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的吵架風波已經過去一周了,自從他倆開始吵架以來,對我的關注少了一些。我因此有幸免受無盡的打擾,在房間里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有時候看小說,有時候上網,有時候玩手機。
從成都回來后有一個多月了,《我的職業是小說家》已經看完了,看完這本書后,我又開始試著重新寫小說了。
這回我虛構了一個故事,寫的是同性戀題材,想要批判社會對小眾之人的排斥。
自從我回杭州后,父親就一直在詬病我熬夜的生活習慣。我喜歡熬夜是因為夜里萬籟俱寂,我不喜歡熱熱鬧鬧的環境。不管是在夜里寫作也好,玩游戲也罷,都能讓我享受其中。父親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人,他秉持著非黑即白的的價值觀,所以他認為我必須改變自己。在他眼里,我就是異類,而異類就是存活不下去的。他認為,不管是哪種異類,只要是非主流的少數派,就該向主流靠攏,被主流同化。
他的是非判斷完全是根據所占人數比例來的,多數人就是有價值的,少數人一定是沒有價值的。我對他的價值觀很無語,我是不可能順從于這樣的價值判斷的。
所以我有感而發,利用這近期的感受來寫小說。我相信,這個社會上像我父親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包括我的母親也和我父親有一樣的價值觀,少數就要服從多數。殊不知,“少數服從多數”是赤裸裸的多數人對少數人實行的蠻橫無理的暴力。
其實排斥異己就和從眾心理差不多。人需要找到一個群體融入其中,這樣才能更輕松地生活在社會上,這是人類的社會屬性本能。但我們人類應該做一些高于本能之外的事才好。選擇同類為伍沒有什么問題,但是與此同時沒必要排斥異類,只要異類不妨礙你的生存,又何必將別人苦苦相逼呢?
我聽過一句話,大意是“當權者定義正義”,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所謂的主流那都是為了便于當權者生存和長期發展的。人們為了能夠在這個時代更好地活下去,選擇做當權者的走狗自然是一種很好的生存之道。然而,這些人都以迷失本心為代價,換得了茍活于世的權利。
俗話說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很多在這個時代混得不錯的人,總是標榜自己是順應時代潮流的人。在我看來,這些人如果連異類的存在都接受不了,他們怎么可能有強大的適應環境的能力?沒有適應能力,何談順應潮流?他們無非是這個時代的產物罷了,是這個時代孕育出了他們,如果時代更替,他們必將被新時代所淘汰。
真正能夠順應潮流的人,一定是能夠包容一切的人。“我不同意你說的話,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這句話里所蘊含的精神,不是我父母這樣的人所能夠企及的。
話說回來,我也沒能夠順應潮流,但我比一般人更能夠包容異類,因為我自己在別人眼里就是異類。順不順應潮流并不是我目前所關心的重點,我只是希望這個社會能夠多一些包容。只有包容的社會才能綻放出多彩的火花,如果這個社會不包容小眾文化、小眾的喜好等,這個社會就是一個死氣沉沉的社會,它將毫無精彩的未來可言。因為如果所有東西都同質化,社會的未來就是可預見的,一個一眼能夠看到世界末日的社會,還能讓人有什么期待?
小眾和異類,并不一定都是有害于主流的。但是很多人都不假思索地把小眾和異類全部歸為百害而無一利的范疇。這種思想是極其危險的。
我把小說的大綱基本設定好了,還特意想了一個具體的結尾。結尾是身為同性戀的主角跳樓自殺,以此反抗家人和社會對他精神上的壓迫。不自由,毋寧死,這是一位勇敢的主角。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夠為了自由而死?多少人忍受著屈辱茍活于世?古代志士遍地,如今人人貪生怕死。新時代的人口如此爆炸想必不僅僅是由于生活水平的改善,恐怕也要歸因于如今的人們普遍缺乏氣節。說來慚愧,我也未能幸免。
不過我也要替自己說兩句。雖然我也貪生怕死,但我卻不活在看不清真相的洪流里,我只讓自己置身于清流之中,哪怕那是涓涓小溪。不過我也因此承受著遠離人群的艱辛,但這些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清楚自己的選擇有什么后果,我愿意并承擔著這些應得的后果。
如果你覺得我這樣的人很可笑,那你盡管笑吧,但是請別抹殺我們。我們也有生存的權利,我們活得坦然卻艱辛,這樣的艱辛是因為孤獨,我不希望這樣的艱辛還要加上來自人群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