著雪寒突然想到昨天族長的話，咬著筷子低頭思索該怎么辦。

雪凜握住她的手，道：“想什么呢？”

雪寒湊到他跟前小聲說：“你的春期快到了。”

雪凜點(diǎn)點(diǎn)頭，道：“就這兩三天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

雪寒有些忐忑地問。她并不是不想給他，而是二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zhǔn)備。

雪凜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中事：“你放心，我有方法，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他們，那幾日一到就跟沒長腦子一樣?！?

“哦?！?

雪凜看著她低著頭，雙頰緋紅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寵溺道：“傻丫頭，快吃吧，吃完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

用過早飯后，雪凜帶著她漫步街市，雪寒從未來過人間，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這是什么？”雪寒拉著他到一個小攤子前。

“糖人。”

做糖人的老爺爺看著攤前站的一對，笑呵呵道：“姑娘，公子來個糖人，小店這兒什么都能做。”

“真的？”

雪寒兩眼發(fā)光，笑瞇瞇地看向雪凜，雪凜道：“大爺，給她做一只貓吧。”

“好嘞?！?

老人雙手靈活，幾下就勾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貓：“小姐，您的糖人?！?

“多謝。”雪寒向老人道謝。

雪凜付了錢之后，看她拿著糖人舍不得下口的高興模樣，笑道：“吃吧，不吃就化了。”

“??？它還能化??？”

“對啊，糖做的，過一會兒就化了?！?

“我還沒稀罕夠呢！”

“傻丫頭?！毖﹦C揉揉她的黑發(fā)。

臨近中午，雪凜帶著她到了一座山中院落。外圍用藤條編成籬笆，屋舍用木頭所做，四間房，院中一側(cè)種了兩株葡萄，現(xiàn)在是早春，葡萄只有光溜溜的藤條，院中另一側(cè)有一方石桌，配四個石凳。院落雖然不大卻干凈整潔。

“這是哪兒？”雪寒道。

“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

雪凜開了門，牽著她進(jìn)門：“我在凡間游玩時就住這兒，以前是住客棧，可是總住客棧得花錢，就自己搭了個小屋?，F(xiàn)在你來了，這里就是我們的小家。”

雪寒到處逛了逛，雪凜看著她新奇的模樣，不禁笑道：“怎么樣？喜歡嗎？”

“嗯?！毖┖D(zhuǎn)過身看著他，沖他一笑。

“這幾日我們就住這里，好不好？”

“好?！?

雪凜看著她的笑顏，覺得世間萬物都抵不上自己心愛之人的展顏一笑，為了她，自己去死了都值。

可是雪寒雖對他笑著，心中總是難掩愧疚，甚至夜深人靜之時，覺得自己利用他對自己的好達(dá)成復(fù)仇的目的，自己是那么可恥。自己真是這世上最骯臟不堪之人，雪凜應(yīng)該對自己進(jìn)行唾罵，甚至殺了自己。

二人深情對視著，雪凜眉眼輕闔，熟門熟路地找到她的粉唇。

這一次，雪寒卻推開了他。

雪凜微怔，雪寒低下了頭。在雪凜看來，她雙頰緋紅，定是又害羞了。雪寒不知為何，這一次，她的心中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外在的鮮紅包裹著黑暗的內(nèi)心呈在他的面前，他卻歡天喜地地只看到了那一片紅，似是永遠(yuǎn)都看不到鮮紅之下的丑陋。

雪凜微微一笑，把她抱進(jìn)懷里，道：“怎么了？害羞了？”隨后低頭看她，雪寒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都親了那么多次了，面皮還是那么薄?！?

雪寒不說話。

雪凜自顧說道：“等以后我們成親了，我們就經(jīng)常在這里住著好不好？”

“阿凜?！毖┖谒麘阎袗瀽灥爻雎?。

“嗯？”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配不上。”

“胡說，你要是配不上就沒人配得上了。雖然你的出身不好，但是我認(rèn)定了就是一輩子，就算是到死也不改?！?

雪寒心道：“以后你會恨我的。”

兩日后的夜晚，雪寒突然找不到雪凜了，找了一個多時辰，天色都黑了下來，心想：“他去哪兒了？這幾日他的春期又快到了，他跑哪去了？”

雪寒在屋子周圍找了許久，突然一聲刺耳喑啞的貓叫傳入耳朵。

“這聲音是……”

雪寒沒做聲，循著聲音找去，在一方瀑布下看到了九尾大張的人影，口中還發(fā)出刺耳的貓叫。

“阿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