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和吳蘭玉今天……”胡亞茹話中說一半,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樣子,讓宋廣福有些不好意思了。
“走,去上班!”宋廣福避過胡亞茹的眼神,直接攀上江學(xué)豐的肩膀拽他走,但還是沒忍住,回頭叮囑了一句,“她今天心情不好,我不會說話,你們都是女孩,好交流,多陪陪她。”
胡亞茹微微含笑看著他們背影,“大男人,害什么羞!”
胡亞茹到房子的時候吳蘭玉正在給傷口消毒。
“你怎么自己消毒啊?怎么不讓護花使者來。”胡亞茹一邊兒換鞋還調(diào)侃著。
“你有意思嗎?還嫌我今天不夠煩啊!”吳蘭玉手里握著棉簽輕輕清理傷口。
“嗯…那說正經(jīng)的。”胡亞茹點著頭走向她,“那個汪俊波,真的是你舉報的?”胡亞茹今天聽到最詫異的大概就是這個事情。
吳蘭玉說出口的時候,她突然就想起來那天晚上,她夜間驚醒,看到的手電燈光;想起第二天,吳蘭玉若無其事的裝作毫不知情……
吳蘭玉手中的棉簽一頓,不過很快,她就恢復(fù)了正常,“對,我舉報的。我今天不是承認(rèn)了嗎?你也聽見了。”
“可是我從來沒聽你說過屈…廷…理。”胡亞茹還是挺震驚的,不過對于吳蘭玉的遭遇,她也充滿了同情。
汪俊波她見過,坦率的說,如果不是聽吳蘭玉告訴她的,還有辦公室人對于這個人的議論,無論如何胡亞茹都不能將這個人和“斯文敗類”這個詞牽扯到一起。
可是吳蘭玉確實也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她確實不是一個單純的姑娘。
看吳蘭玉不語,胡亞茹就明白她大概不愿意說這個人,索性改了口風(fēng),“不過,人生有悲有喜,低潮過后就是新的上升期。”
“是嗎?”吳蘭玉抬頭看看她胡亞茹,“我怎么只看到低潮了。”
“你看不到你的上坡路嗎?還是你把坡放得太緩了,自己都發(fā)現(xiàn)不了。”胡亞茹也是累了,她走向自己的床。
“我還有自己控制坡度的權(quán)利,你太瞧得起我了。”吳蘭玉不敢相信得看著胡亞茹,“你看我今天,跪著,哭著,被嘲笑著……明天我還要面對明嘲暗諷,異樣的眼光,自己還要裝作沒有看見他們的交頭接耳,沒有聽見他們的竊竊私語……”吳蘭玉消毒結(jié)束了之后,拿起紗布貼在傷口上,“你覺得我這是哪種上坡路?還是我的上坡路我自己走錯了方向?”
“你也可以看看好的方向,有人想要保護你,你沒有看到嗎?”胡亞茹也知道她最近的難過和痛苦。
“他不是我的上坡,但是我肯定是他的下坡。”吳蘭玉粘好白膠帶看向胡亞茹。
胡亞茹說這些是因為她看到吳蘭玉愿意被宋廣福背著,她以為這是一種示好的象征。她可能不一定是算盤接受,但是也應(yīng)該是要給一點點機會。
“你這樣認(rèn)為,你問過他嗎?”胡亞茹沉默良久,本來不想再說,只不過她不問不快。
“怎么問?我有條不錯的下坡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吳蘭玉笑著看著胡亞茹,話中有些無奈,有些自嘲。
吳蘭玉這樣說,胡亞茹也不知道這話應(yīng)該怎么接下去了,她索性也沉默了。
果然在宋廣福的事情上,她的提議屢屢被拒,她的執(zhí)念卻屢屢試錯。
吳蘭玉可能是看出來了胡亞茹的尷尬,也可能只是單純想打破沉默,“你沒事兒吧?每次都讓你跟著我倒霉,我看看你的傷。”
吳蘭玉朝著胡亞茹走過來,她一早就看到了胡亞茹脖子上的抓傷。
今天的事情她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從胡亞茹跟她做室友以來,這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可是她從來沒有抱怨過。胡亞茹是吳蘭玉見過對她最縱容的人,胡亞茹一直容忍著她的一切。
“我沒事。”胡亞茹回應(yīng)道。
“要不我給你消消毒吧。”吳蘭玉作勢要去拿酒精。
“不用了,小傷口,沒事。”胡亞茹本來就覺得這個傷口不打緊。
吳蘭玉站在原地看著胡亞茹,她眼神飄忽不定,這么久了,她也就認(rèn)識這么一個還算朋友的朋友。
“你為什么這么做啊?何必呢?把自己也牽扯進去,其實你只要想好好生活,你是可以擺脫他的。”胡亞茹雖然明白舉報本身沒有什么錯,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根本就是兩敗俱傷。
“我今天說過了,我不想這樣做的。”吳蘭玉聽了胡亞茹的質(zhì)問,她有些心虛,剛拿起的酒精又被她放回到桌子上,“你是不相信我嗎?”
胡亞茹看她的樣子,只怕是又說了不該說的話,問了不該問的事情。也是,別人的事情自己問太多,操心太多了。
“我是覺得因為這樣的人,搭上自己的名譽,被人這樣傷害不值得。”
周一,早晨,變天了。
灰蒙蒙的天空,風(fēng)蓄勢待發(fā),涼意席卷而來。
剛出門,胡亞茹深吸一口氣,涼氣嗆到鼻子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直流。
江學(xué)豐看見她的時候,還以為她受了什么委屈才會這樣流眼淚。
“哭了?”江學(xué)豐側(cè)下頭看看胡亞茹。
“吸了涼氣了。”胡亞茹看向江學(xué)豐,微微一笑。
“冬天出門還是要戴口罩。”江學(xué)豐拽著胡亞茹回了自己屋里,拿了口罩盯著她戴上才肯罷休。
“你這個人,婆婆媽媽的。”胡亞茹總覺得江學(xué)豐的細(xì)心程度和自己親媽有的一拼。
“手給我!”江學(xué)豐伸出自己手到胡亞茹面前,等著她把手放在自己手上。
“干嘛?”胡亞茹有些不相信得瞧著江學(xué)豐,他的鬼主意多,舉動不分場合,胡亞茹有時候還真有點兒怕他。
江學(xué)豐索性一把抓住她的手塞到自己兜里,胡亞茹被他嚇了一跳,看著他的側(cè)臉,“干嘛?”
江學(xué)豐皺著眉頭瞧著他,“你摸一下我兜里。”
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胡亞茹縮著手不敢動彈,看著他,手輕輕試探著他的兜里。
“你兜里有什么啊?”胡亞茹小心翼翼看著江學(xué)豐,“你不會嚇我吧!”
“不會!”江學(xué)豐回答的倒是非常懇切。
胡亞茹不相信得看著他的眼睛,滿眼懷疑,她手碰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她試探著去摸,好像是個瓶子,她從兜里把瓶子取了出來。
胡亞茹看著這個瓶子有些晃神,“護手霜?干什么用?”
“冬天冷,又干燥,你是女孩要保護好自己的手。”江學(xué)豐抓住她的手又塞到自己兜里,“外面冷,走吧,去上班。”
胡亞茹隨他,手就放在他的衣兜里并肩往前走。
“你為什么不騎自行車啊!天天把自行車放在院子里,你就不怕漚成廢鐵嗎?”胡亞茹還挺想坐他的自行車去上班的,多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