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好感度
- 辣個戲精女昏君
- 桑果一籮筐
- 1936字
- 2020-01-08 18:00:00
自那以后,錦都內接連下了幾場大雨,秦宵屢次聞詔傳其入宮,均想方設法以各種理由推脫,不是昨天習武碰傷了手,就是今天騎馬摔斷了腿。便是到了宮中,對女皇也是各種避之不及——殿前看門他必是站在最外面,隨駕出行他定是跟在最末梢。饒是如此,成澈反而更喜歡捉弄于他,他在外面看門時就把他傳進來說話,他在出行隊伍最末端就偏要把他揪出來調到最前面,讓他陪伴御駕左右。
這下倒好,成澈終于把自己在秦宵處的好感度從“良好”刷到了“厭棄”,再從“厭棄”刷到了“仇恨”。可秦時飛倒是樂開了花,眼見著自己兒子在女皇面前如此受寵,是酒也不喝了,氣也不撒了,連晨起打拳都能比平時多打十幾套。成澈對秦老將軍的“寵愛”亦絲毫不亞于秦宵,時常將老將軍宣進宮里噓寒問暖,閑話家常,說話間的態度倒是比面對秦宵時還要溫柔體貼,使得秦宵有時也會禁不住暗暗懷疑,這女昏君究竟是看上了自己,還是看上了自己的爹?
這日都中又下起了大雨,秦宵接到宮中傳喚,甫一踏進紫宸殿,便見成澈正端著一盞茶坐在桌邊看書,竟專心得連茶涼了也沒記著喝。檐外雨水淅瀝不斷,秦宵回頭瞧了瞧,還以為自己是來錯了地方見錯了主子,脫口而出便道:“想不到陛下也會有認真看書的時候。”
成澈這才發現他進來了,便將手中茶盞放下。“不過是讀些前朝舊史,發現也挺有意思的。”
秦宵瞥了一眼那本書的封面,確認不是什么才子佳人春宮圖后,方開口道:“愿聞陛下高見。”
“舊史里最有意思的,便是這字里行間內文不符實的地方。比如這句,明明說得是高宗勤政愛民,可下一句,怎么又記載著高宗死于巡視淮東的游船上?這淮河東岸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當年最富庶最奢靡的煙花柳巷聚集之地,那種地方有什么好巡游的?不過是打著巡游的幌子北上吃喝玩樂去了。還為此大費周章興建運河,得多勞民傷財,竟說這樣的皇帝勤政愛民,真是可笑。”
她拍了拍手里的書,又冷笑道:“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為表面文章所蒙蔽,反奉高宗為治世明君,朕不如以史為鑒,倒行逆施。”
秦宵仔細品味著成澈這一番話,眉頭一皺,發現某人似乎并不簡單。恰逢此時有一名小太監從外面奉了熱茶進來,成澈忙將手中書本向旁高高地拋出一條曲線,回頭嬉皮笑臉地拉著秦宵的手說道:“秦侍衛,咱們一起來打牌吧!”
看來是他想太多。
“如今只有陛下與微臣二人,如何作局?”秦宵問道。
“那就朕持兩幅牌,你也持兩幅牌,咱們兩個人作四個人打。”
秦宵眼見她興致盎然地將馬吊牌從桌子底下掏出來,幾乎要懷疑眼前這位陛下與剛才那位高談闊論前朝舊史的是不是同一人了。他陪著成澈將牌洗好,瞧見那小太監退下去了,便用竹牌遮掩住嘴,湊過身去低聲問道:“陛下,您將微臣調至御前,該不會真的是為了陪您打吊牌的吧?”
“讓你領著御前侍衛的高薪俸祿吃喝打牌,你還不樂意啊?”
“陛下,如今邊陲之地的境況不容樂觀,四鄰諸國都緊盯著我朝的一舉一動,您——”
“哎,這些友邦國君真是無聊,一天到晚就想打仗,有什么意思?”成澈從手里選出一張牌,摔在案臺上,“要朕說啊,還不如大家高高興興地打幾圈馬吊。若是能與其他三國國君一同坐在這里打上一圈,朕這輩子就心滿意足了。”
“……您就這么喜歡打牌?”秦宵向她投去古怪的目光。
成澈嬌媚一笑,伸手摸向秦宵的右手。“關鍵不是打牌本身,而是要看和誰打牌。”
秦宵忙從座上站起,再次冷著臉聲明道:“陛下,請自重。”
“怎么,你不陪朕打牌啦!”
“臣以為,比起馬吊牌,還是將棋更有趣些。”
這時,一名女官突然從殿外急匆匆地進來,連一聲通傳也來不及,一見到成澈便臉色煞白地在地上跪下。“陛下,容王殿下有要事相商,請您往前殿一趟。”
“容王?他找朕有什么事啊。”成澈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自己的指甲。
“淮河兩岸春汛未平,這幾日又連下大雨,引發了淮南幾十年未曾一見的水患。”
聽見這話,成澈臉色略微一變,身板從靠椅上直起來,不過片刻后又立即松懈下去,白了那女官一眼道:“朕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讓容王自己拿主意不就成了嗎?”
“可容王殿下說此次水患非比尋常,淮河南岸的昌平縣,富寧縣已淹死了上千戶人家,必得要陛下親自主持救災事宜。”
“去去去去,別來煩朕!”成澈從桌上抓起一杯瓷盞往地上一摔,作一臉的不耐煩狀。那女官見瓷盞就在自己腳邊上碎了一地,渾身一抖,倒也不敢再作他言,唯有默默地告了退。
成澈的表現并無任何紕漏,仍十足十是個玩世不恭的女昏君。但秦宵不知怎的,卻憑借一種難以言說的“直覺”,在她身上感到了一股奇怪的不對勁兒,但也說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對。紫宸殿內已是空無一人,秦宵猶豫了片刻,還是自己留了下來。
“陛下當真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子民?”
成澈突然剜了秦宵一眼。
“朕被太妃祖母由宮外接來繼承了皇位,于文武百官中全無半點根基人脈,蘇氏一族在朝中盤桓已久,朝堂事務如今全由容王一個人說了算,朕這個時候出面干涉,豈不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