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沒有人可以傷害我了嗎……”

騙子。

明明是來到這里后，才知道曾經受過的傷有多痛啊。

鐘艷有一瞬別樣的觸動，但比之內心的陰暗面依舊微不足道。

“我走了，耽誤的時間，太長了。”

她疲憊地說。

吳薇明白這不是商量，而是通告，順從地解鎖，將她送出了車外。

凝望著毫不留戀地遠去的圓點，吳薇輕嘆口氣：

“對不起，白厘先生，這次可能沒辦法幫上您的忙了。”

她做不到，在親耳聽聞那般殘忍的過去后，繼續站在道德至高點上，義正辭嚴地“開導”鐘艷。

這本身就不公平。

自幼生活在陰影中的人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即使有朝一日脫離困境，也難保其心境不會發生扭曲。

拋開一切外像，鐘艷也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孩子。

媽媽說過，女孩子都是世界的珍寶，即便有些女孩因為各種原因失去了應有的光彩，人們也不能從心底將她們貶值，而要給予雙倍的疼惜。

男孩子同理。

吳薇一直接受著父母灌輸的平等思想，也時常站在多方位考慮問題。

她不會輕易地評價對或錯，而是竭盡所能地去剖析每個人的想法。

因此常常被調侃不符合這個年紀孩子的性格。

但怎樣才算符合呢？

世俗所界定的標準就絕對正確嗎？

沒有答案，吳薇更未曾想深究這些。

她只依照規劃的路線走就好，用心對待每一件事情，活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樣。

此前，她單純只想幫助白厘說服鐘艷。

現在，她真心實意地希望能夠讓那顆飽受摧殘的心，得到哪怕一絲的慰藉，不要再抱著扭曲的情感墜落下去了。

“但是，我還不會這么輕易就退縮的――無論付出再多。”

吳薇攥緊拳頭，像是賭咒般地喃喃道。

不管是為了白厘先生還是鐘艷姐姐。

*

今天沒有什么適合吳薇做的事，于是她就繼續老老實實地縮在車廂里。

傍晚時分，同居的中年婦女拎著大包小包，慢騰騰地挪了進來：

“薇薇，我回來了，這次白先生分給了我們不少好食材，可以吃頓豐盛的了。”

“那真的太棒了，張婆婆。”

吳薇起身，替她分擔了部分重物，仰起頭高興地附和著。

經過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兩人間的關系已經相當親密了。

更準確地說是惺惺相惜。

同樣離開親人，身陷困境，只得從彼此身上汲取些許溫情。

扭曲而可悲。

張婆婆邊哼著古老的歌謠，邊手腳麻利地擇菜洗菜。

吳薇有模有樣地跟著忙里忙外。

對小女孩笨拙的手法忍俊不禁，張婆婆還是沒忍住，道出了心中的疑問：

“薇薇啊，老婆子我本身就沒什么天資，更未受過專業的培養，這些年來一直都習慣自己動手。那你呢？為什么不運用體內的‘代碼’？”

“因為我的代碼……并不完整，貿然啟動容易造成自身崩潰。”

吳薇一下子被從全神貫注的狀態中拉了出來，停滯了下，才略顯失落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