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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四海:春夏秋冬,日里夢里,可都是他們的了……

  • 月見重山
  • 蜜秋MQ
  • 4177字
  • 2020-01-08 16:41:07

看到梧葉兒的一瞬間,陳佶這才知曉殷涔這段時間的“秘密”安排是什么,這場沒來得及實現的死劾,殷涔真是抱了拼死一搏的心,文有奏疏,武有鎮北營。

林漠煙既然在此,這整片密林里潛藏的,便是梧葉兒前去通傳之后,由林將軍秘密帶回的十萬鎮北營大軍。

梧葉兒見著來人,三兩下竄到秦念衾身邊,上下左右捏了個遍,確定沒傷著才放了心,突然發現少了個人,對殷涔道,“沈哥哥他……?”

殷涔看了眼云漸青,安慰梧葉兒道,“應是無妨,他知道這片藏身地,待安全之后會與我們會合。”

心中卻也有忐忑,只能自顧自勸解道,以沈滄的身手,帶著那些特衛們,雖無法正面抗擊禁軍,但從他們底下逃走應是沒問題。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許多,殷涔方才發現云漸青一直未曾開口,他看了看云漸青與林漠煙兩人,雙方眼中神色都頗為復雜。

十萬大軍如今已箭在弦上,只待一聲命令,便可直取皇城。

如今秋憶人手中的遺詔并不能令所有朝臣屈服,靠的便是這兩萬禁軍的強力鎮壓,若等到新帝的登基大典過后,再去破城便晚了。

秋憶人為著搶奪先機,必然會令新帝的登基儀式一切從簡,先把名分立起來再說,有著祁言之這個首輔在,壓住朝中的流言蜚語不是什么大問題,陳佶若要反攻,越快越好。

此時天已破曉,沒有日頭照進來,卻細細密密下起了雨,初夏的雨來勢洶洶,響雷一聲聲在頭頂炸開,似在催促他們行動。

陳佶與殷涔互視一眼,再看向眾人,所有人心中所想都一樣,那便是此刻吧!

林漠煙轉身走向密林更深處,軍令與號角聲響起,片刻之后,整裝待發的騎兵大軍從密林深處一層層碾過來,雖不在林漠煙習慣的漠北戰場,卻是一模一樣的肅殺。

其他人也都上了馬,除了密林之后騎行軍的速度便快了起來,殷涔與陳佶并肩在隊伍的前端,雨勢越來越大,砸在人臉上,前方一片霧氣茫茫,而殷涔心里卻只剩痛快,所有費盡心機,都不如大殺四方!

沿途果然碰到沈滄帶著世英局特衛一行人,見著沈滄沒事,殷涔心中也松了口氣,意料之外的是沈滄竟然還帶來了世子云野,云漸青在雨中怒吼道,“本是叫你講他與夫人藏在城中安全的地方,為何帶來此處?”

沈滄還未回話,云野搶先道,“父親放心,母親此刻安全,但既是與我云家有關,我如何能袖手旁觀?”

云漸青拿馬鞭指著他半晌,終是冷哼一聲不再理他,與林漠煙一起領著軍隊繼續向前。

如今大部分禁軍都已被秋憶人調去了皇宮,城門防守幾近于無,依舊從南門入城,不多時便到了皇宮城墻之下。

若說昨夜皇宮被禁軍重兵把守,也不過數千人,今日看著架勢,便是兩萬禁軍皆在于此了。

瓢潑大雨中雙方在城墻上下對峙著。

秋憶人和祁言之、嚴楓立在城墻之上,望著下方黑壓壓的騎兵軍隊,秋憶人冷笑一聲,沖林漠煙喊話道,“林將軍啊林將軍,沒想到你終于還是反了,看來當年皇上判你疏于邊關防守,通敵疏勒,倒不是冤枉呢,反賊就是反賊!”

此話一出,殷涔徹底被激怒,不待林漠煙出言便嗆聲道,“好一出賊喊捉賊!秋憶人,問問你旁邊的祁言之,都對我交代過些什么?你與塔克忽倫的通敵信函、還有葉明枝給我的分贓賬冊,隨便一樣丟出來,都夠你死無全尸!死到臨頭了竟還不忘栽贓陷害他人,祁言之說的果然對,你特|么就是個瘋子!不僅瘋,還又惡又蠢!”

秋憶人猛然看向祁言之,祁言之卻面不改色道,“昨夜遺詔宣讀完畢,新帝已經登基,如今爾等便是謀逆。”

陳佶騎著馬上前一步道,“謀逆?一個亂臣賊子竟然說他人謀逆?祁言之,世人都以為你做了十年首輔,卻不料只是做了十年老狗!忠奸不分,與虎謀皮!也真是怪了,我何必要聽你在這亂吠什么,不過一堆死人罷了!”

陳佶說罷轉身回陣,與林漠煙和云漸青交換眼神,林漠煙抬手,身后大軍整裝待發,攻城號角即將吹響!

突然,秋憶人從身后揪出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將她推到了城墻最前邊。

殷涔和陳佶看到此人立即阻止了林漠煙的手勢,“將軍稍等!”林漠煙和云漸青不識此人,但殷涔和陳佶卻看得再清楚不過,這被綁起來當人質的,是折桂郡主。

云野奮不顧身地沖上前來,被殷涔和沈滄死死拽住,殷涔又一次被秋憶人刷新下線,綁架自己家族中人,竟只為了以此要要挾敵手。

折桂不僅被綁住,口中還塞了布團無法出聲,滿眼焦急地望著云野,秋憶人等的就是這一刻,她揪著折桂的頭發對下方喊道,“世子,若非你父親阻攔,折桂如今可就是你的妻子了,但你父親看不起我們秋家的女人……”跟著狂亂一笑,“若是攻城,這個女人便會死在我手中!世子你可要記得,折桂如今這樣,可都是拜你父親所賜啊——”

殷涔對云野喝道,“不要聽這個瘋子的話,退后!”

云野卻顯然已經失了心智,轉身對云漸青跪地求道,“父親!止戈從未求過你什么,我們今日,不能攻城……”

云漸青滿面怒火,騎在馬背上,從背后拔出長刀指向云野,“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云野抬頭,滿面戚容,卻不知是淚流還是雨水,“父親,我知您從未將我放在心上,您說希望沒有我這個兒子,我聽得出,是發自您真心……若今日不攻城,我便不再做您的兒子……”

這番話說得顛三倒四,殷涔心知云野已瀕臨崩潰,下馬與沈滄一起將他架起便要往軍隊后方拖走。

兩人手剛碰到云野,卻不料他如瘋癲了一般拼命掙脫,就在此刻,城墻上傳來秋憶人一聲驚呼,殷涔回頭,竟是被五花大綁的折桂自己從城墻上跳了下來!

折桂本是烈性女兒,如今被自家人如此羞辱,還被當做籌碼要挾心愛之人,她便寧愿一死,也好過看著云野當場發瘋。

正在掙扎的云野突見此狀,瘋了一般向前奔去,殷涔竟沒能抓得住他,沈滄跟在身后想將他拽回,瞬間城墻上落下一陣箭雨,沈滄被逼退了回來。

云野卻是不管不顧地沖進了箭雨中,將將好趕到城墻之下接住了那個火紅直落的身影,瞬間將身體覆在了折桂身上,脊背上被箭射成了一只刺猬。

云野口中鮮血涌出,卻看著折桂,嘴角艱難一笑,說出了最后一句話,“還好……來得及。”

云漸青與林漠煙暴怒揮手,“攻——城——”

號角響起,天空炸開一聲巨雷,千軍萬馬如潮水向前涌進……

城墻下那個長箭覆身的人被云漸青帶在了馬背身后,直到這一刻,他心里的悲愴才徹底崩開來,他嘲身后怒吼道,“你他|媽逞什么英雄!叫你在城中待著……”他望向蒼天,黑云壓頂的天,滾滾砸在面上的雨,砸進了嘴里,卻是又咸又苦。

城門破開,殷涔上了城墻,卻不見秋憶人與祁言之的身影。

鎮北營騎兵直擊入宮,禁軍與日日殺敵的鎮北營相比簡直不堪一擊,清繳了宮內的禁軍之后,最終圍上了春秋殿。

這日日早朝的地方,便是昨夜祁言之口中的新帝“登基大典”之處,殷涔與陳佶頭一次覺得這大殿如此陌生,兩人緩緩走進殿內,空無一人,正面臺階之上,往常陳澤上朝垂下來的垂幔已被揭開,寬大的龍椅上端坐著兩個人——秋憶人和陳儀,還有身旁的祁言之。

殷涔與陳佶緩緩走進,秋憶人與陳儀都身穿最隆重的大典禮服,看著陳儀身上的龍袍,陳佶突然覺得心酸。

陳儀見著他二人緩緩靠近,叫了聲“太子哥哥”,不自覺想從龍椅上下來,秋憶人一把扯住他,低沉溫和地說道,“儀兒,如今你已經是皇上了,你知道什么是皇上嗎?”

陳儀側臉看著秋憶人,“就是,像父皇那樣的人。”

“對了,”秋憶人點頭,“你就是皇上,他們,都是你的臣子?!?

陳儀聽了這話卻默不出聲,突然說道,“可我不想當皇帝,皇帝是太子哥哥的。”

秋憶人怒不可遏地一掌扇在他臉上,跟著又似清醒過來一般揉著他面頰,“不,皇帝不是你想當不想當,你是皇帝,就必須是皇帝?!?

陳儀卻似乎被這突然的一巴掌扇懵了,茫然的雙眼瞪著四周。

殷涔與陳佶站在臺階之下,靜靜看著這一切。

陳佶安安靜靜地說了句話,“禁軍已被拿下,如今皇宮內外,京城內外,甚至,大寧朝內外,你已無援手,何必垂死掙扎。”

秋憶人也靜靜看向他,從袖中掏出一只匕首,殷涔以為她要刺向陳儀,趕緊上前一步,卻不料她將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脖子,陳佶在身后拉住了殷涔。

秋憶人粲然一笑,跟著眼淚大顆落下,對陳儀說道,“兒啊,你要記住,你是父皇去世前親自下詔定下的新皇帝,但是你哥哥不讓你當這個皇帝,還不讓你娘活,娘如今不得不這么做,這可都是你眼前這個太子哥哥弄的啊,”秋憶人嗓音陡然提高,“你做鬼——也不能放過他——”

隨著最后一聲呼喝,秋憶人突然將匕首扎向了陳儀頸中,鮮血如噴泉一般向上噴涌,殷涔和陳佶掠身向前,秋憶人又將匕首拔出,扎進了自己的脖子。

頃刻之間,龍椅上兩具鮮血淋漓的尸首。

殷涔高聲喊人進來,綁走了祁言之,將秋憶人與陳儀的尸身抬了出去。

這一天一夜之間,在這龍椅上坐過的三個人,都已沒了命。

看著這血跡斑斑的龍椅,陳佶冷笑道,“天下最不詳之物,也不過如此了罷?!?

隨機又招手喚人進來,將這龍椅也一并抬了出去,當場一把火燒掉。

屋外的雨仍舊毫無停歇的跡象,廊下的龍椅焚燒得火光正盛,二人站在火堆前,十指緊扣,雙目相交。

殷涔道,“從此,天下是你的了?!?

陳佶微微一笑,“從此,我是你的了?!?

……

新的皇帝,新的內閣,新的天下。

陳佶命秦念衾重新組建內閣,這新的內閣也不如過去那般,殷涔跟陳佶和秦念衾講了許多更科學現代的管理方式,諸如選|舉,諸如投|票……許多聞所未聞,但陳佶全都愿意一試。

除了當個好皇帝,陳佶更關心自己是不是能當個好愛人。

臥榻之上,陳佶翻身將人摟過身前,忍不住說道,“哥哥還要隱瞞我到幾時?”

殷涔一愣,“我何時隱瞞?”

陳佶在唇角輕吻一口,“一個人販子手里買來的小孩,哪里來的這么一身功夫,還有把那么利索的刀……這功夫,是不是跟沈滄的身手太像了些,那刀,又是不是跟撫南營的云家刀太像了些?”

殷涔怔了怔,有些啞然失笑,握住陳佶的手認真說道,“原來這許久,我們竟是互相猜疑,貌合神離的一對呢?!?

陳佶猛然起身,將人壓在了身下,眼睛笑起來竟有些壞,“是不是貌合神離,哥哥試過這么多次心里還不清楚嗎?”

殷涔刷一下紅了耳根,就是這么奇怪,平時的伶牙俐齒一旦到了床榻之上就全然不起作用了。

殷涔低聲道,“你,都知道了?”

陳佶點點頭,“與云將軍講母后之事時,將軍便對我和盤托出,我原不知,從頭到尾,你是為了我,才吃過這么些苦?!?

殷涔拉下陳佶支撐在兩旁的胳膊,將人抱在自個胸口,“我原也不知道自己所做一切究竟為了什么,但是后來我知道了,就再也沒有懷疑過。”

陳佶又抬起頭看著殷涔的眼睛,突然想起曾經的一句話,“哥哥,明日我們去江南?!?

殷涔記起那個春夜,笑著點點頭。

陳佶繼續說道,“我們什么人都不帶,去那邊買個宅子,你說過的,喜歡在水鄉河邊,院子里有青苔,有杏花,下雨了可以看書寫字,下雪了可以圍爐吃酒燉火鍋……”

還沒說完,殷涔勾住他的脖子抬頭吻了上去,以后的時日這般悠長,春夏秋冬,日里夢里,可都是他們的了……

——完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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