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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替罪輪回

走了一段距離,期間穿過了幾個岔路,難以想象若是沒有骸影帶路,他們絕對會迷失。

當——!

鐘聲突然響起,像是來自四面八方。

所有人暫停了腳步,一致看向身后。

大約百尺外的空氣像水面般波動,數個模糊人影逐漸凝結成型。相同的外形,相同的動作,即便是眠心的骸影也一模一樣。

看到身后不遠處出現了一模一樣的自己,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不會吧,我化成百寶的樣子也能復制……”阿那在心底吐槽。那些在他們身后出現的人影中,「百寶」也在其中,顯然是依靠他們現在的樣子而復制的,而不是所謂本體。

眾人先是不動,因為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直到看到那些自己的復制體開始向他們奔來。

“影子說,跑。”眠心突然開口。

這一聲直接讓大家瞬間警覺,而骸影已經抱起眠心向前狂奔。

連魔將都要逃,其他人想都不用想,趕緊跟上逃命。

但魔將的速度豈是白晨等人能比,身后那個緊追不舍的「骸影」更是復制了一樣的速度,若非有眠心幫忙帶動整體速度,落在最后的白晨等人幾乎就要被追上。

但即便如此,光靠眠心與骸影的力量想要帶動他們逃脫一個和骸影一樣速度的復制體還是異想天開了。

在追了一段距離后,那骸影復制體幾乎追上最后面的化身百寶的阿那。

當——!

鐘聲突然響起,所有的復制體瞬間消失。

“十三息,兩次鐘聲的間隔。”曲安喘著粗氣說道。當第一次鐘聲響起時,她就感到了不妥,遂默然記錄了時間。

“鐘聲,是一種陷阱嗎?”伏唯同樣喘著氣問道,內心更是驚魂未定。

“我們為何要逃,不能跟他們打一架嗎?”白晨則是有點不服氣。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是替罪輪回的規則起作用了。”英鐵石雕般的面容居然露出蒼白的神色,“該死,這是數千年未曾見過的景象,它怎會突然被喚醒。”

“替罪輪回……那個沒人能活著出去的替罪輪回?”阿那簡直要瘋了。

“不是。”眠心坐在骸影的臂彎里,一邊用手做著手語,一邊說道:“眠心會帶大家出去。”

她的眼神空洞無物,臉色一貫的平靜,連聲音也依舊毫無聲調起伏。

但大家愿意相信她,因為她是這里唯一的魔將。

“話說,到底什么是替罪輪回?”白晨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們邊走邊說。”英鐵快速說了一句,然后主動走在了前面趕路。

因為現在前面只有一條直道,所以也無所謂道路選擇的問題,不需要骸影時刻在前面。

“替罪輪回是魔宮自保的一種規則,又或者說是陷阱。規則就是某種法則,是比法術更高等級的存在。在這個規則之內,每隔一段時間,當鐘聲響起時,我們走過的地方就會出現復制我們的假人,這些假人會瘋狂地追逐我們,一旦被他們追上,我們與他們的身份就會完成置換,我們就會在下一次鐘聲響起時消失!”

白晨倒吸一口涼氣。終于明白了這個規則的強大之處,難怪連魔將都不敢招惹。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阿那趕緊問道。本來因為假扮百寶的緣故,她基本保持沉默,但現在已顧不得許多。

當——!

鐘聲再度響起,所有人瞬間緊張。

果然,在他們身后,那些復制他們的假人再度出現,并快速朝他們奔來。假人的動作,包括假裝說話時帶出的嘴部動作,都與他們剛剛的經歷完全一致,仿佛是自己腳步的回聲獲得了生命。

唯一不同的是,這些「人」的速度比他們更快!

骸影猛然停住,它快速轉身,單手抱著眠心,另一只手向著奔襲過來的假人打出一掌。

一道結界瞬間橫亙在所有假人身前,將他們暫時擋住。

復制的假骸影不甘示弱,立馬轟出一記怒拳,擊打在結界上。兩股近乎相同的力量就這樣隔著一道薄薄的結界相互角力。

一段時間后,鐘聲響起,結界同時破碎,好在假人們也隨之消失了。

骸影轉身繼續往前飛去,其他人二話不說即刻跟上。從眠心的反應來看,她雖然可以阻擋復制假人的接近,但自身消耗不小。那些假人可以無限出現,而她的魔力卻不是無限的。

這是她在鐘聲消失后便即刻趕路的原因。必須要趕在下一個鐘聲前找到出路。

跑了一段距離,鐘聲突然再度響起,但這次卻沒有假人出現在他們身后。

與此同時,走在最前面的骸影停住了。

在他們的前面不遠處,一個渾身布滿雷紋的青藍色男人站在尸體堆里,手中的長戟沾滿了身下尸體的血。

他喘著氣,身上也有不少傷痕,顯然是剛剛經過一輪血戰。

“雷骸?你怎么會在這里?”英鐵又驚又喜。雖然對面是一個剛殺了一堆人的家伙,但那種遇見熟人的喜悅還是很快超過了驚訝。

雷骸聞聲看來,很快就看到了眠心。

他收起兵器,拖著腳步來到眠心身前,抱手道:“雷骸見過魔將。”

他見到眠心時,從表情上看不到驚喜或是單純的驚訝,反而極為平靜,就連向眠心問好也平靜得出奇。

“雷骸,暴君后裔,為「殺」部下大魔之一。”曲安低聲向后面的三人解釋。

“他們,”眠心指著那些地上的尸體,“也要埋進土里嗎?”

此刻,雷骸突然瞪大了眼睛,大聲地說:“不,那些人都是假人,他們偽裝了我的同伴!”

“什么?”英鐵驚訝地看向那些倒下的尸體,盡管從尸體上看不出任何與正常魔族不同之處,但他同樣不敢懷疑雷骸在說假話。

“我們進來這里之后,在尋找出路時遇到一口青銅大鐘,突然大鐘不知何故響起,緊接著一群和我們長相一樣的人向我們跑來,本來以為是某種敵人,但沒想到他們不是想攻擊我們,而是從我們身邊穿了過去。”雷骸自述時似乎是想起了不久前的經歷,身體不自覺地渾身發抖。

他低著頭,繼續說:“我那時意識到可能會出問題,于是我重新追上了那些人。等到鐘聲再度響起,那些人還在,我的同伴卻消失了。他們取代了我的同伴,并且意識到了我沒有和同伴一同消失,于是他們開始攻擊我,我就……只能殺了他們。”

“你現在見到我們,難道不會懷疑我們也是假的?”白晨突然說。

雷骸猛然抬起頭,那雙紅色的眼瞳閃過一抹青銅色反光,“我相信眠心魔將不會為它所困!”

白晨啞口無言。如果讓他知道連眠心也被規則所困,這個人估計會立馬要對他們也動手吧……

“大鐘。”眠心看著他,毫無生氣地說了這兩字。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在問那口大鐘的具體位置。

“我可以帶你們過去。”雷骸果斷說道,隨后主動上前帶路。

前方岔路變多,道路也因此而變窄了不少,道路兩側的垛口墻逐漸顯現,令他們看起來更像是身處城墻上。

曲安一直在計算著鐘聲的間隔,但距離上一次鐘聲響起已經遠遠超過了最初記錄的十三息的時間,在他們趕路的時候一直沒有發生。

是規則發生了意外,還是他們陷入了更深的陷阱?

好在要趕路的距離不算太遠,很快,他們就在雷骸的帶路下,見到了他口中的那口青銅大鐘。

是一口高約十丈,寬約六丈的鐘器,渾身以青銅鑄造。它懸浮臨空半尺,底下道路挖空,露出與道路兩側之外相同的黑暗,而在大鐘的四周,是一圈環形的小道。

與之一同浮空的還有一根厚重的青銅槌,被截斷一半的枯萎手掌虛握,似乎是由它控制了鐘聲。

青銅鐘身上沒有看到任何花紋與文字,或是歲月磨損所致,亦或是其他的原因,致使其表面此刻如同銅鏡般光滑,映出了來人的樣子。

眠心從骸影身上跳下來,往青銅鐘緩慢走去,走了幾步后,不忘回頭說了句:“不要過來。”

其他人只好停步,看著她逐漸靠近那口大鐘。

隨著眠心的靠近,她的映像在青銅鐘表面越來越明顯,就像在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看著她自己。

她突然停下了,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落,卻沒有同時倒影在青銅鐘上。

“為什么要騙人呢……”

剎那間,骸影的利爪瞬間刺穿雷骸的軀體,在其驚恐的眼神中將其帶到了半空!

“說謊的味道…像腐爛的果子。眠心最討厭腐爛了。“

眠心還在說話,聲音已帶有輕微的哭腔。

與此同時,面前的青銅鐘消失,那些他們在青銅鐘上的倒影紛紛變成了與他們一模一樣的假人,而眠心此刻距離他們不到五步。

突然的變故幾乎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們看到被瞬殺的雷骸身上傷口處迸出的是青綠色黏液而非鮮血,被割開的皮膚下露出細密的青銅鱗片。

這才是假人!

“雷骸已經被置換了,他將我們帶入了陷阱!”英鐵瞬間抽出一把冒火的重錘,“麻的!跟他們拼了!”

假人直撲向眠心,腳下的青銅道路卻突然崩塌,除了那復制出來的虛假骸影,其他假人紛紛隨倒塌的道路墜落,而那虛假骸影在見到同樣虛假的眠心掉落時,也立馬追了過去,最終隨他們共同落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危機暫時解除了嗎?”阿那捂著眼睛,靠著指縫看到道路坍塌的一幕。

“你們看后面!”伏唯快速轉身,同時吞下了魔元,八根蜘蛛步足從他背后拔出,臉上也在瞬間布滿黑線。

其他人轉身向后,驚訝地看到那些剛剛才從面前道路墜落的假人,此刻已出現在他們身后,距離已不足十步。

白晨抽出魔劍時,對面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假人已經撲到自己身前!

他揮劍一劈,劍鋒隨假人的身體劃過,就像是劃破一處水面,漣漪蕩漾,又很快復原,最后水面從他的身體穿過,仿佛不經歷任何阻隔。

鐘聲終于響了。

白晨微微喘氣,手中已不再緊握魔劍,他抬頭看向其他人,除了眠心一如既往地看不出情緒外,其他人此刻都處于一種發懵的狀態。

在剛剛的一瞬間,那些假人不僅穿過了白晨,對其他人同樣如此。唯一不確定的是眠心,因為她此刻的位置離他們較遠,不一定會被假人追上……

等等!

白晨突然想起來英鐵說過,被假人超越的人,當鐘聲響起時便會消失,那他們現在是……

“歡迎加入游戲。“

除了眠心外,其他人幾乎同時看向地上雷骸的尸體,尸體的嘴唇沒有動,當方才的聲音卻直接在他們識海里響起,帶著譏諷的口吻。

“混蛋!”暴怒的英鐵甩出手中的重錘,直接砸爛了雷骸尸體的腦袋。

“完了完了完了,我們被置換了,現在成了假人了!”阿那抱著頭語無倫次。

白晨很想知道為何阿那被置換后還是以百寶的模樣,但現在這些問題已不再重要。他感受著自己身體里的一切,與素日的自己沒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英鐵曾告知規則,他絕不會想到自己現在是一個“假人”。

那么現在,該怎么辦?

“找到鐘聲。”眠心的聲音再度響起。比起之前的平淡,這次多出了一絲急促的意味。

與此同時,那頭骸影回到了她的身后,卻一反常態地做起了手語,像是在竭力與他們交流。

作為道宗弟子,伏唯是知道如何用手語交流的,但他此時卻有點看不太懂骸影想要表達的意思。實際上,無論是骸影還是眠心,他們做的這套手語是他們自創的交流辦法,雖然大多數時候用不到,但當需要骸影直接與外人交流時,它就成了唯一的辦法。

只有「殺」的人才能知道骸影的意思。

所以雖然伏唯他們看不懂,但曲安看懂了:“骸影說,它和眠心魔將不會被置換。要解除規則,需要找到那口鐘。它來過這里,知道怎么走,但空間一直在變,要在路上找到規律。”

曲安翻譯完骸影的話后,骸影不再做手語的動作,而是轉而抱起眠心,重新開始趕路。

白晨很是挫敗。從前在人間,無論是身處怎樣的困境,他起碼總能找到些破局的思路,但如今身處魔宮的困境,他卻沒有絲毫的頭緒。骸影說空間在變化,需要找到規律時,他連這里的空間在變化都無法感知,徹底成了一個被迫趕路的邊緣人。

“空間,規律,要是百寶在就好了。”他喪氣地說。

“百寶不是在這里么?”曲安微笑地看著他。

那邊的阿那趕緊捂住嘴巴,心虛到不行。

白晨沒有理她,直接追著眠心的方向前進。他知道曲安是知道阿那的真正身份的,他讓阿那假扮百寶只是為了一時之需,現在已經進入秘境,哪怕被拆穿了也沒什么。

大家重新開始趕路,走在前面的骸影時走時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在感知空間變化的規律,然后再選擇道路前進。有時候,白晨都懷疑它才是真正的魔將本尊,眠心只是他擺出來的人畜無害的形象。

眠心于它而言是什么?傀儡還是主人?

白晨想不到答案,他想起眠心在知道雷骸欺騙了她時的難過模樣,這樣的她,怎么會是魔將呢?

奇怪,我為何會在思考這種問題?

白晨后知后覺,才意識到自己的思維變得有些跳躍了,仿佛有種聲音在催促他質疑眠心的能力。

在路上,鐘聲依舊慣常響起,但卻沒有固定的聲源,每一次都像是來自四面八方。而更令人驚訝的是,當鐘聲響起時,他們身后依然準時出現了和他們一模一樣的「假人」。

他們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些「假人」,英鐵對替罪輪回的了解只停留在置換的那一步,但在完成置換之后會遇到什么則完全不知道。會再次完成「置換」么?用假人置換假人?

眠心替他們結束了思考,直接利用骸影出手阻止了新的假人的接近。大家注意到,在骸影說過它和眠心不會被置換之后,關于他們的復制體就不再出現了,所以骸影這次出手幫他們阻止假人接近還算輕松。

除了這些自己的復制「假人」,他們還在路上遇到不少自相殘殺的場面,同樣深陷困境的魔族人展開死戰,相互指責對方是假人……

有了雷骸的教訓,他們不再停留,哪怕是遇到了同屬「殺」的熟人。

直到……他們完全無路可走。

眼前的道路突然變得寬廣,如同廣闊的廣場,同時也是正在上演的修羅煉獄。

自稱真實和指責對方是假人的人正在此間廝殺。由于百寶把秘境大門打開的緣故,導致進來秘境的人本就超越了以往,光是在這里廝殺的就不止于百人。

當他們闖入這里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剎那,所有人都停止了相互廝殺,反而向他們靠近。他們各自手持兵器,神色緊張,身上的傷口流出的鮮血滴落在青銅地面上,有的是青色,有的是妖異的紅色,把地面的暗紋逐漸染色。

“他們想做什么?”白晨剛開口,識海里瞬間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情緒。

「眠心是個例外,她是早該死在魔宮里的怪胎」

「她根本就不是個魔將!」

「只要吃了她的血肉,我們就不會變成假人了!」

所以,殺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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