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323章 死去的記憶

  • 懦弱的魔王
  • 落影無聲
  • 4791字
  • 2025-05-29 21:37:54

那些人圍上來了!

白晨注意到不光是那些圍上來的人,站在他周圍的英鐵等人的表情此刻也變得古怪。

難道他們也感受到了那種情緒?莫非是獨屬于假人才能知道的情緒?

白晨終于想到,現(xiàn)在的情況就像有人在調(diào)動著假人的思維,讓他們?nèi)Ω睹咝摹K麄冎袁F(xiàn)在還能站在眠心周圍,只是因為他們僅僅是與假人置換了一次,可以說「假」的程度還不夠深。

“有風在唱歌。”骸影懷里的眠心突然開口,“可是眠心不喜歡。”

眠心的話總是沒頭沒腦,但骸影似乎聽懂了她的意思,轉(zhuǎn)身就帶著她逃去。

倒是不難理解,那一百多號人可都是大魔,即便是魔將,同時面對這么多大魔,也會吃不消的吧?

當然,眠心想要逃,但眼下的這些人可沒有給她機會。他們早就形成了包圍圈,幾個人甚至主動朝著骸影發(fā)動了攻勢。

骸影退了一步,依然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而是揚手展開一層結(jié)界,將所有敵人阻隔在外。

此刻鐘聲響起,周圍圍攻的人群忽然個個驚慌失措,一股腦兒地向周圍散去,生怕逃得不夠快。而在他們的身后,大家都看到了和那些人一模一樣的「假人」正在追逐著他們。

真是古怪的一幕。

白晨基本確認,在不斷的「置換」中,假人的思維會受到影響,當置換的次數(shù)足夠,就會完全變成這里的傀儡,就像他們一開始遇到的雷骸。

當然,除了這些人的「假人」會隨鐘聲出現(xiàn),他們也不例外。

和他們一模一樣的假人此刻就出現(xiàn)在結(jié)界之外,只要眠心結(jié)界一收,這些家伙就能瞬間穿過他們,完成又一次的置換。

“大師兄,關(guān)于假人,我有個想法。”他首先找上伏唯商量。

聽到白晨的認真語氣,加上那副同樣認真的表情,伏唯忽然明白過來,低聲道:“看來你也意識到了,假人的置換會影響我們的思維。好比會多出一些不存在的記憶,但卻很難分辨真假,仿佛是自己思考或親身經(jīng)歷所得。”

白晨實在佩服,看來伏唯早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了。關(guān)鍵在于,如何利用它來破局。

“我們現(xiàn)在只是感受情緒,改變的記憶也很明顯,所以能分辨得出來。”白晨快速地說,“但你不覺得,那些被強加到我們身上的情緒或是記憶,其實也是這里「規(guī)則」的所想么?處兵說,知自知彼,百戰(zhàn)不殆。”

“你把替罪輪回的規(guī)則看做一種擁有自我思想的活物?”伏唯聽懂了白晨的意思。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很有意思,是他想象不到的角度。

“所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晨堅定地看著伏唯,“想真正知道它想什么,我們需要更「假」。”

伏唯臉色一變,警惕地看著白晨:“你確定你現(xiàn)在所想的,不是它讓你想的?”

“是也無所謂,想要贏下它,總得先跟它照面。”白晨熟悉的自信感上來了,“我就不信有人能徹底控制我的思維,只要它做不到,它就是我的獵物。”

“那你若是失敗了呢?”

“簡單,你殺了我就行。”白晨說得干脆。

話雖如此,其實他并非這么豪氣,原因在于他仍然認為百寶說過只要魔咒不滅,他就死不了這句話依然有效。如果真有那種時候,那跟死已經(jīng)沒分別了,直接殺了他,說不定能觸發(fā)往生咒的魔力。

“你真是個瘋子。”伏唯無奈嘆了口氣,那個「瘋子」的稱呼還真是恰如其分。

他從懷里取出幾顆丹藥,道:“這是我們宗門用于寧靜心神的丹藥,若你執(zhí)意要這么做,希望它能幫到你。”

“多謝大師兄。”白晨揚手接過丹藥。

有了伏唯的保證,至少不用擔心自己失控了,那么接下來還需要從另一個人那里確定想法。

他主動走到骸影面前。

“眠心魔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雷骸是假的?”

坐在骸影懷里的眠心平靜地看著白晨,點了下頭。

眠心干脆的承認讓其他人頗感驚訝,但轉(zhuǎn)念一想,當時眠心發(fā)現(xiàn)青銅鐘是假的之后,面前的青銅道路突然崩塌,將她面前原本撲來的假人悉數(shù)墜入黑暗。如果是真的事發(fā)突然,那骸影必然會第一時間將眠心帶回,而不是先向雷骸動手,它敢這么做的原因只能是早有所防范。

那么,她那時表現(xiàn)出的難過是為什么?

白晨松了口氣,他心里其實沒底,好在第一個想法被證實了,那么只剩下第二個想法:“但你依然相信他,因為你認為他會帶你找到青銅鐘,直到他欺騙了你,對么?”

眠心的表情瞬間失落,低沉地說:“眠心想幫他,但他,不好。”

“所以,你其實知道假人是可以找到青銅鐘的?”白晨目光如炬,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要被證實了。

這次不是眠心,而是骸影點了點頭。

白晨確信,它應(yīng)該是明白他的想法了。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白晨重新把和伏唯說的話解釋了一遍。和伏唯一樣,大家為白晨的想法感到佩服的同時,也感到了深切的擔憂。

把希望投注于自己的意志力之上實在是太虛無縹緲了,這么多被控制的假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白晨是什么人,能夠抵御規(guī)則的力量?

“眠心魔將,如何?”白晨抬頭望向骸影。

“想法正確。”出乎意料,不是骸影,而是眠心開口肯定了白晨的想法。而且白晨能感覺到,眠心說這句話時是截然表達了意見的,絲毫沒有那種傳話的感覺,表明是她自己的回答。

“但危險。”她補充說。

“不如讓我來吧,”伏唯站出來說,“我有修心之術(shù),勝算或大些。”

他不敢說自己是玄牝道宗出身,平日主修心之類的話,只好換個說法。

骸影這時看向眠心,似乎在等待著她的決定。

眠心先是搖了搖頭,然后說:“需要你們一起,才有勝算。”

話音剛落,籠罩在他們周圍的結(jié)界打開。

此刻,又一輪的鐘聲響起,而這次沒有人為他們阻擋假人的撲來!

當又一次鐘聲響起,白晨已不知自己被置換了幾次,剛開始時并未覺得有什么變化,如同他第一次被置換時那樣。

直到他突然嗅到一陣腥臭,仿佛就在他的口腔炸起,讓他感到極度的惡寒。

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生啖一頭腐爛的魔獸的肉,像是一頭食腐的鬣狗。那種惡心的感覺深刻在他的識海里,揮之不去。

他又想起自己如何使用酷刑慢慢折磨手無寸鐵的弱者,在將對方殺死后直接吞食對方的血肉……

惡心的畫面一幕接著一幕,伴隨著滲入骨髓的感官記憶,這些「親身經(jīng)歷」的記憶正在重塑他的感官,讓他下意識地為口中的那股血腥氣去主動習慣,將其視為理所當然的一部分。

他知道,當他完全習慣于這些東西時,記憶便足以將他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他吞下伏唯給的丹藥,閉上了眼睛,嘗試讓自己的內(nèi)心平靜下來,去尋找諸多繁雜記憶里唯一有用的東西——鐘聲的所在。

巡著繁雜的記憶,他感覺自己周圍突然變空了。包括伏唯、阿那,以及眠心他們都不見了蹤影。

他睜開眼睛,周圍果然空無一人。

是幻術(shù)么?還是時間出現(xiàn)了偏差?

白晨無從知曉現(xiàn)在的時間,此刻他環(huán)顧四周,只在地上看到了一道長長的血跡,一路拖著向遠方。

他下意識地跟著血跡走去,不去對抗內(nèi)心的感受,而是遵循著感官的記憶,就像是嗅到血腥的野獸。

血跡的盡頭是一具尸體,他認出了雷骸的身份,但和他之前看到的不同,尸體上沒有青綠色黏液流出,只有殷紅的傷口。

尸體的傷口是在胸膛至下腹之間的一條豎直的開口,可以看到整個胸膛下凹下去,似乎里面已經(jīng)被掏空。

白晨忽然嘔吐,因為他在目睹尸體的瞬間想起了自己撕咬、吞噬內(nèi)臟的樣子……

殺死雷骸的不是他,也不是他吞噬了的內(nèi)臟,但這段突如其來的記憶卻想要告訴他——他是造成這一切的兇手。

一段時間后,白晨開始喘息,意識到這是不屬于他的記憶被強加了進來。看來大師兄給的靈丹妙藥還是有用的,雖然方才殺人的一幕已經(jīng)足夠逼真了,但還是讓他找到了漏洞:畢竟他不是真正的魔族,沒有吞食別人的習慣。

他強迫自己打量著尸體,認出這應(yīng)該是真正的雷骸,而非他們之前遇到的假人。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因為這里血跡已經(jīng)干了好久。

尸體凹下的地方,在肋部出現(xiàn)了細小的凸起,白晨強忍著內(nèi)心泛起的惡心,伸出手從傷口探入,抓住了那小塊凸起的東西。

他拿了出來,是一顆微微發(fā)亮的珠子。好像……他之前被眠心拿走的魚眼。

為什么一顆魚眼會在尸體里面?

白晨抱著頭,好像「想」了起來。

記憶中,他看見衣衫襤褸的眠心慢慢走近地上的尸體。眠心的樣子和他以往見過的有些不同,甚至很快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永遠裹著不合身的寬大衣裳,臟兮兮的,手上則捧著一個發(fā)光圓球。

“快,把你手中的魚眼塞到他的傷口里面,他就不會疼啦……哈哈……”

耳邊傳來了賤賤的聲音,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與此同時,周圍開始出現(xiàn)嬉笑和嘲諷的聲音。

“天底下竟會有如此傻子,難怪會被流放至此。”

“真是白瞎了她身上的王血,”有人舔了舔嘴,“我們何不殺了她?”

“她有王族血脈,你想惹禍上身么?”旁邊人冷哼,“自生自滅是她的宿命,也是對我們這些人的規(guī)矩。留著她,對我們或許有好處。”

記憶中的眠心走到了尸體面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那顆會發(fā)光的魚眼塞進了傷口,口中一直在小聲說話:“這是母親送我的禮物,哀河哥哥說,它會幫你療愈傷口,所以我把它送給你。哀河哥哥是好人,你很快就不會疼了。”

隨著她的動作的完成,周圍的嘲笑聲更大了。

在一片嘲笑聲中,眠心站起身,回頭露出了一個很干的笑。

白晨使勁抱著頭,胸口忽然有點難受。這些不屬于他的記憶此刻正在他的識海里鉆出,屬于「他」與眠心的對話也都一一「想」了起來。

“哀河哥哥,那是母親送我的最后的東西了,我真的不能拿回來嗎?”

“當然不能,你拿走之后,他就會死的。”

“什么是死?”

“呃……死就是,就是什么都沒有了。”

“像花的凋零嗎?母親也說,花凋零之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哎呀,你不要想那么多,總之我們是好伙伴,好伙伴是不會騙人的。”

“嗯,我們是好伙伴。”

白晨的目光重新定睛到手中的那顆魚眼身上,極力地保持著內(nèi)心的鎮(zhèn)定。這是一段關(guān)于所謂“哀河”和眠心的記憶,準確來說是哀河的記憶。

看來殺死雷骸的是一個叫哀河的人,而且從記憶來看,哀河似乎是很久遠的人,因為與哀河對話的眠心身后沒有骸影,大概還沒有成為魔將。所以哀河出現(xiàn)在這里應(yīng)該是至少幾千年前的事了。

但這個想法還有一個問題:雷骸可不是幾千年前的人,而是隨他們一同進入秘境的人。

白晨無奈嘆氣,知道自己想不到答案,只能繼續(xù)前進了。

一段路后,他就看見了熟人:阿那正在飛奔地朝他跑來,同時呼喊著救命。在她的身后,是幾個個子不高的魔族人。

他摸了摸手臂,想把魔劍取出,卻發(fā)覺魔劍不在身邊。

無可奈何,他只能赤手空拳沖上去,以指作劍,與追逐阿那的那幾個魔族人打了起來。

那幾個魔族雖然身材不高,但動作極為凌厲,加上可能是因為作為假人的緣故,白晨在戰(zhàn)斗中變得十分不適應(yīng)自己的身體,兩相之下導致他在面對這幾個魔人時相當吃力。

正是僵局之際,又一位熟人到來解除了危機。這個來幫他的人,是曲安。

有了曲安幫忙,局勢瞬間逆轉(zhuǎn),當白晨以指作劍將面前的魔人攔腰斬斷時,流出的青綠色黏液已清楚表明了這些人的身份。

和雷骸一樣,這些人也都是假人。當然,白晨認為自己現(xiàn)在也是一個假人,只不過還沒到像這些人一樣的行尸走肉的地步。

“總算找到人了,我有進展要告知你們。”曲安解決掉最后一個敵人后,快速向白晨說。

此刻的阿那恢復了自己的模樣,在看到敵人都被殺了之后,主動向白晨二人靠近,也張口說道:“我這里也有發(fā)現(xiàn)。”

曲安首先說:“我知道那些人為何要追殺我們了,因為有段記憶告訴我,每個假人身上都有來自鐘聲的印記,只要集齊這些印記,就能找到鐘聲所在,而鐘聲的位置,就是離開這里的位置。”

曲安的話說得飛快,生怕沒來得及說完,下一刻她的記憶就會被篡改:“所以其他假人不只會追殺我們,還會自相殘殺。我最初也被蠱惑了,好在遇到了這家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著了規(guī)則的道了。”

她說到最后指了指阿那。

“是你差點殺了我好嗎?!”阿那情緒激動,“嚇得我原形都出來了。那就是個明顯的騙局,我親眼看見眠心魔將打開了這里規(guī)則的封印,是她親手把我們送進這個陷阱里的,她就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眠心?”白晨眼前一閃而過那個衣衫襤褸的形象,“你為何這么肯定?”

“我親眼看見!”阿那急的直跺腳,“而且,而且你們還記得我們怎么到這里的嗎?”

白晨和曲安茫然搖頭,他們確實不記得自己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在結(jié)界打開后,他們感覺自己只是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眼睛時,身邊已經(jīng)空無一人。

“這就是她的陷阱!”阿那還在跺腳。

白晨知道她也沒想起來,雖然阿那說得言之鑿鑿,但白晨知道這里的記憶是會騙人的,尤其是記憶中的「親眼所見」。

“你是在哪里見到的眠心?能帶我過去么?”

他隱約感到可能與眠心有關(guān)。

主站蜘蛛池模板: 衡阳市| 揭西县| 尚志市| 天全县| 铜川市| 忻州市| 内黄县| 那曲县| 武川县| 永兴县| 兖州市| 宜春市| 苗栗县| 西昌市| 西乌| 长顺县| 阿鲁科尔沁旗| 搜索| 耿马| 中江县| 华蓥市| 深圳市| 南木林县| 太谷县| 屏南县| 建阳市| 汶上县| 广昌县| 正定县| 丽江市| 仁寿县| 庄河市| 惠安县| 体育| 建瓯市| 玉田县| 拉萨市| 阜城县| 大理市| 连江县| 盐边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