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的法術自然可以輕易地看見這一幕，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果然這些丑陋的妖怪們就像是父親說的一模一樣，自私，愛慕虛榮，得不到的東西他們會下出惡毒的詛咒。

真惡心。

哪吒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為了戰功，他才不想來這種地方。

雖然他覺得花果山看起來比別的妖怪聚集地稍微多那么一絲靈氣，但是這里的妖怪卻像其他地方的一般俗氣。

哪吒看不慣這些惡心的妖怪，索性直接關閉了自己的五感，打算等花果山的石猴大王出來就立刻取了他的首級帶回去領取戰功。

由于關閉了法術的感知，哪吒的感知力只在周身的一米范圍之內。

一米，這是哪吒的自信也是他的自負。

所以當猴子踩著云朵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著實是把做了上千年闊少爺幾乎沒有上過戰場的哪吒嚇了一大跳。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猴子揉了揉眼睛，嘴里打著哈欠，抱歉道，“你們天神也真是的，之前來個巨靈神也是中午，你們中午都不午休的嘛？”

“除魔衛道，哪里管得了什么休息！”哪吒不喜歡巨靈神，一揮火尖槍道，“不是每個天神都像是巨靈神那樣無用的，你快亮出兵刃，受死吧?！?

“不要急嗎，那個巨靈神也一樣，總想殺了我回去請功，都不愿意聽我講會兒道理就打起來，說不定聽我講會道理我讓他幾招，還不至于被我一巴掌給扇回去。”猴子繼續打著哈欠，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你要講什么道理快點講，我也不需要你讓著我，記住，本少爺和巨靈神，不一樣?！蹦倪敢蛔忠痪涞?。

哪吒的聲音很響，此刻的晌午，花果山正是晴空萬里，天藍海碧，他的聲音甚至傳到了東海上空的天神軍營里。

巨靈神坐在角落里，臉色鐵青中帶著一抹紅腫。

那是被猴子一巴掌扇的。

猴子眨了眨金色的眼睛，臉上的倦意全部消失了，原來天神會愿意聽他講道理的嘛？

在巨靈神之前他打跑過許多的天神，但是那些家伙沒有一個例外地都沒有聽他講話，只是一心地想殺死他，也許在他們看來自己就是一個珍貴的戰功而已吧？猴子有時候會看著大海，這般想著。

但他們連自己犯了什么錯都沒有說啊!

一向脾氣好的牛魔和大鵬有一次都忍不住拍了桌子。

這比人間界的那些冤案還要更加得無理取鬧！至少人家會花點功夫捏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才來取你的性命，但是天神呢？

讓你死你就得死，甚至問都不問的！

“所以說，當神仙也沒什么好的。”牛魔拿著耕地工具看著天空。

天神來了，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猴子一個人就可以對付，吃飯才是最重要的。

嗯，打仗的話肯定會消耗糧食多一點的，所以一定不能讓兄弟們挨餓。

牛魔繼續埋頭耕地。

和牛魔一起勞作的妖怪們看著天空上的猴子和那一抹鮮紅身影的天神，面面相覷，都不明白自己大王為什么總是喜歡耕地，一直說會缺糧食，實際上花果山上幾乎所有的洞府都儲備了足夠的糧食了，足夠他們吃好幾年的了！

當時的我們尚且年輕

上天給了我們一雙明辨是非的眼睛

但是后來我什么也看不見了

不過不是真的看不見了

因為后來你知道了

無論是美好的還是惡心的

其實都一樣，就像苦水里的一顆白砂糖，它不會甜

所謂人生于世身不由己罷了

“你叫什么名字？”猴子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年輕的特別天神，也許是因為他年輕所以才愿意聽自己講話吧。

人類不是有一句話叫人之初，性本善的嘛？

“哪吒?！蹦倪笓P了揚自己手里的混天綾，似乎有些好奇為什么世間還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妖怪。

當年自己屠龍的故事應該沒幾個生靈不知道吧？

如此想著，哪吒看向了身后的東海露出了一個微微得意的笑容，雖然父親一直讓他不要把屠龍的事情啊到處說，免得龍王傷心，但是哪吒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做錯過什么，那時候天宮未立，包括現在的諸天神佛在內做事情從沒有任何束縛，為世間降雨的龍王居要求民眾上供剛剛滿月的童男童女。

這樣的家伙封神之戰后居然還列位四海龍神之一，如果不是天條束縛，哪吒早就提著火尖槍把這些惡心的丑泥鰍們殺個干凈了！

“哦~，你就是哪吒啊?！焙镒踊腥淮笪虻臉幼?，撓了撓了后腦勺，良久道，“真沒聽過?！?

“休要胡言，講道理講就是了。”哪吒皺了皺眉頭，看著猴子。

在封神之戰里他殺過許許多多助紂為虐的妖怪，平時他也見過不少妖怪，但是猴子這種他是第一次見。

很特別。

“哪吒是吧，我就問你，我犯了什么罪？你們為什么要趕盡殺絕？”猴子的目光突然變得冰冷異常，走進一步哪吒的身前，金色的瞳子微微顫動金芒，“花果山又犯了什么罪，你們憑什么大軍攻山，你們信的天道呢？難道你們的天道比人間界的法律還要不如嗎？又或者說你覺得自己很強大？強大到可以為所欲為了？”

猴子步步緊逼，這次李靖帶領的大軍之前天宮已經派出過很多支軍隊了，花果山的生靈們在之前的戰斗中損失得太大了，那些次的天神并沒有像李靖這樣叫戰，而是出其不意地對夜幕下的花果山發動了奇襲，也是從那之后，猴子都是白天才睡覺的。

“生，既是罪?！?

看著花果山一處山洞里缺胳膊少腿的幸存小妖，哪吒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眼睛看著猴子，輕輕地吐出這么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