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機鈴聲不知響了多久了……像個聒噪吵鬧的熊孩子似的,得不到安撫便會一直放縱自己的任性,聲嘶力竭地提升存在感。
木勒還沒有睡夠,自然對此感到煩躁至極,昏昏沉沉地翻轉著身子拿到手機,看都不看一眼硬是摸索著直接按下了關機鍵,之后便隨手將手機扔上了床,悶頭又呼呼大睡起來。
世界本該就此清凈……
但是,身體的疼痛一陣又一陣地向著神經發起突襲,原本只想著繼續酣睡的他這下卻是睡不著這回頭覺了。
意識在逐漸清醒,痛楚隨之加重……
奶奶的……
這傷,是內傷,痛,也是鉆心的痛。
不過,總比缺胳膊少腿來得好……
木勒刻意尋找著黑貓所在,發現他正趴睡在床頭時也放下心來,齜牙咧嘴地起身翻著裝滿藥品的袋子。
在吃了幾片止痛藥之后他沉沉地呼了一口氣。
……
“月生?月生?起床了!我們今天去北國吧!”
“喂!”
……
這醉意仍舊濃厚的人哪會聽得進去只言片語?你吼你的,他睡他的,這干系,好似風馬牛,不相及……
木勒不屑低語:“睡死你得了!”
看來,他得自己弄點吃的來填填肚子了,不過這身體的痛楚并沒有因為止痛藥的效用而消除或者減弱,反而越來越劇烈了。
所以木勒寧愿空著肚子也不愿再多折騰兩下。
不過看著那床單上濕潤的痕跡時他坐不住了,忍著疼痛也要忙活起來。
他將床單撤下扔進了洗衣機,之后似乎覺得還不夠意思,便順帶著也將身上的衣服給換洗了。
確實,單單洗一件床單真的不夠意思。
……
冬日的光影透過潔凈的玻璃,讓敞亮的房間里有種夏日午后的慵懶與閑暇,也讓人有種莫名其妙的的惆悵與失落。
洗衣機在隆隆運轉,粘人的黑貓蹭著主人的褲腳鳴叫。
鍋爐上的水壺冒著熱騰騰的水汽,頂著蓋子發出滴答不停的聲響。
等待一切安然下來后,唯有桌上的熱咖啡在恬靜的時光里悠然舞動。
這樣,那地上趴著的人睡得更熟了,咿呀夢語,癡心未停。
那逗著貓的人,也不禁想起了某個人……
……
……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隨著是女孩驚恐而又無助的呼聲。
“月生!花月生!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門啊!”
這呼聲……是帶著哭腔的……
木勒驚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連忙起身開門。
失魂落魄的女孩沖進房間尋找著她要尋找的人,噙著淚水的眼睛沒有多看他一眼。
“月生!醒醒!阿起他出事了!你醒醒!”
糯米使勁推搡著那仍舊睡得死沉的人,在沒有得到回應后竟然無助地抽泣起來。
“月生……阿起他……阿起他出事了……”
……
……
木勒看著這個女孩哭得如此梨花帶雨,心中訝異之余更多的是憐憫心疼。
憐花惜玉本是漢子柔情。
所以,他無法容忍那種于此無動于衷,雷打不動的人。
“糯米!你讓開!”
這話音剛落,一盆子冷冰冰的水就直接嘩啦啦地掉落在花月生的臉上。
糯米被嚇了一跳,癱坐在地上睜大眼睛看著一臉憤慨的木勒,裙擺都被打濕了仍然沒能反應過來。
花月生也是扛得住這股子刺骨的涼意,反應仍舊遲鈍,只是皺著眉頭翻轉著身子開始嗯哼不停。
糯米像是生怕這人又沉沉睡去,又像是為了發泄心中的委屈和怒氣,硬是狠狠地揪著花月生的肩膀皮肉,咬牙切齒,越發用力。
花月生終于睜開了惺忪怠惰的眼睛,有些不適應房間里的光亮忍不住眨了幾下,后知后覺地感受到寒冷和疼痛時終于像是熱水實驗中的青蛙,整個人騰起身子發出慘烈的驚叫,隨著又像是個惹火上身的潑猴般胡亂掙扎蹦跳起來。
“好冷!冷死我了!”
……
一時,這戲虐的場面竟然讓糯米忍不住破涕為笑。
可是……
她終于還是愣了一下,擦著眼角的淚水,變得傷感失落極了。
“月生……阿起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
月生仍舊像個落湯雞一樣哆嗦著身子瑟瑟發抖。
“你……你說什么?”
……
“阿起……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