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緒論
1.1 研究背景
農為邦本,農富國富。農業生產率的增長是國民財富增長的核心;資本形成和勞動力轉移對經濟增長意義重大(Johnson,1997)。農業的發展,不僅生產了其他產業發展所需的農業剩余,而且改善了勞動力的配置結構,進而促進了經濟的整體增長(Thritle et al.,2001; Brauw et al., 2002)。通過資本深化提高農業綜合生產能力是推進農村經濟社會全面發展的重要手段。中國農業生產效率低下的最直接原因,在于農業基礎設施不完善、技術裝備不足和人力資本低下。把傳統農業改造成為一個高生產率的現代經濟部門,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需要勞動力、資本、技術與制度四大要素的協調同構,其關鍵在于提高現代物質資本投入和培育掌握現代技能的農民。
傳統農業低投資收益率(Schultz,1964)、資本限制(林毅夫,1994)和地權不穩定(姚洋,2004),導致中國農業資本積累水平低下。農業資本收益率偏低、抵御風險能力弱,使得農業自身資本積累緩慢、社會資本進入動力不足;農村資本流出的虹吸效應引致的資本短缺,不可避免地威脅農業的自生能力和遲滯農業現代化進程。農民收入低下、農業和農村發展滯后,是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最突出矛盾。2015年,在《關于推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5〕93號)中,國務院辦公廳提出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樹立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工作中要堅持“用工業理念發展農業,以市場需求為導向,以完善利益聯結機制為核心,以制度、技術和商業模式創新為動力,以新型城鎮化為依托”。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從量的需求向質的需求轉變,從依賴資源消耗向綠色生態可持續轉變,為此,要在“土地產出率、資源利用率、勞動生產率”上實現提高。
產業的興起和發展離不開資本和勞動投入。傳統的增長理論在解釋發展中國家農業部門的增長時,勞動投入被假定為唯一決定農業產出的要素,資本并未作為投入要素包含在農業生產函數中。傳統觀點所倡導的在勞動力富裕的情況下采用勞動密集型技術,對于發展而言常常事與愿違,因為這樣的要素替代雖然在新古典增長理論中是一種促進穩定的因素,但在發展的情境下,卻往往使事業停滯不前(Niho,1974)。資本是農業生產的重要元素(Sanchez,2006),資本積累對農業增長和發展至關重要(Butzer et al.,2010)。農業資本的深化和要素配置的優化組合,共同影響著要素生產率(黃宗智,2010)。資本深化在提高資本有機構成和推進工業化的同時,也會不可避免地造成對勞動的“雙重擠壓”。究其根本,一方面是過度資本化在農業領域會扭曲資本和剩余勞動力之間原有的匹配,另一方面則歸因于“劉易斯拐點”的出現(蔡昉,2004)。
通過資本深化助力農業生產能力提升,夯實農業結構調整的基礎,探索一條產出高效、產品安全、資源節約和環境友好的農業現代化道路,是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的現實選擇,也是本研究的目的和意義所在。作者將通過梳理農業資本深化對要素配置結構的影響,進而系統分析給定的資本約束和要素配置結構對農業勞動生產率的影響,在此基礎上提出對未來探索性的展望。基于研究的需要,我們對資本投資與農業綠色化發展進程中面臨的困境給予特殊關注,希望通過本研究,探索借由加強農業資本投資力度和改善投資結構實現農業綠色化發展的政策設計與可能的路徑選擇,以期為中國綠色農業發展資本積累提供可資借鑒的政策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