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選擇光明,還是黑暗?”
顧驚陽沒有回答,正當心魔懷疑他是不是清醒過來時,顧驚陽卻是將兩扇門一同推開了。
他推開了兩扇門。
兩扇。
心魔懵了。
只見深沉的黑暗和璀璨的光明一起充斥著這個空間,日影和另一個顧驚陽一起從門后走出。
那個顧驚陽看到日影時,日影也看到了顧驚陽,他們都頓了頓,視線相望,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他們之間流轉,然后他們彼此靠近,融合在一起,成了一個“人”。
這個“人”微笑著對心魔說道:“你好,我是日影和顧驚陽的結合體,以日影為主導。”
“不過……日影終其一生的目的都是為了覆滅逆者,如今逆者已經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日影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你還是叫我顧驚陽吧。”
心魔呆滯的看著微笑的“顧驚陽”,它沒想到,那個蠢貨居然會推開兩扇門!
遇見日影和顧驚陽的結合體,還怎么玩?
無數(shù)的思緒在擾動,它拼命的想著方法,卻什么都想不出來。
心魔知道,它完了。
這就相當于你和一個人打牌,你遵守著規(guī)則,各種精心算計,各種挖坑,各種小心謹慎,算計來算計去,眼看就要結束了,
你覺得自己贏定了,結果好好的玩著玩著,你覺得那個蠢爆了的人卻突然把牌桌掀了,讓你為此所謀劃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就問你開不開心,高不高興?
反正心魔是一點都不開心。
在“顧驚陽”的目光下,心魔一點點的化為了一灘黑色的液體,然后化成黑煙,消失不見。
“顧驚陽”看向了空間里的另一個人,另一個顧驚陽。
那個顧驚陽很興奮,很激動,他以為自己能得到力量了,可惜,他不明白。
一山不容二虎。
這世界上,
也容不下兩個顧驚陽。
“顧驚陽”微微笑著,于是另外一個他就被這片白色的空間吞噬了,不留一點痕跡。
只剩下了一個顧驚陽。
顧驚陽睜開眼,脫離了這片白色的空間,回到了現(xiàn)實。
他看見天空湛藍的像是波瀾起伏的大海,
他看見其上的云朵如同浪花的末端般雪白,
他看見陽光從層層疊疊的云朵間落下,如同一只只金色的飛鳥般,歡欣的沖出海洋的束縛,撲向大地。
他看見在飛鳥的旁邊,有一片片金色的“羽毛”四散開來,落在自己的身上,
這一幕絕美的就像是世紀末的童話。
他從充斥著殺戮的地方歸來。
他從遺忘之地歸來。
他從地獄歸來。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被照到的地方覆滿了溫暖,春風和煦,淺拂碎發(fā),他眼前的宅院中有被修剪的恰好的綠樹青翠,有黃色的小花點綴在幾株小草中。
這里不再有那些殺戮,
這里不是遺忘之地,
這里不是地獄。
這里如此美好。
美好的恍如隔世。
好像那些晦暗的往事從未出現(xiàn),好像那些刻骨的恨也皆不存在。
可從地獄里回來的,究竟是人,還是惡魔?
即使一切都好似從未發(fā)生,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樣,顧驚陽回得去嗎?
他回不去的。
顧驚陽原來可以迎著陽光笑的燦爛,他現(xiàn)在還是可以迎著陽光笑的燦爛,他可以笑的很燦爛很燦爛,只是他知道的,他回不去了。
他可以裝的很像很像,可即使他裝的再怎么像,他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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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發(fā)紅衣的沐子酒游蕩在顧府外的大街上,忽然,她抬起頭,眼中有著驚喜與歡欣:“大人,您回來了,對不對。”
她用的是陳述語氣,雖然表面上是在問,但此刻,沐子酒無比確定,她的大人回來了。
大人回來了!
沐子酒眉開眼笑的想要去找大人,可剛走了一步,她就像是被驚醒了一樣,停下了。
她停在原地,墨發(fā)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再溫暖的陽光也驅不散這寒意。。
良久,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落寞難看的笑:“大人是不是……不想見到我呀,如果我去找大人,大人是不是……會不開心呀。”
“是呀,我還不知道,大人究竟想不想見到我。”
“大人應該是不想的吧,不然也不會一直不來找我。”
是呀,她一直執(zhí)著的想要找到大人,可她忽略了,大人想不想見到她。
大人不想見她的,對吧?
大人不想見她。
不想見她。
她努力微笑著,卻笑的比哭還難看:“對不起,大人,子酒不該妄想著能夠再見到您的。”
“子酒不該妄想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該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
沐子酒笑中帶淚:“能被大人救起,便已是子酒這一生,最大的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