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感染源七
- 我的夢境詛咒
- 亞彌達拉
- 3121字
- 2020-01-06 22:29:18
方房子口吐濁氣,準備就此時機與方遠一決高下,但聽到陸校尉出口,不由暗自握了握拳頭。
“算你小子好運!”
一決高下只是表面,實則她就是想單純的教育下這個歐豆豆、蠢弟弟。
等到用過早餐,方遠回到屋內取出長劍后,院內已經停留好兩輛馬車。
車廂兩側都刻有一個枚大樹形狀的標識,似乎是諦聽閣的專用車輛。
車廂內,蘇一對他的長劍頗為好奇,眼神不由瞟來瞟去,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把劍你該不會從庫房尋來吧?“
方遠已經在盡量回避對方目光,此時心中‘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問什么。
他環顧車內見何志遠冷冷坐在對側閉目養神,又似在練習呼吸法,對倆人說的話完全不感興趣。
而陸校尉與倆女則搭乘另外一輛馬車駛在前頭。
“這個......我就隨意翻找,見它比較順眼就拿來用了。”
“真是奇了怪了,但凡庫房的長劍我都有意查看過......不得不說一緣一會皆有定數。“蘇一目露思索詫異說著。
“那是,那是,此劍我如臂使指,十分得心應手。”方遠點頭認同。
“你當珍視!”
方遠看得出對方為愛劍之人,不知道有沒有達到視劍如情人的地步,反正并為提出掌手的請求,不由暗自松了口氣。
馬車顛簸,街頭人聲吵雜,何志遠隨時隨刻進入凝神狀態使得方遠十分羨慕。
如若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處于呼吸法的練習狀態,那內息運用起來不知道有多么恐怖。
他嘗試了好幾次以失敗告終,只得腹誹道:“晚上就去灰境睡覺!”
這是心境差距不少,自己還需努力,方遠沒有放棄,再做嘗試時卻聽何志遠突然開口淡淡道:
“氣達頭面眼耳可暫時關閉聽覺,你這樣是練不出來東西的,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鑒,可知興替,循環漸進方得始終!”
“你就讓他嘗試吧,方遠幾日感觸氣感,算得上非常不錯了。”
方遠先是一愣,隨即醒悟:
“自己觸及內息并為對他人說起,這倆人竟也能通過細微觀察從而得知,十分厲害了。而且何志遠說的也沒錯,暫時做不到心無旁騖,等氣達頭面時可物理關閉嘛......”
“謝謝何兄提醒。”車內不好站立,他便朝對方拱手揖禮。
何志遠當即擺了擺手,再次將眼睛閉了起來。
方遠與蘇一相時而對,不由嘴角含笑。
過了段時間,馬車停頓下來,車夫說道:
“大人們到了。”
推開車門,肅靜的場面和冷冽寒風撲面而來。
雖然還是午時,但關隘處靜靜悄悄,往日排成長隊的人群早已不見蹤影,城墻下將士枕戈披甲,城墻上一排弓箭手殺氣騰騰。
這是......
“你們在此等候。”陸校尉交代完畢,轉身朝一座石頭搭建的二層小樓走去,余下眾人便跟在了身后。
此時一隊衛兵恰巧從附近走過,人人面色凝重,場面戰塵郁郁。
方遠被氛圍所影響,心跳加快,緊了緊手中長劍。
“來者何人!”門前的衛兵眼神機警,見眾人走來下意識用身體擋住走道。
陸校尉沒有急著進去,緩慢打量倆人后,淡淡說道。
“諦聽閣路恒安。”
眸光掃光,倆人臉色頓時有所改變,即可彎腰拱手道:
“原來了陸大人.....卜大人恭候多時了,只是......”
說話同時,衛兵似不經意瞄向陸校尉身后,言語間帶著為難。
“你們在外等候。”陸校尉皺起眉頭,朝身后揮了揮便手走進房屋。
“軍部這架勢擺的真高!”
德馨本官宦人家,大小官職人員早就見怪不怪,此時說話不由帶著厭惡,聲調極高。
房子上前拉了拉她的手臂,毫無膽怯地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小聲言語道:
“算了,小心校尉教訓你。”
方遠長長嘆了口氣,顯然這方面還是男人大度點,就在他準備說點什么時,突然有喧嘩聲從不遠處傳來。
他挪騰腳步上前查看,只見人群中數名將士按倒了倆個在地上不斷掙扎的平民,于是向旁邊輕聲問道:
“發生了何事?”
“民間小報的采風人,整天流竄巷港收集道聽途說的東西。”
立即有圍觀將士頭也不回解釋道。
記者啊,方遠搖了搖腦袋失去興趣般退回門口。
眾人極有默契,不在言語交流,等待騷動停止后,陸校尉恰巧從房中走出,身側還跟著一位錦袍加身,體態材修長,且額頭高出常人,雙眼炯炯有神的官人。
此時陸校尉眉頭緊鎖,眼神越過城墻望向天際,似有所慮,忽然笑著道:
“對了......給你們介紹下,此乃守備軍宣撫使卜正卿,卜大人。”
卜正卿經過一瞬間詫異,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眼睛立即瞇成縫隙,雙手擺動間語調輕快道:
“哪里,哪里,副的,副使,嘿嘿嘿。”
路恒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靜說道:
“卜大人紅光滿面、容光煥發便是征兆,而且裴大人將此等重任委托于你,待諸事皆了,這升遷之事不順理成章?”
“裴大人交代的自是下官本職工作,倒是校尉手下幾位小兄.....”卜正卿四下掃視,頓了頓立即真誠自然接道“幾位小兄妹個個英姿颯爽,宛如人中龍鳳,不一般吶!”
倆人說罷相視一笑。
方遠聽著心中作嘔,渾身起來一片雞皮疙瘩。
相互奉承的尷尬氛圍中,陸校尉調整姿態,正色問道:
“我們上城一觀?”
“好說好說,下官這便帶著各位瞅瞅......你說那黃字區的貧民不知發了何種癔癥,暫時封鎖關隘而已,至于這么不畏生死嗎?”
方遠心中微震,隨著登上的臺階越高,更多的血腥氣味涌了過來。
眾人從城墻往下一看,房子跟德馨的肩膀微不可見地抖了抖,臉色頓時露出驚懼。
血水染紅大地河流,一片又一片的廢墟,殘檐斷壁般的支離破碎,地上尸體插滿箭支并被踩踏的稀爛,眼眶中一只獨眼似飽含狂癲直直瞪著前方。
“這是怎么回事!?”陸校尉身體靠墻,轉頭逼視道。
“剛才不是說了嗎?這些人發瘋般沖擊守備,就地射殺任然悍死不畏,差點被突破關隘”,卜正卿一愣,隨即沉吟道,“此事稟報裴大人后,昨夜就傳來五百將士夜襲五里的命令。”
“發瘋?”陸校尉不可置信陰沉問道:
“除貧民之外,可有其它發現?”
卜正卿眼光流轉,盯著陸校尉的臉直視道:
“我知道你想表達什么意思,天命或可違,但軍令不可違,此地之人亦然發癲,如若關隘失守,這責任誰來承擔?你嗎?”
雖然知道炎國的社會階層差距極大,人命如草芥,但就這樣齊刷刷地割了幾百上千,依然給方遠帶來強大沖擊力。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卜正卿句句屬實嗎......
陸校尉眉頭皺的更深了,灰眸凝視道:
“問你昨夜有沒有其它異常。”
“異常嗎......”卜正卿若有所思,忽然想起諦聽閣的職責,嘆了口氣道,“守備軍損失人數達上百,活著回來的別無發現,死了的就不得而知了。”
“對付普通人而已,怎會損失如此慘重?”
方遠也正想這么問,凝神向對方看去。
卜正卿卻搖了搖頭道:
“我國多年息戰,營中不過些新兵狗蛋,有所傷亡也算符合常理。”
“守備軍穿甲配槍,武器裝備齊全,甚至還有弓箭手身后支援,在只有農具耕器的平民手中,死傷上百?“德馨忍不住插口問道。
“我只是說無有真憑實據,昨夜將士們帶回不少同袍尸體,你們到可以前去查看。”卜正卿思緒微轉,突然睜大眼睛道:
“可是太守令愛當面?”
德馨情緒出現明顯波動,神情怔了怔冷哼一聲,調轉身體不在說話。
陸校尉當即解圍道:
“去看看守備軍的尸體吧。”
太守......上府太守可是相當于省高官啊,直接聽命中央統治機構處理地方政務,層面上比知府檔次更高一級。
方遠沒想到德馨她爹官這么大,反觀德馨神情也不似認錯人的狀態,所以說她為什么來諦聽閣當差?
卜正卿此時冷汗淋漓,再也不敢走在前頭,時不時眼神瞥向側旁,走起路來更是小心翼翼,這請的手勢拱了不下數十次,給陸校尉帶來極大困擾。
一段路走了半刻,眾人繞過石樓又穿過一道低矮圍墻的阻隔,血腥味頓時撲面而來。
此時這快平坦空地被密密麻麻挖開幾個大坑,尸體如豬玀般被胡亂拋灑在坑道中央。
坑道里血肉模糊,露出不少手腳扭曲疊壓在一起,直接感官實在驚悚,方遠與房子下意識扭轉頭去。
“尸體不應送回各家,撫恤埋葬?”
卜正卿目光一掃,見德馨開口,不由臉色難看期期艾艾道:
“大......女公子有所不知,這是城內大人們生恐黃字區疫病傳染,那關系到的可是整個上府數百萬條生命了,小人哪敢大意,如今只得就地掩埋,這......將士的撫恤金會雙倍發放。“
“卜正卿說的不錯!”
不遠處緩緩走來幾人,皆穿著純白的棉麻長袍,看起來英姿灑脫,那為首之人頗有點風流佻達,手中揖禮下巴微微抬起,開口道:
“見過各位了,在下聽墨北學——張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