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好了,我知道‘我們’的結局。——你現在一定是覺得我‘與眾不同’,一定是想要我也能同樣的這樣看你。你現在對我做的,都是想要實現你的這個目的。——我說的對吧?”
“我……”蕭筑就算早就習慣了齊路慣常的直接,但在這件連他自己都半遮半掩的、邊行動著又邊似乎明白又不太愿意承認的事上,齊路這樣的直接,還真有點讓他當場的不太能應付得了。
主要的障礙,還是來自他自己。
不過,以蕭筑對齊路的了解,她雖直接,但也少會跟誰這樣交流。
哪怕是對著影,她多數時候也只是用行動和感應來與它進行著無聲交流,言語上的(宿體能聽懂的“語言言語”)其實并不多。就算偶爾說了,也不過是兩三句的就結束了。
所以,難得遇上了齊路愿意用言語跟他交流公事以外的事,還是一開口的就是這么私密的私事,那就算他再不適應的,蕭筑也知道這是錯過了就絕不再來的機會。
那他當然是要好好把握啦!
再加上這些年“彎道超車”累積的自信,蕭筑多少是有些膨脹地以為,像這樣的自信也能用在這事上,也能趁這機會加速拉近他和齊路之間的距離。
不過,想歸想。硬逼著自己跨越主要是為了保護自己卻不自知的心理障礙的去采用自己根本不習慣、更談不上熟練的應對方式,而且對方還是齊路,——這樣的情況,蕭筑過去的那些根本是依靠影的幫助才得以輕松戰勝那些競爭對手而得以累積起來的并不平等、不對等的“自信”,哪里能派得上用場?
只是蕭筑自己不知道而已。
然后,在沒有影的參與的情況下,蕭筑一開口的,就果然說了讓他說完就立刻后悔的話:“原來你知道……”
“你覺得我可能不知道嗎?”
齊路一句話,就讓蕭筑明白了,這哪里是交流?!——這根本就是他被齊路給倒吊著打呢!
而他,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然而,對齊路而言,這樣的氣氛才是“合適”。感覺到氣氛合適了,她就直接說到了正題上:
“你不用指望影會幫你。只要是我的意愿,影都會只是冷眼旁觀,決不會輕易干涉我。——就像我過去一直在做的那樣。
“‘魔力’間,可是很看重契約的。比命還要重要呢。
“這點,倒是比‘人類’要可信得多——只要立了契約的話。
“不過,這事跟你沒關系,你大概有個概念就好。我只是想讓你把自己的那些無知的胡思亂想全都收起來。
“你大概還沒有覺察到,你這樣的繼續亂想下去,遲早會妨礙到影和我。
“別逼我或者是影——真的對你做出什么!
“那樣的控制法……比如,讓你徹底淪為‘工具’,再沒有‘自我’——這事對‘我們’而言,易如反掌。——只不過,代價往往不只是巨大,還會持續很久……
“‘我們’是尚還想要跟這世間的其他萬物好好共處,盡量的共享自然提供的資源。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想太過輕率的和任何事物為敵。
“不敢說,整體的平衡才是大善,但若只是為了成全部分卻讓整體來償付代價、還是長期的慘重代價的,必是大惡。——不過是受益的那部分自己不覺得罷了。”
“你的意思是……我在做大惡之事,卻……不自知?”
和齊路認識十五年,更何況如今她還是自己的“私助”——只不過多數時候是他要配合她,而非是她來配合他就是了——對蕭筑而言,理解齊路到底要說什么的這點能力,他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