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向著小姑娘的方位看去的段溢甩給他一句你也不差，結束這個沒營養的對話。

只要想結束跟齊先陽的對話，只要夸他一句就可以了。

段溢和顧影深喑這個道理。

顧影很快就說完了，朝著段溢遞了個眼神。

看見段溢站了起來，他便走下臺從另一個走道回到后排。

長腿一邁，大步往講臺上走去，段溢站定在講臺上，環顧教室一眼，憑著記憶把照片上小姑娘后面的那個男生認了出來。

中間第四排，就在小姑娘后面的后面。

心里一嘲，挨得挺近。

順著一列座位，他看向了小姑娘，發現小姑娘也在看他。

那一刻段溢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點好笑。

默默瞅了眼講臺桌上貼的座位表，咬了咬牙，秦言。

段溢又想起剛才齊先陽的話，他嘴角彎起弧度，笑了。

還沒說話，下面竊竊私語。

女生A：“臥槽段學長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

女生B：“媽呀還讓人活嗎？”

......

顧影齊先陽：“這家伙發情了？”

林謹姝內心：“awsl。”

林謹姝自持是一個不太犯花癡的人，可是今天段溢老沖她笑，這......

齊先陽一拍腦門，轉頭跟自己左邊的顧影嘰嘰喳喳起來：“段溢跟今天下午辦公室的那個小姑娘.......”

吧啦吧啦吧啦。

講臺上的段溢忙著散發自己的魅力，沒注意后面八卦成一團的兩個人。

看著小姑娘看自己的眼光，段溢心里很滿意，從講臺上功成身退。

陳祥在段溢說完之后發了月考的成績單，班里同學一人一份。

后面的三個人也拿到了一份。

這次月考，林謹姝來考試了。

手指劃過紙張，順著下去，段溢看到了林謹姝。

林謹姝十五名。

據了解，小姑娘很久沒來學校了。十五名，還可以。

上一本線是穩的。

只是這數學......86？

從他這個角度，段溢能看見小姑娘沮喪的側臉，看來這張成績單對她來說有不滿意的地方。

段溢不厚道地笑了。

林謹姝拿到成績單，看了眼自己的數學成績，就不由得頭疼。數學向來是她的弱項，她又很久沒來學校，沒有跟著老師系統復習，自然會更差。

林謹姝打算給自己定個計劃了。

往后又有的題做了。

之后的時間陳祥在上面給同學們分析這次的成績，籠統地說完之后，回了辦公室開始一對一的分析。

他先把一個同學叫走，分析完后讓這個同學再叫他指定的下一個同學。

三個人待在教室里只會分散同學們學習的心，于是也起身回了辦公室。

齊先陽和顧影都玩起了手機，段溢也在手機上看著教授個給他發來的項目資料。

終于，在陳祥嘴里吐出“林謹姝”這三個字時，段溢抬起了頭。

沒出多長時間，林謹姝來到了辦公室。

陳祥：“謹姝，坐。”

林謹姝沒往段溢那邊看，應著老師坐下。

“你這么長時間沒在學校，這次考試還算可以的，不過還是偏科的問題呀，咱這次數學是不是啊沒考好呀？”

陳祥是數學老師，今年在Z中帶文科班，文科班同學們的數學成績整體是不太好的，因此對數學很是深惡痛絕，很不樂意學數學。

他怕林謹姝因為考不好而放棄數學，有點擔心。

點了點頭，林謹姝很認真的說：“老師，我剛才已經把這一個月的計劃做好了，之后就還要在數學上著重努力一把。”

陳祥真的真的很滿意林謹姝這樣的學生，不讓他操心。

“挺好的啊，這次其他科都不錯，繼續保持這個狀態，累了就歇一歇，還是要注意身體。”陳祥和藹叮囑。

林謹姝點點頭。

段溢在林謹姝進來時就沒再望向那邊，誰知林謹姝走的時候也沒看過來，心里嘆了口氣。

沒事，等高考后慢慢來。

沒關系，他等著。

三個人在辦公室坐到了九點打算回酒店了。

齊先陽和顧影兩個人從h市過來沒有提前訂酒店，這會兒倆人提前趕去酒店訂房間了。

原本跟他們一起回去的段溢發現自己忘了拿著那三個芒果，又折回辦公室去取。

等到他下樓的時候恰好學生們下了第二節晚自習，學生們有出來活動的，段溢跟著人流下了樓走到教學樓前面空曠的廣場上。

林謹姝下了第二講晚自習要去醫院打點滴，林謹姝的媽媽在微信上給陳祥說過了。

李雯送她到校門口。

教學樓前面的廣場上，兩個姑娘一左一右走著，突然林謹姝被李雯拽哦了拽胳膊：“小姝，你看前面那個人是不是段學長啊？”

林謹姝仔細瞧著：“應該是的。”

“誒，段學長！”李雯在林謹姝毫無預料的情況下朝前面喊道。

“我先回教室呀，你自己注意安全，打完點滴記得讓阿姨去接你。”李雯說著話已經溜了。

林謹姝看著走在前面的人轉過身來。

少年背著光，雙手插兜，胳膊上掛了個紙袋，身形正直立于林謹姝百米開外望著她，一雙黑眸宛若最上好的黑曜石，深不見底。

暖色路燈的光打在少年身后，灑下淺淡的光暈，黑發也被落下來的光染成了好看的金色。

段溢看著出現在他身后穿著校服的姑娘，邁步走過去。

倆人距離原來越近。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還是林謹姝打破兩人之間有些奇怪的氛圍：“那個，段學長，今天謝謝你幫我拎東西。”

“小事兒。”段溢蠻不在乎，“你要去哪里？”

“啊......今天晚上要去醫院打點滴了。”林謹姝抿抿唇，有些痛苦地說道。

她最討厭打針。

段溢挑著眉向黑黑的校門外望去，沒有看到一個等待的人：“家長沒有來接你去嗎？”

“對的，我自己打車去醫院。”低著頭在書包里找假條的林謹姝聲音顯得有些悶，“我媽媽還在上課，沒時間。”

等到回話的段溢皺著眉頭，心里有些沒由來的燥，撓了撓眉心，這么晚了讓小姑娘自己一個人去醫院他不放心。

因為陳祥提前給門衛的人打了電話，段溢不用拿證明，可以直接出去。

門衛仔細的看了林謹姝的假條，拿了遙控給他們開了校門。

兩人走出校門，隨著電動校門啟動的聲音，沉默的段溢忽然出聲。

“這么晚了，我送你過去吧。”

林謹姝原本低著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著打算叫車，忽聞段溢的話，抬頭看著他。

“啊......”，林謹姝軟軟的語氣聲，拽了拽書包帶子，小鹿似的眼睛里有著疑惑，終是反應過來緩緩謝絕了他的好意，“沒事的段學長，我有手機的，自己打車去就可以。”

Z中原本不許學生帶手機進校園，林謹姝情況特殊，又報告過陳祥，所以拿了手機，不過在校園內不許開機。

閉了閉眼，長長的睫毛壓住眸子里的情緒，段溢開口，聲音有些沉，讓林謹姝莫名感覺他不怎么愉快：“正好我也要去一趟醫院。”

確實，段溢最近感覺有些頭疼。

可能是前幾天熬夜準備同教授一起的那個項目的前期工作的原因。

熬了幾天的夜，再從BJ趕往H省，他昨天到酒店之后躺在床上就睡著了，一直渾渾噩噩睡到中午，他起床該來演講的時候。

起床的時候頭還是有些隱隱疼痛。

段溢都這么說了。

“好呀學長，我已經叫車了，估計快到了，一起吧。”小姑娘劃拉一頓手機后，又沖著段溢揚了揚手機，眼中閃著路燈反射的光，眨了眨眼，煞是好看。

沒多長時間出租車就到了他們所在地，林謹姝看著車牌號對照了手機訂單，檢查信息一致后，招呼段溢上車：“可以上車啦。”

倆人一起坐在了后排。

隨后林謹姝對出租車師傅講了目的地：“叔叔，去縣醫院。”

師傅一聲好嘞，爽快應著話，看來也是個健談的。

“姑娘上高三呢，是不是要高考了？”

“是呀叔叔。”

“咋去醫院呢，生病了，是不是壓力大呀，我女兒在這個學校上高二，跟我打電話都打不了多長時間。”

“是身體有點不舒服，不過好多啦。”

林謹姝認真的和出租車師傅搭著話。

頭疼的勁兒上來了。

段溢自上車后沒開過腔兒，閉著眼懶散坐著，癱的肆意，懷里抱著那個紙袋子，一個個一閃而過的路燈的光投在他的臉上，光亮與陰暗交替。

不仔細瞧那有些皺著的眉，還以為睡著了。

“這是你哥哥吧小姑娘？”師傅等紅燈的時候得空看了眼后視鏡，“哥哥要照顧好妹妹呀，要高考了，關鍵時刻呢。”

“啊，不......“

“是，您說的對，得照顧好妹妹。”林謹姝是還沒說出口，便聽到耳邊有個慵懶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中飽含著些笑意。

段溢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但依舊是那個坐姿。

勾人的桃花眼瞥向小姑娘那個方位，發現小姑娘鹿似的眼中帶著錯愕也在看他。

段溢和師傅聊了起來。

就在出租車師傅兄妹感情真好的感嘆中段溢掏出手機付錢下了車，林謹姝也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妹妹，走吧。”段溢笑著挑眉。

“我不是你妹妹呀段學長。”林謹姝糾正，“我們先去給你看看。”

“先給哥哥看？”

林謹姝再次因為稱呼看了段溢一眼，后者摸了摸鼻子沒再開口。

將近十點，醫院正常班的醫生已經下班了，不過還剩下不少值夜班的醫生。

林謹姝直接帶段溢掛號看了醫生。

跟所有病號一樣，段溢屈著腿坐在醫生桌前的凳子上，林謹姝拿著掛號單站在旁邊。

醫生：“最近老熬夜？”

段溢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小姑娘，同醫生老老實實交代：“嗯，最近手里有個項目一直在準備，就沒注意休息時間。”

“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醫生邊敲鍵盤邊嘆氣，語氣嚴肅。

拿著醫生開藥的單子，林謹姝又帶段溢拿了藥。

最后才到了大廳。

大廳里有不少人都在打點滴。

林謹姝找了個桌子旁的位子，從包里拿出張數學卷和一支黑色碳素筆還有幾張草稿紙。

段溢坐在旁邊的位子上懶洋洋支著腦袋看她準備，拎了半個小時的紙袋被放在了桌子上。

之前林謹姝讓他回去，段溢伸個懶腰，懶懶的音從喉中滑出來干凈好聽：“哥哥怎么也得看你打完點滴，你自己不太方便也不太安全。”

爭論無果，段溢就坐在這里了。

準備就緒，護士到了，很快就打上了點滴。

林謹姝左手打著針放在一旁，右手拿筆演算數學題。順利的從第一道選擇到第十道，林謹姝卡在了第十一道選擇上。

她低著頭瞄了眼正在敲手機的段溢，不好意思打擾他。

段溢正在回消息。

齊先陽：怎么還沒回來？有事？

段溢：嗯，晚點回。

顧影：拿個東西拿到BJ去了？

段溢：拿到醫院了。

顧影：生病了？用我們過去嗎？

段溢：頭疼，之前熬夜準備項目鬧的，我自己就行，你們別過來了。

顧影：成，有需要叫我們。

段溢沒有回，因為他看到小姑娘在偷偷瞄他。

見他抬頭看自己，林謹姝抓緊機會，神色認真：“段學長，這道題怎么做呀？好難呀。”

看著林謹姝滿臉生無可戀狀，段溢覺得有點好笑：“來，哥哥給看看。”

在林謹姝的激動中，段溢解出了剩下的兩道壓軸選擇，她恍然大悟：“啊！明白了！”

一邊飛速動筆一邊腦子沒拐過彎兒來就順著段溢之前哥哥給看看這句話道了聲謝：“謝謝哥哥。”

在段溢發出的低沉笑聲中林謹姝才反應過來，隨即臉頰變紅。

“我......”林謹姝我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想找個坑埋了自己。

“好了快寫吧。”段溢看她實在不知所措，替她解了圍。

林謹姝埋下頭開始急速書寫，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時間倒也過得快。卷子最后一道大題也在段溢的講解之下被林謹姝輕巧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