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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生活如此

  • 孩時夢
  • 瓊之夢
  • 4016字
  • 2020-01-30 10:39:17

第二天我來了,這里連老板和老板娘一共有五個人,加上我就六個了。一個是廚師,一個是男服務員,一個是老板娘的親戚。不知怎么的,這位親戚一開始就不喜歡我。可我不能太在乎她的態(tài)度,太在乎我就會失去工作。一開始我就很尊重她,因為她年紀和我的舅媽相當,而且長得很像,在這異地他鄉(xiāng)的,也許是想家了,看到一個跟自己親人相像的人便覺得親切,其實在家里時跟舅媽也沒那么親切的感覺。

“您長得很像我舅媽。”我說,希望她知道我的想法后不要再那樣仇視我。可她依舊是那樣,跟廚師說這說那卻不肯跟我說一句,要說一句話都像命令似的叫我干活。一段時間后,一同洗碗時,她冷冷地告訴我她要走了。雖然還是那樣冷漠,可我卻心里一陣暖意,她肯告訴我,說明她并不討厭我,“為什么要走呢?”我感到奇怪,她沉靜著回答說:“你來之前我都要準備走了,是人手不夠我才勉強多呆了這一陣,現(xiàn)在你來了,我便可以走了,我有其它事要做。”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女兒比你小一兩歲,她最不喜歡我干這活,這手一天泡在水里,冬天來了,弄不好就會開裂。”這是她第一次跟我談話,一提到她女兒,她就說過滔滔不絕了,我們第一次這么談得來,我知道之前她跟我的隔閡無論是怎么引起的,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只是關系才有所轉(zhuǎn)變,她卻要走了。

雖然這份工作我不是很喜歡,甚至是討厭,可為了生活,我必須做,而且是認認真真地做。每天起早睡晚,默默地做著每一件事,老板娘他們最喜歡我切的土豆絲了,她說我切的土豆絲像一根根牙簽,又細又長,而且粗細均勻。每次我切土豆絲時他們都會朝我的手里的菜刀看上幾眼,然后臉上都是滿意的笑意。老板和老板娘都希望我長期做下去,便告訴我以后會給我加工資。但他們哪里知道,我根本不在乎會不會加工資,我相信自己以后會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工作,這個工作不會做太久的。我常想起老師曾對我說過的話:“憑你的能力,沒有什么事會難倒你的。”這樣我便對生活充滿希望,相信自己不會永遠這樣下去的。是呀,人活著就得對自己充滿希望,如果只是安于現(xiàn)狀,那么永遠也都只能原地踏步。

那段日子,為了每個月給家里匯些錢,又加上工作不穩(wěn)定,我常不舍得花一分錢,衣服更是難得買一件。所以身上總是穿著那幾件從家里帶去的衣服,也沒有對自己的面部做任何保養(yǎng)。一次,我給兩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女醫(yī)生上菜,女的對著我說:“大嬸,請再給我們加一個西紅柿炒蛋。”這話激怒了我,我不高興地看著這個女人,胸中的怒火像要燃燒起來,那男的便道:“人家這么年輕,你是怎么叫人的。”女的說:“哦,我看錯了,你穿這衣服我以為是那位大嬸,不好意思啊。應該叫你大姐才對。”對于她的改口我并不滿意,心里有些難受“我有那么老嗎?我才二十二歲,她應該也要大我七八歲才對,怎么能叫我大姐呢!”

她這一聲“大嬸”、“大姐”的,倒是把我給叫醒了,我這么年輕,是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了,難怪我說我還沒結婚老板都不信。第二天把事情忙完后,我便請了假出去買衣服,來到一個不大的商場里,我一件件地看著,有喜歡的款式便首先看價格。一看一百多兩百多,我就立刻放下了,一個服務員跟著我看了幾件后都沒耐心再跟著我了,不過她不跟著還好些,我可以自然些,想怎么看便怎么看。最后我看重了一件綠色的風衣,八十五元,價格對我來說還是太高了,可想找件更便宜自己又喜歡的只怕是沒有了,于是提著衣服到柜臺心痛地付了錢。從小到大我從沒買過這么貴的衣服,有幾件好點的衣服也是那時長順買的。可是為了回到我應有的年齡,我只好割舍身上僅有的那點錢。第二天我就穿著新買的衣服上班,穿這么貴的衣服上班我覺得有些浪費,可為了不讓那些大姐、大嬸叫我大姐、大嬸,我必須得穿。廚師看了說:“喲,真是‘人靠衣裝’啊,換了身衣服人就變了個樣啊!”

“還不是老樣子。”我嘴里這樣回復著,心里卻孤傲道:“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好呢。”自信,一直都那么自信,不管是在生活上,感情上,哪怕處在生活的低谷中,我一直相信自己有能力去擺脫困境。有時自信就像黑夜里遙遠的一顆明燈,能引領你走向光明。

一天,小龍來到食堂找到了我。我已經(jīng)兩三年沒見過他了,看到他,我欣喜若狂,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門口迎接他,還沒等他開口,我就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你怎么來了?你今天沒上班嗎?你怎么找到這里的?你吃午飯了沒?”見我如此興奮,他也被感染了似的,也激動不已,不過他強壓著心心的喜悅,似乎在什么時候也要保持著他的紳士風度。他好像已把我曾做錯的事全忘了,一字也沒提,開口就說:“你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說著拿出一本小小的《五筆打字手冊》和一支嶄新的鋼筆給我,他接著說:“有機會時學學電腦,以后用處大。”

我接過東西說:“先進來嘛,別老是站在門口。”

“我得走了,我是請假過來的。”

“才來就要走啊!”

“在外面打工就是這樣,身不由己呀。”

說話時我一直在打量他,他瘦瘦的,穿著一身嶄新的西裝,光亮的頭發(fā)長到肩頭,挺帥的,很有個性。“你這身衣服蠻好看的。”我說。

“衣服加褲子一共四百多。”他打量著我的穿著說,仿佛得到我的肯定他很滿意和自豪。

“四百多!這么貴!我身上的這一套一百多點兒,我都覺得好貴,你真舍得花!”

“四百多也叫貴?真是土包子,還好意思說呢,自己打扮得像個鄉(xiāng)巴佬樣。在外面不像在家,穿得太土,人家會欺負的,該打扮打扮了。”他用否定的別人的方式來肯定他自己,這一招還真有些讓我啞口無言。

“但是我覺得花這么多錢買一套衣服還是太貴了。”我說。

“不說了,我要走了,不然去晚了要被扣工資。”他不再跟我討論下去,仿佛在花錢方面,我們兩個永遠在不同層次上面,我們的意見只會像兩根不同方向的射線,永遠不會交織在一起的。

見他要走,我立刻感到失落極了,怎么才來就必須要走呢?我閉緊著嘴巴表示不滿。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過兩天有時間我還會再來的。在外面不像在家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做事時小心些,雖傷著自己。”他說這話時仿佛他是哥哥,而不是弟弟。

“知道了,這話因該我對你說才是,注意自己的身體,早上起來冷要記得多穿點衣服。”

“呵,我現(xiàn)在的身體可好了,棒棒噠,放心吧。我走了,你忙去吧!”他說著走了,“你下次什么時候來?”我問。

“說不準,反正一有時間我就會來找你。”他回答著走了。我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再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感覺很幸福,這就是親情的力量。

此刻我更是堅信自己不再讀書是正確的,繼續(xù)讀書只意味著我是自私的,我怎么能再讀下去呢?讀下去只意味著我的家庭更加貧苦不堪,弟弟們的未來將因為我而一無所有。

小龍走后,我把他給我的東XZ得好好的,睡覺時就拿出來看看,每次看它們總會感覺很幸福。

這時的我連個手機都沒有,自從長大后就老是感覺很孤獨,十幾天過去了,弟弟也沒來找過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真想他,于是我跑去打公用電話給他。“喂,小龍,你在哪呀?怎么這么久也不來找我?”

“我離你那可不是一兩步路就到的,況且我最近倒霉透了,哪還有時間來找你。”

“你怎么了?”

“我沒工作了,老板差我的七八千塊錢也不給,我正忙著找生活費呢,對了,你有錢沒,先給我一點生活費。”

“那老板不給你工資怎么辦?就這樣算了嗎?”

“我去找過勞動局,可勞動局說我們沒有簽勞動合同,他們也沒辦法。”

“這怎么行啊,那我們找工作時老板都不跟我們簽合同的,這么說的話是不是他們不想給就不給了!”

“所以呀,咽不下這口氣,我就請了幾個人去砸了他的小轎車。”

“那沒被發(fā)現(xiàn)吧?”

“放心,他知道是我干的,但找不到我。”他在電話里得意地說著。

“那就好,就該教訓下,給它砸個亂七八糟沒?值不值那幾千塊錢?”

“當然要砸值那點錢,我砸了車還請大伙吃飯呢。只是把錢花完了,現(xiàn)在正愁錢用。”

“我也還沒發(fā)工資,怎么辦呢?”

“就知道你沒有,那沒事了,我找朋友借借。”

從那次電話后,我們很難聯(lián)系上了。到后來我才聽他說,為了躲避那個老板,他在溫嶺市呆不下去了,只好到別的地方找工作,可是合適的工作總是很難找,找工作那幾天他也是飽一頓餓一頓的。聽到弟弟也受了這些苦,我恨極了那個素昧謀面的老板,別人用勞動換來的錢他憑什么不給?

弟弟見我為他心疼,便說:“餓一下算什么,幾年來,我不知餓了多少次,要怪就怪老爸把我逼出門的時間太早,才會吃了那么多苦。”

“好像每個人注定要吃這么多苦的,你也別找不到怪的,怪老爸了,我出門晚,可我也一樣被餓。一個人在吃苦的同時也是在成長呢。”小龍聽了只是向我斜了下眼,沒再說什么。

一天我不小心割破了手,那個男服務員趕緊找來創(chuàng)可貼小心翼翼地給我貼上,他一臉的心疼,眼神全集中在了我的手上。一旁的人都看著我們笑,我有些受寵若驚和不好意思,說了聲謝謝。受傷的手碰到水便會更疼,甚至難以愈合,加上天天上班我覺得枯燥無味,便請了一天假跑到街上玩。好久沒有這樣輕松過了,心情無比的愉悅。

我找到老板娘問了問各方面待遇,老板娘聽說我是高中畢業(yè)便急著叫我來上班,對電腦技術要求不高,只要會打字就行。可食堂的工作還沒辭,只差幾天就滿一個月了,我讓老板娘等我?guī)滋欤习迥镆卜笱芩频拇饝耍闭腥耍灰腥藨福龖{什么要等我呢?

兩天后我向老板娘辭職,說是滿一個月后就要回老家。老板娘很意外,并問原因,我說家里人叫我回去結婚。本來,老板們都想湊合那個男服務員跟我的,聽到我說早在家里已經(jīng)訂了婚,他們便感到驚訝。這時剛好那個小伙子把筷子伸進了醋碗里,老板開玩笑說:“你在吃醋呀。”

“是呀,我比較喜歡吃醋。”他回答了以后才反應過來老板說的是什么意思。

“喜歡吃醋好,不吃醋別人怎么會知道你喜歡人家呢?”大家明白老板說的意思后都笑了,他看了我一眼,也只是慘笑了一下,沒說什么。

眼看只有一兩個月就要過年了,我告訴他們,過了年再回來。老板娘無奈地答應了,幾天后便一分不少地付了我工資并告訴我,明年回來給我加工資。我很感激老板娘對我的接納和肯定,對她說謊還真于心不忍。

七百元錢,這是我出門以來領到的足月的最多的工資,匯回家300元,還有400元可以維持一段時間的生計。于是我來到了這家賓館,做了收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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