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編 西去的過客：結伴人

在一個新的國家里，隨機應變是有益的。

——約翰遜·J·胡珀

美國人飛向每一個事物。他的座右銘是“不論怎樣，干吧”！他的文明的特征必然……是廣博……美國人民……把他們自己、活力和資本展開到整個大陸。

——詹姆斯·斯特林

有一種新型的美國人在這大陸的中心崛起了，你們可以比較容易地從其流動性而不是從其定居地去認識他們。從美國革命到內戰這段歲月里，他們開始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翁，并在把這個新的國家變成為一個新的世界。

這種新型的浪跡天涯的人有兩種類型：一種是西遷途中的過客（或稱“結伴人”），另一種是暴發戶（或稱“社會贊助者”）。過客社群以它們行進的速度和行進中的問題培育出了“結伴人”。暴發戶社群則以其成長的速度培育出了“社會贊助者”。在行進中的過客社群一旦定居下來便成為暴發戶社群。

這個新國家的新，大部分是從這些從海上向內地遷移的美國人中間產生出來的。大陸就像海洋一樣，是一個廣闊的天地，是一個未經開發而可供共同開發的地方。在大陸上旅行和海洋上旅行一樣，各種險情促使人們結伴而行，相依為命，一路上結成了各種社群。

這些美國的西進過客是天地間的一種新人。當然，自有人類以來，就有了流動的人群——貝都因人、征服者們、十字軍、探險家們、入侵的蠻族，等等。但是在從前，哪里見到過那么多人持續不斷地行進于遼闊大陸的千山萬水之間？在從前，哪里見到過移民裝備著比當地居民先進得多的工具？哪里見到過有這么多人自愿地作單一方向的遷移？哪里見到過有這么多人不是為了征服，不是為了去改變人們的信仰，不是為了設防，甚至也不是為了貿易，而是為了他們自己和他們的子孫去發現和建立社會，而向未為人知的遙遠地方遷移？

西行的過客在行進的過程中不斷地建立起種種新的制度。為了行進，他們不得不建立新的集體，他們不得不在一無書本二無律師的情況下，迅速制定法律，并迅速付諸實施。在行進中，他們不得不拋棄一些人和一些東西。最重要的是，他們無論如何必須前進，不斷地建立新的集體，而不等待上帝或政府為他們鋪平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