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二,班主任也實行投票選舉班干。“班長,選誰?”
“王小艷!”老師話音剛落,同學們就齊聲回答。
“看來不用數人數,自然已經是王小艷了,對吧?”
“對。”
我看到大家這么全力支持自己,心里滿是成就感。“大家這么支持我,我就要當一個好班長,不辜負大家的信任!”我在心里想著。這時我想到了景老師說過的話:“有的人,小時成績好,可到了初二就下降了。”那時景老師似乎在有意提醒某些同學,我甚至曾認為他根本就是在提醒我,我一直不相信老師說的話,這時我告訴自己:“我不會下降的,我要證明給景老師看。”
成績的優越讓我成為同學們圍繞的中心,這一年,小芳也沒跟我在一個班了,可我的知心朋友卻多了幾個,跟這幾個同學,我們有共同的追求,所以一起努力著。
今年我的同桌是跟我來自同一所小學的一個男同學李龍,他年紀小,個子也小,說話常常微笑微笑的,學習成績也不錯,是個萌萌的可愛男孩。我們平時都只談些學習上的問題,可有一天他卻開玩笑地說:“曾經我請你參加我的生日派隊,你沒去,我以為你是個高傲的人,是瞧不起我才不去的,可現在跟你相處后發現,一直以來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原來你對成績好與不好的同學都是一視同仁的。”
“呵呵,把我想得那么壞啊,我記得的,那時是你的結拜兄弟劉青來邀請我的,我并不認識你,聽你兄弟說去給你過生日的都是成績好的或是家里有錢的同學,我便覺得你是個勢利的人,雖然知道你成績很好,我也不想去高攀。”
“原來是這樣,我們都把對方想錯了。”他深思片刻后笑著說,“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在一個班,還成為同桌。”
“是呀,現在才知道其實你是個很好的人,真有些后悔那時沒有去參加你的派隊。”
“現在彼此認識也不晚啊。”他笑著說道,那笑容像一朵綻放的花兒。
“是呀。”我也笑著說。
“你不說話時都郁郁寡歡的,只有說話時才看到你的笑容,這是為什么?”
“有嗎,我總不能沒事兒一直笑吧?”
“不是,反正感覺你有心事,總讓人覺得你在思索什么一樣。”
“哪有,我平時都這樣呀。”我感到愕然,我哪有那么多心事呀,雖然平時是會有些煩心事,可也不會常表現在臉上呀,要說思念誰的話我也不可能總是思念,都讓別人看來了。“你要我經常列著嘴,不就成傻子了嗎?”我說,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男孩面前我說話似乎變得活躍了許多。
“不是,其實你憂愁時的樣子也很好看的,不過笑起來更天真可愛。”
“呵呵”,“呵呵”,我感覺臉一陣發燙,也許不習慣別人這樣說自己吧。后面一個男同學看到我們笑得如此開心,便調皮地對李龍說:“哇,這么談得來啊,在說什么好玩的,說來聽聽。”
“不告訴你。”李龍也調皮道。
“不敢說,是不是你們倆有什么秘密啊?”
“你別亂說啊!”我和李龍異口同聲道,而他只是在那里壞壞地笑著。情竇初開的我們對感情很敏感,卻也最怕別人的流言蜚語,于是以后我們就不再有太多的話了,經常只是簡單地笑笑或是說些簡短的話,譬如“你坐里側還是外側?”、“隨便你!”、“你不出去玩了嗎?”、“不去了!”這類的。
一個神清氣爽的早晨,教室里也是格外熱鬧的氣氛,好像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好似的。我也一樣,好像我們的學習是快樂的,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更是和諧的,大家互相學習,互相打鬧著。上課鈴響后,大家都安靜地坐著等待老師的到來。隨著我的一聲起立,大家站起來道:“老師好!”“同學們好,請坐!”老師道,我突然產生一個念頭,把凳子往后拉了一下,正往凳子上坐的李龍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教室里頓時一片嘩然。李龍紅著臉站了起來,微笑著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別的同學,我也笑著看了看老師和同學們,可是他們的眼光并不是落在李龍身上,難道同一時刻還有更好笑的事發生?“好了,笑完了我們就開始上課吧。”老師收了笑容,開始上起課來。下課后,我好奇地問別的同學剛才大家是笑什么,那同學說,是李明用手做著望遠鏡的姿勢前伸著頭盯著老師看。我明白了,他一向調皮搗蛋,這位女老師一向穿得性感,今天穿的是一件緊身的黑色蕾絲上衣,衣服上花與花之間的縫隙里透露著白色的肌膚,紅色的文胸內衣也是清淅可見,她胸部挺得高高的,連我一個女生也會時不時盯在她性感的胸上。她的下身穿著一條超短的黑色皮包裙,白皙的大腿露在外面。腳上穿著一雙光亮的黑皮鞋,細細的根有八九厘米那么高。大家看到她仿佛是看到了一個在做時裝表演的模特,只可惜我的同桌李龍白白地摔了一跤卻沒有人注意到。
下課時一個同學來問我,帖在“學習園地”里的“空如竹,直如松,美如蔥”是什么意思,我回答說:“我只是覺得好聽,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個同學聽了有些不服氣地說:“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還寫去帖!”其實我對這幾個字有自己的理解——人應該像竹子那樣空靈無雜念,像松樹一樣剛正不阿,像蔥一樣空靈單純不妖艷。當時我認為這只是自己的理解,不一定正確,也因為覺得自己太過出風頭不好,謙虛點是好的,便隨口回答了她,不料引來了她輕蔑的攻擊。
在我當班長兩個星期以來,不管是上課時還是早讀時,大家都很守規矩,基本上大家都很聽話,連平時比較調皮的幾個同學也變得很乖了。可是一天早上剛上課,班主任突然難為情地說:“王小艷,你能不能把班長的位置讓給張蘭,她想當班長?”老師看著我,停了片刻接著說:“我覺得,她當了多年的班長,會比較有經驗。”
“張蘭向班主任要求當班長?她想當,她就當吧,反正我當了這么多年,不當也沒什么。”我雖這樣想,不免也有些難受,可是我無法回絕。同學們都很詫異,老師怎么會這么做呢?這樣是成全了一個同學的心愿,同時也否定了另一個同學的能力。我從小就是班干,而且多半都是班長,老師怎么能不假思索地說這樣的話。即使我從沒當過班干,大家已選了我,也應該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何況這兩個星期以來,班上的情況怎么樣,老師難道看不到嗎?。“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不怪老師,可是我不能否認自己是傷心的,因為大家對我的肯定一下子被老師全盤否認了,至少表面是這樣的。
張蘭,家里條件比較好,一個開朗的胖胖女孩,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很多人都叫她四眼田雞,成績中等。她平時就喜歡跟老師們談心,她跟班主任的關系也比較親密,所以當她向老師要求的時候,老師也只好答應了。
自從換成張蘭當班長后,班里就亂成一團,早讀時不再整齊地早讀,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就連老師上課時大家也都變得自由散漫了,不再有之前那種安靜整齊、積極向上的態度了。這樣日復一日,連班主任都感到頭疼,這大概是她從沒料到過的結果。
一天,英語老師特地拿一節課來談班上的紀律,大家一致要求重選班干。老師同意了大家的要求,可是同學們不再那樣異口同聲地選我,成績好的有人選,成績差的有人選,乖的有人選,調皮的也有人選,好像大家選舉班干沒有一個標準,誰都可以當班干,甚至是誰當班干更有利于自己肆意地玩耍就選誰。這樣,新的班干是選出來了,可整個班還是一盤散沙,沒過幾天又重選,重選了還是一樣。英語老師問我愿不愿當班長,而我已不愿意再當班長了,連其它的職務我都不愿意做,這大概是自尊心受到傷害后的表現吧,或者是對班主任的一種無形的反擊,又或者是對班上現狀的絕望,我成了一個“無職”的學生,感覺從沒這樣輕松過,卻也為班上的一盤散沙感到惋惜,不過如今這種情況,連老師都束手無策,我想就算我做什么也是無力回天的。
一天我們為了布置學習園地,弄到天黑了還沒回家,因為張蘭家離學校比較近,她就邀我去她家過夜,為了讓她知道我沒怪她搶了我的位置,我答應去了。也許因為我的大度,她一下子把我當成了知己,告訴了我好多關于她自己的愛情小秘密。她說,她早的時候喜歡葉華,還曾跟葉華親吻。后來又跟王強玩,可沒多久分手了。再后來,楊江喜歡她,跟他玩了幾天吵了一架就分手了。……我對她的這些事情沒興趣,可仍然應付地聽著。學生談戀愛,我可以理解,因為我也曾情竇初開。可是對張蘭閃電似的戀愛,還是不能理解。“今天還愛著,明天就不愛了,這能算是愛嗎?”我在心里問著。
我在她的柜上隨意拿起一本書翻著,上面的幾句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連張蘭說什么我都沒聽見——“我不愿徒有虛名,不愿做行云浮萍,不迷戀任何密語贊聲。已有的——已是過去,欲求的——還在征程。”我感覺這些字就像在提醒自己,提醒自己要繼續努力,一切的榮耀已是過去,后面的路才最為重要。“我要把它抄下來作為座右銘。”我趕緊拿出紙筆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