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鄭天第二天一早在萬象樓客房醒來,萬象樓備有專門給客人休息的地方,一般拍賣結(jié)束后,會在二到三天時間內(nèi),幫助客人將物品交易完成,再抽取一定的提成。
鄭天面前坐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好動,不時左右觀看,手里把玩著一件類似魔方的玩意。
鄭天從一旁拿起茶壺給少年倒了一杯茶水笑道:“你手中是何物?”
“這?。∵@是我自己做來玩的,你看!”少年說完,手速極快,眨眼便將魔方按照一定的次序排好。
鄭天接過魔方仔細(xì)擦看,雖與現(xiàn)代魔方有些出入,但差別不大。
鄭天佩服的看向少年道:“厲害!”
“嘻嘻!我從小就愛搗鼓這些!”少年說完興奮的掏出一大堆小玩意出來,還有幾張黃紙和一只纖細(xì)的毛筆。
“哈哈!年輕真好,充滿活力!”鄭天拿起毛筆,卻是極重。
“這是先祖在夢里送給我的,名為開天筆!”少年開心道。
鄭天仔細(xì)端詳?shù)溃骸斑@筆只怕有十幾斤重吧!畫符時,還能持穩(wěn)?”
“這筆共二十一斤,先祖曾告訴我筆的材質(zhì)是天外之物,當(dāng)時先祖可是看著它掉下來的,后來先祖就用它將此筆鍛造出來。我們家第一張遁地符就是它所畫,后來我們相繼打造出好幾支筆!”少年撓撓頭齜牙道。
鄭天一愣,接著一喜,說明符家進(jìn)行空間穿越需要借助一定的外物,并不是畫符就行。
“你會畫遁地符嗎?”鄭天問道。
“會??!”少年看著鄭天道?!拔覀兎耶嫹话闶遣粫o外人看的,但是你愿意拍龍鱗給我,你就是我符陣先的恩人!我愿意畫給你看!但是畫符的材料極多極其珍貴,我只畫而不聚符膽,因為符膽一旦聚起,沒有好的材質(zhì)支撐符膽是畫不出來的,一動筆就會潰散!”
鄭天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只是想看一下!沒關(guān)系的,你畫吧!”
“好!”符陣先倒也干脆,從鄭天手中接過開天筆,再隨意拿起一張黃紙,接著從口袋中拿出一盒朱砂。“我們符家剛學(xué)符,便是用朱砂一筆一線的描,待落筆穩(wěn)重,氣息綿延悠長,可一口氣畫符成功時,方可動用材料畫符,所畫之符都是初階的閃電符,風(fēng)雨符!十不存一,成功率極低,就算是我也只能勉強(qiáng)發(fā)揮十存六這樣的水平!”
鄭天越聽越是心驚,真是每一件事情都不容易,要有所成就除了天賦則還必須付出足夠的努力!
“小子,你很厲害!”鄭天忍不住夸獎道。
“哎!我現(xiàn)在所畫遁地符只能勉強(qiáng)遁出二十米遠(yuǎn),你可知我們族長所畫之符,可隨意遁走上百米!”符陣先一陣頹廢。
“可你還小啊,未來有無限潛能!”鄭天真心說道。
符陣先聞聽此言,心情立馬變好,使勁點(diǎn)點(diǎn)頭道:“也是,先祖也曾告誡我需時刻保持一顆虛心求教之心去學(xué)習(xí)!”
“你先祖不會真在夢中與你對話吧?”鄭天驚疑道,人死如燈滅,鄭天不相信鬼神這一套。
“對啊!只是我近些年長大了,先祖便不曾再出現(xiàn)了!”符陣先失落道。
鄭天不知如何再說,這世間有些事物不相信又真實(shí)存在,可相信了卻又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你畫符吧,我觀筆!”鄭天道。
符陣先點(diǎn)點(diǎn)頭,極其熟練的握起毛筆,輕輕蘸蘸朱砂,接著在黃紙上下筆如有神。
少年剛下筆空氣就發(fā)生細(xì)微改變,接著一口氣連貫的在黃紙上一筆畫完。
很快一張遁地符便已畫成。
鄭天拿起一看,如書法大家最得意的作品,又如巧奪天工的藝術(shù)品。雖看不懂其文字但給人一股渾然天成之感,特別是筆風(fēng)如一把鋒利的刀透出紙張切割而來。
“赦令,天工開物,地令開天!”符陣先解釋道。
鄭天心神震撼,朝少年豎起大拇指道:“真乃神人也!”
“哈哈!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少年難得露出一絲羞澀。
鄭天將遁地符還給少年,雖然很想留下這幅作品,可鄭天無功不受祿。
符陣先搖搖頭道:“送給你了!”接著又從懷中拿出一枚拳頭大的圓形鐵塊和一張青色不知何材質(zhì)的盒子,遞到鄭天面前。
鄭天眉頭一皺,接著從懷中拿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青色龍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青龍老窩就這一塊,也不知它是從哪里蛻下來的,竟然這么小,我觀其身上鱗片足有頭顱大小的!”
范陣先一臉激動,甚至有些想哭,從來鄭天手中接過龍鱗片刻后,漲紅了臉哭道:“這塊龍鱗我不能要!”
“啊!難得是假的?難怪我問那條青龍能不能拿塊鱗片時,它眼神如此奇怪!”鄭天懊惱道?!拔业认戮腿フ宜笠黄^來!”
“不!”符陣先使勁搖頭,眼淚被甩飛,憋著道:“這一片是逆鱗,十張神雷也換不來一片,我不敢要!””
鄭天松了口氣,還真怕回去找青龍,它那種殺人的目光,還有一種爸爸看兒子的期盼和寄托,鄭天看著特別難受和尷尬,是真的不愿意回去。
“那就好!我當(dāng)是假的,差點(diǎn)我就提刀回去找它算賬!”鄭天松了口氣?!澳阆饶弥?,交易都已經(jīng)談成,并且我很看好你!”
符陣先使勁搖頭,態(tài)度很堅決。
“那剩下那九張神雷就當(dāng)你先欠著?”鄭天笑道。
符陣先一下子瞪大雙眼,泛紅的雙眼有些可憐。急迫道:“真的嗎,可以嗎?”
“嗯!”鄭天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雖與你族長未曾一見,但與你卻是極有眼緣,我相信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有道是君子一諾千金,我相信你!”
符陣先拼命點(diǎn)頭,雙手接過龍鱗,一臉激動,接著拿起桌面鐵塊道:“這是那塊天外之物,家里還有好大一塊,這塊是族長在我畫出第一道遁地符時送給我的,我想將它送給你!”接著少年打開青色鐵盒取出兩張符箓,一張青色材質(zhì)的遁地符,一張黑色材質(zhì)的神雷符!
“本來族里大長老要過來的,被我攔下了,因為我想見見你,你是符家的恩人,更是我符陣先的大恩人,這是我畫的遁地符及先祖所畫神雷!”符陣先說完,將三物鄭重的推到鄭天面前。
鄭天本想拒絕,可看到少年眼中的抉擇與硬撐而起的尊嚴(yán)時,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我收下了?!?
少年聞聽此言,整個人頓時如釋重負(fù)。“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有了這塊青龍逆鱗,族長我的父親就有救了。”
“究竟是誰出手偷襲你父親?”鄭天疑惑問道。
“前短時間莽荒之地大亂,似有神物出世,各大家族皆派人探查。在進(jìn)入一處洞穴之時,父親便被偷襲所傷,偷襲之人為李家族長,雖然此人蒙了臉面,可其攻擊手段卻是再明顯不過。幸好父親隨身攜帶先祖神符破天符,瞬間穿越上百里逃脫此人追殺,可也因此落下致命的病根,非龍鱗無法治愈。只因龍鱗最為辟邪,又有人類祭拜供養(yǎng)數(shù)千年,早已神圣無比,因此方可克制李家族長所下的陰邪之物?!?
蠻荒大亂,前段時間鄭天就與胖子在外圍稍稍探查,且擊殺金甲蜈蚣。只是沒想到內(nèi)城各大家族皆有大動作,怪不得沿途那么多恐怖妖獸被擊殺。接著鄭天眉頭一皺道:“李家族長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嗯!我聽聞你即將代表范家參加比武大會?范家二少主,范圣杰與范建皆是當(dāng)代人杰,在城中口碑一直很好,而范家之所以遭受兩大家族排擠實(shí)乃范家族長為當(dāng)代楷模,很多腌臜事情皆不屑與兩家為伍,深受城中百姓愛戴。若是換成范家族長與父親一同進(jìn)入洞穴,必是不屑做此下作之事,甚至極有可能與父親聯(lián)手共探穴內(nèi)之密。”符陣緩了緩,接著繼續(xù)提醒道?!斑M(jìn)入遠(yuǎn)古之地,切記小心提防李家與木家聯(lián)手,今年比武大會將會是極其殘忍的一次。”
“好!我替你給你爹好好出口惡氣,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鄭天伸出一手,符陣先跟著伸出一手。
兩人雙手緊握,鄭天道:“十五六歲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jì),你表現(xiàn)出的魄力和能力是我最看重你的地方!符陣先,實(shí)乃大家風(fēng)范也!”
少年笑的極為燦爛,如同陽光一般耀眼。
接下來鄭天在萬象樓客銷的帶領(lǐng)下順利完成交易,在繳納將近一千兩的中介銀子后,讓鄭天痛的掉血。
…………
接下來鄭天蒙了臉面,又在萬象樓客銷的帶領(lǐng)下面見木家大長老。
鄭天不愿木家知曉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畢竟木家與范家在明面上為死對頭,一旦身份暴露,不單給范家?guī)砺闊?,還極有可能外城的啤酒鋪會遭到木家的打壓,且在內(nèi)城不乏見財起殺心之人,為人處事還是以小心謹(jǐn)慎為主。
接過對方交來的野蠻生長以及數(shù)張銀票后,鄭天交出麒麟血玉,在對方滿意的笑容中融洽的結(jié)束易物。
最開心的當(dāng)屬客銷,這是一種類似現(xiàn)代社會銷售經(jīng)理,客人一旦達(dá)成交易便可獲取一定的提成。
易物時,木家大長老視線總會有意無意的從鄭天身上掃過,但萬家斗篷足以遮擋任何氣息流露,最后大長老僅是雙眼微微一瞇便離開。
鄭天悄然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