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您跟我來吧。”那位工作人員似是考慮了一下，最后還是下定決心，帶著程漠進了負責人王校長的辦公室。

“王校長是嗎？景山刑偵大隊程漠，客套的話就不要講了，我現在需要一份育禾學校參賽名單！”程漠剛剛進去，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份證件，擺在王校長的辦公桌上。

“程警官，這……”

“王校長，我不管你這里有什么章程，現在必須給我，那怕你等會兒就去市局舉報我也行，但是現在別給我扯什么不合規矩，是規矩重要還是學生的性命重要？”程漠困難地壓制著心口的火氣。

“好。我馬上調出來給您。”

“謝謝您，王校長！”

程漠拿出手機撥下了郭子洵的電話號碼，“副隊，我已經在場館內了，麻煩您和齊青在外面看一下有沒有顧憐的身影，還有那個小陳，你讓他帶一隊人來場館內，帶學生先離開。”

“嗯，我知道，老師那邊，我會負責。”

程漠順勢掛了電話，將資歷奪了過來，翻到育禾學校的信息欄了，直接撥下了負責老師的電話。

“喂，請問是育禾學校的賀老師嗎？麻煩您數一下您帶的學生還是原來的九個嗎？”

“賀老師，麻煩您配合一下，我需要一個能夠確定的答復。”

程漠的指尖在桌上不安分的敲擊著，這是焦慮的現象。

直到手機那頭傳來了一句，“少了一個學生，好像是……鄭諾。”

程漠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猛然跳了一下，“好，等會兒有我的同事會帶你們先離開場館，您別著急我會把她找回來的。”

程漠剛剛掛了電話，郭子洵的電話就接進來了，“程漠，你現在在幾樓？”

“三樓。”

“四樓天臺有人，你先上去看看，齊青剛剛進了場館，我負責外邊，那個學生就看你的了。”

“好，我知道了，副隊，你隊里有沒有在實習的心理素質特別好的女警員？”

“有，有一個，警校畢業的。”

“好，讓她快點上來！記住，一定要快。”

“嗯。”

程漠掛了電話，頓時有點恍惚，但很快地就轉過身去，往樓上天臺跑去。

“副隊，你把耳機給那個人，時間來不及，我跟她邊跑邊說。”

程漠聽見耳機那頭傳了嗯的一聲，隨后就是一個女生的聲音。

“叫什么名字？”

“譚琦。”

“緊張嗎？”

“還好。”

“等會兒需要你演一場戲，在警校的時候，有沒有修過心理學？”

“沒有，只修過犯罪側寫。”

程漠淡淡地嗯了一聲，“那等會兒按我說的做。”

“是。”

程漠率先到達另一個房間的天臺，開始觀察顧憐和那個學生鄭諾的動作。

“程警官，我到了。”

耳機那頭傳來了譚琦的聲音。

“嗯，走過去，慢慢地走過去，聲音盡量輕一點。”

程漠側著身子看了一眼旁邊的天臺，接著指揮，“說話，聲音不準發顫，說故事，瞎編的也行，跟顧憐建立情感路線，盡量安撫她的情緒。”

譚琦嗯了一聲，斟酌了一會兒，開始說話，“您是緣箏的媽媽嗎？我是緣箏的朋友，您別緊張，您還記得我嗎？”

顧憐警惕地回過頭，把匕首直指譚琦，“你是誰？你不是緣箏的朋友！你不是！”

譚琦看到眼中布滿血絲的顧憐，瞬間心疼了，聲音有點哭腔，“您不記得我了，那時候我跟緣箏一起參加的古箏比賽啊！您當時還在我上場前安慰我呢！讓我不要緊張，放松！您不記得了？”

“我……我安慰你？”

“也許您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就行了，我當時穿了一襲鵝黃色的長裙，那還是您給我和緣箏做的。當時您直夸我們漂亮。緣箏她很高興，不是嗎？”

顧憐有些動容，似乎被觸動。

“您對我這么好，就是因為我跟緣箏一樣都是單親家庭，但是沒有緣箏幸運，她有一個愛她的媽媽，而我沒有。所以，我一直記得，難道您忘了嗎？”

顧憐手中的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有些惶恐地后退。

“阿姨！緣箏她跟我說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她……在樓下等您一起回家呢！她還穿著您跟她做的鵝黃色長裙，拿著那本第一名的榮譽證書，您確定不跟她一起回家嗎？”

譚琦不知道為什么，眼眶中的淚瞬間滑落，只見顧憐松開了鄭諾，自己往后跑去。

在一旁房間的程漠聽著譚琦的故事，心中一驚，立刻翻出了房間的天臺，往隔壁的天臺靠攏，直到顧憐快倒退到邊緣，猛然一推，將她推進天臺，利索地在她的手上拷上來手銬。

“譚琦，帶鄭諾去找她們的賀老師，我帶顧憐先回去做筆錄了。”

“是，程警官。”

鄭諾有些擔憂地看了譚琦，“姐姐，那位阿姨會怎么樣啊？”

“我不知道，我先帶你去找你們老師吧。”

鄭諾并沒有很高興，態度很冷淡。

“鄭諾對吧？這件事別說出去，我們警方暫時還沒有對外公布，麻煩你保密！”

“嗯，好！”鄭諾點了點頭。

程漠押著顧憐進了車，然后跟郭子洵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處理一下他的爛攤子，然后一路往警局開去。

顧憐坐在車內，很是沉默，如同死灰一般，半點沒有生機。

季廷看了一眼程漠，“人我來審吧，你去幫你老師。”

“師公，安陽還有消息？”

“嗯，算是吧！”

季廷嘆了口氣，把顧憐帶了進去，程漠有些苦惱地晃了晃頭，看了一眼已經有些泛紅的天空。

審訊室內——

季廷遞給了顧憐一杯涼茶，“顧女士，打擾了。”

“你想問什么就問吧，我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顧憐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一點星光。

“我們這里有一份您女兒的獲獎證書，最近才剛剛發下來，市局那邊讓我轉交給您。”

季廷從一旁的筆錄本下面拿出了那份榮譽證書。

顧憐眼神微變，眼眶漸漸泛紅，撫摸著證書上的名字，開始掉眼淚，淚珠從臉頰滑落，落在證書上，泛開了去。

“顧女士，節哀。”

“我能不能……再去看一眼我的緣箏……”顧憐泣不成聲。

季廷點了點頭，“好，但是必須在調查結束之后，您放心，我答應您的，絕不會食言。”

“好。問吧！我想見我女兒了。”

季廷點了點頭，“顧憐，請你簡述一下你是如何作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