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兆熊《綜合教程(6)》(第2版)學習指南【詞匯短語+課文精解+全文翻譯+練習答案】
- 圣才電子書
- 5769字
- 2021-05-21 22:14:52
三、全文翻譯
TEXT I
擇校狂熱癥
喬·昆娜
兩年前的一天,我坐在費城一所醫院的大廳里焦急地等待著,一位素不相識的人突然開始向我講述他女兒的大學就讀計劃。由于那天下午我79歲的老母親剛動了大手術,正在恢復中,我無法全神貫注地聽他的敘述。但是隨著他講述的深入,我卻記住了其中大部分與話題有關的細節。
這位女生雖然算不上出類拔萃,但也還算出色,她已經被一所一流名牌大學錄取,不過沒有助學金。與此同時,一所當地的二流大學也錄取了她,并承諾學費全免。由于家里還有幾個孩子也將要先后上大學,經濟自然有些緊,這位父親便說服女兒接受了第二所大學的錄取通知。現在,他擔心她某天會懊悔這個決定,因為她將來畢業的學校名氣較小,圈子不廣,為她敞開的大門也會少些。雖然她的學位證書使她離通往成功的康莊大道并不遙遠,但卻不會把她直接放在這條大道上。
我本世俗百姓,對一些陌生人的婚姻、職業和嗜好最為私密的細枝末節耳熟能詳,因此很早便掌握了調解這類危機的必備技巧。我告訴這位男士,我許多高中同學都畢業于這所二流大學,但他們都過上了豐富而充實的生活。
我告訴他,我自己就畢業于費城一所二流大學,和她女兒要就讀的學校并無二致,而我也已在世上為自己找到了一小塊立足之地。我還告訴他,我的大學歲月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教授們既有才識又很敬業,對他們的教誨和啟發我永懷感恩之心。他又追問我的個人情況,我解釋說我是個自由作家,我簡要羅列了自己的資歷,還告訴他我對自己的職業生涯也很滿意。
這位父親從來沒有聽說過我,也沒有讀過我的作品。盡管他對我那可憐的履歷佯裝感興趣,我依然看出他已經崩潰了。他女兒也計劃從事新聞行業,如果走上和我一樣的學術道路,最終也會像我一樣失敗。
我始終沒有弄明白他為什么去那家醫院。
我之所以提及此事,是因為它折射了談及送孩子上大學時家長們神經質到了什么程度。我知道我在說什么。明年秋天,我的女兒就要上大學了;三年之后,我的兒子也要跟著上大學。看著他們離開家門,我會難過。這些年,他倆帶給了我無盡的歡樂。但是事情總是有兩面性的。我的孩子離家后,我將不必再加入到那些令人頭腦麻木的討論中:探討我自己的孩子或者哪個朋友或鄰居的孩子上哪所大學啦,為什么要上那所大學啦等等。在這個話題上,我已經徹底落伍了。
我對此不感興趣,并非因為我自私,也不純粹是因為我瞧不起別人的子女,而是因為我發現,這類關于擇校的談話幾乎都很庸俗乏味,不是自吹自擂,就是自我貶損,或者帶點懲罰的意味。與此相比,我寧愿聊聊怎么打紙牌。
最令人憤慨的是,在有些討論中,家長顯然是想替孩子做主,決定孩子的職業,并從中得到情感上的滿足。這些人相信,進入一流大學等于拿到了通向成功的無限期通行證和一生財運亨通的保證。這些一心往上爬的傻瓜家長們,在宣告自己孩子的歸宿并慶賀自己干了件好事的同時,也流露出了一副普魯士式的好斗,低聲挖苦那些子女天賦不高的父母。對他們而言,撫養孩子最艱難的部分已經熬過去了。孩子初中畢業上了合適的預備學校,交上正當的朋友,參加了正確的活動,現在又瞄準了入流的大學。現在我們可以閃人離開這兒搬到托斯卡納了。
但在現實中,人生并非止步于17歲,也不會止步于21歲!在現實生活中,有些孩子雖然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但人生卻糟糕無比。做我這行的,不少人雖上對了名校,但最終卻入錯了行。那些最有可能成功的少男少女之中,有些最終將靠福利救濟生活,或者淪落于貧民區,需要父母的接濟。父母的責任并不止于孩子離開家門之時,父母的責任永遠不會完結,這就是為什么大自然賦予你當父母的職責。
第二類人是數目更為龐大的強迫癥患者,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平庸的孩子將不會有出息。17年沒有好好讀過書,沒有參觀過博物館,沒有修過高級預備課程,現在終于釀成惡果,那些步入阿默斯特學院、巴德學院和杜克大學宏偉的演講大廳之夢瞬間化為烏有。這些家長們羞愧難當,無地自容,痛苦不堪,咕噥著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學校名字,他們的孩子正要灰溜溜地到那兒讀書了。毫無例外,這些學校在人們聞所未聞且都無人知曉的小鎮上,連它們所在州的首府也只有那些《勇闖險關》節目的多次獲勝者才知道。臉色凝重的家長似乎在說,市場說了算,我的孩子是笨蛋!
然而,現實總能打亂老鼠和門薩策劃得最糟糕的計劃。有些孩子開竅較晚,有些孩子則在競爭不太激烈的環境中表現更優秀。許多人雖然沒有名校的學位,但在社會上照樣成就斐然。同樣,你也不應該僅僅因為孩子沒跨過人生第一道、甚至第二十道欄桿,就不認他。馬蒂斯40多歲才成名,比爾·蓋茨、大衛·格芬、邁克爾·戴爾、格雷頓·卡特和麥當娜都曾在大學中途輟學。羅納德·里根曾就讀的是很小的尤里卡學院,沃倫·巴菲特上的則是內布拉斯加州林肯市的足球學校。即便你可能讀過弗·斯科特·菲茨杰拉德(其本人于1917年從普林斯頓退學)小說中的故事,人生并非一出獨幕劇,通常還有第二幕和第五幕,更不要說續篇了。上述擇校問題之荒唐程度,莫過于人們按規定參觀大學校園時看到的景象了。家長們根本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特別是在那些引人注目、名聲在外的學校。最近我們到麻省理工學院參觀,我看了30秒鐘招生辦公室攝制的視頻,該段視頻自嘲地說該校是個書呆子工廠。隨后,我妻子和女兒繼續觀看視頻,聽它向申請的學生保證說,麻省理工學院生產的是人間難覓的書呆子,而我則在校園漫步。我真的看到了很多書呆子。我這么說并非指責他們什么。
那天早晨晚些時候,一位導游帶我們一群人參觀了校園。走到一處,她指給我們一個餐廳說,學生可以在那里買到便宜的快餐。“一頓多少錢?”一位母親興奮地問。“八美元,”導游回答道。這位婦女不禁打了個哆嗦,說每天晚餐八美元實在太貴了。
“你得花四萬美元才能送你的孩子到這里上學,”我插了一句,“請先不要擔心晚餐的價格。”
自從今年秋天參觀了這個校園之后,這件事就成了我的一個重要的保留話題。現在,每當我被卷入有關大學擇校的無休止的討論時,我就表示校園餐廳價格的持續監管,尤其是帕尼尼三明治的價格,也應成為大學擇校的一項重要參考指標。那些聽過我的類似言論的人,也無從判別我到底是感覺遲鈍,脾氣乖戾,還是純粹是個白癡。不過,我們可以這么說:我從來就不是上麻省理工學院的那塊料。
TEXT II
誰需要哈佛?
格雷格·伊斯塔布洛克
今天幾乎每個人似乎都認為,年輕人生活中的關鍵時刻就是找到會錄取他們的高校。他們想象,獲得精英學校入學資格是獲得成功的黃金通行證。對那些聰明的學生來說,如果與之失之交臂無疑是人生的一大挫折。因此,對進入頂尖學院或大學的狂熱從未如此強烈過。
招生狂熱在眾望所歸的、最具魅力的院校中最為強烈。據招生辦人員透露,目前二十五個“非上不可的”大學分別是常春藤聯校(布朗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康奈爾大學、達特茅斯大學、哈佛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普林斯頓大學、耶魯大學),再加上阿默斯特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加州理工學院、芝加哥大學、杜克大學、喬治城大學、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麻省理工學院、西北大學、波莫納學院、史密斯學院、斯坦福大學、斯沃斯莫爾學院、瓦薩學院、圣路易斯華盛頓大學、韋爾斯利學院和威廉姆斯學院。當然,一些學生和他們的父母總是一心想擠進最好的學校。但由于人口增長,生活日益富足,人們越來越意識到教育的價值,精英大學的錄取競爭已經越來越激烈。
但如果所有這些緊張和失望的前提——進入精英大學對生活至關重要——是錯誤的?如果事實證明去“名列前茅”的大學念書根本無足輕重,那該怎么辦?
阿蘭·克魯格研究員和史黛西·伯格·戴爾研究員開始調查這一問題,并在1999年研究了進入精英大學對以后取得成功這一想法,其結果引起了轟動。普林斯頓大學的經濟學家克魯格和隸屬于安德魯·梅隆基金會的戴爾,開始將1976年進入常春藤聯校和類似高校的學生與同年進入不太有名的高校的學生進行比較,其中一個研究結果是,1995年耶魯大學畢業生的收入比杜蘭大學畢業生的收入高出百分之三十,這似乎為上述假設提供了證據,上一所精英大學可以讓一個人的人生之路更加順暢。
但也許上耶魯大學的孩子只是比那些上杜蘭大學的孩子更有天賦或者更加勤奮。針對這一點對研究加以調整,克魯格和戴爾研究了被常春藤或類似學校錄取但是卻選擇了不那么吸引人、競爭不那么激烈的學校的學生情況。結果顯示,這樣的學生要過平均二十年才能夠和精英院校畢業生掙得同樣多的薪水。克魯格爾和戴爾發現,對于那些足夠聰明、能被頂尖學校錄取的學生,不管他們上哪種大學,他們的收入都“幾乎沒有變化”。換句話說,學生才是成功的原因,而不是學校。
除了克魯格爾-戴爾的研究,還有豐富的軼事可以證明一眾其他院校中任何一所都有能力讓其畢業生成功。細想美國參議院。這個最排外的群體目前列出了其二十六個畢業于精英院校的成員——從這些精英院校畢業的學生所占比例如此之小,這種失衡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但參議院議員們的復雜背景甚至更令人震驚。有一半的美國參議員是公立大學的畢業生,還有很多人上的都是州立大學。我們也可以看看位居財富500強前十名企業的首席執行官們:他們中只有四位上的是精英學校。世界最大的企業沃爾瑪的首席執行官H.李·斯科特畢業于匹茲堡州立大學。或者我們也可以看看獲得羅氏獎學金的研究生們:今年三十二位美國獲獎者中只有十六位畢業于精英院校。史蒂芬·斯皮爾伯格被南加利福尼亞大學和洛杉磯加利福尼亞大學著名的電影學院拒絕后,他去了加州州立大學長灘分校,但是似乎也過得挺好。戰后美國文壇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羅杰·施特勞斯,是密蘇里大學的畢業生。
進入常春藤名校并非性命交關的事——時任《紐約時報》教育版的編輯洛倫?波普在幾年前就有了這種看法。在他1990年出版的《超越常春藤聯校》一書中,波普翻閱了20世紀80年代的《名人錄》名單,匯總了本科生人數。他發現,《名人錄》中大多數學生都畢業于耶魯大學、哈佛大學、普林斯頓大學、芝加哥大學和加州理工大學;這與我們所預料的情況非常一致。然而,《名人錄》中第二多學生的畢業院校包括迪堡學院、圣十字學院、瓦巴西學院、華盛頓和李大學以及伊利諾伊州惠頓學院。他還發現,《名人錄》上畢業于鮑登學院、丹尼森大學、富蘭克林與馬歇爾學院、米爾薩普斯學院以及南方大學的學生人數超過了喬治城大學和弗吉尼亞大學的學生人數,并且畢業于比洛克學院的學生人數要多于杜克大學。
精英院校再也不能自稱是進入研究生院的看門人了。曾經,精英大學的本科學位證被認為是準許進入頂尖的法律或醫療項目的必備之物。現在已經不是這樣了:去年哈佛法學院61%新生的本科學習都不是常春藤聯校。波普在《超越常春藤聯校》一書中分析了醫療學校能力測試的連續八項分數。加州理工學院的學生得分最高,但卡爾頓大學學生分數戰勝了哈佛大學,米倫貝格大學學生分數超過了達特茅斯大學,俄亥俄衛斯理大學學生分數勝過了伯克利大學。
這種具有諷刺意味的聯系往往只是巧合而已。但真正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隨著非精英院校的教育質量和財政資源有所改善,人們已經不再偏愛精英院校學位;進入精英學校更多是國民的迷戀。
這又讓我們回到克魯格-戴爾的論文。我們真的可以相信漢密爾頓大學會和哈佛大學差不多優秀嗎?
一些分析師仍然堅信競爭最激烈的學校確實具有明顯的優勢。例如,由哈佛大學經濟學家卡羅琳·霍克關于高校成果的一項研究表明:比起那些能力和他們旗鼓相當卻上了其他院校的學生們,精英學校的畢業生確實賺得多。“上排名前五十之類的大學的好處顯而易見,”她說。“在頂尖學校結交的人脈很重要。這并不表示你可以遇見富有的銀行家的兒子,然后他的父親可以為你提供一份工作,而是你在校園里就可以遇到參加會議或者來做演講的專家們。精英大學里的這種會議網絡現象要好得多”。霍克估計,大約一個學生所能獲得的教育效益的四分之三都是由他或她的努力和能力決定的,這在任何一所好的大學里或多或少都是一樣的。剩下的四分之一,她認為,是由學校的地位所決定的——地位較高的學校擁有更多的資源和更好的關系網,讓優秀的學生與優秀的學生環環相扣。
“現在很多高校都有著優秀的師資隊伍,所以教師可能并不精英大學優勢所在,”霍克斯比說。“可能普林斯頓大學和羅格斯大學教師的素質沒有很大的不同。但是這些地方的學生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并且每個人的一部分教育都來自與其他學生的互動”。超激烈的競爭環境可能會導致一些學生神經衰弱,但很多人在壓力下也能將工作做到最好;而精英大學里的競爭最為激烈。
克魯格爾和戴爾甚至還發現,還有一些學生因為上了精英學校而明顯獲益匪淺:即那些來自不利家庭背景的學生。來自貧困家庭的孩子因為上了阿默斯特大學或西北大學似乎要比來自富裕家庭的孩子獲益更多。為什么呢?一個可能的原因就是他們能學到之前從未接觸過的潛在的社會規則和習慣。阿爾弗雷德·盧布拉諾是一個瓦匠的兒子,他在2003年出版的書《地獄邊緣》中,分析了具有工人階層背景的人接觸白領文化時的狀況。盧布拉諾寫道,他們社會化的一部分,就是學會任何時候不管內心如何波濤洶涌,外表上都表現得平心靜氣,鎮定自若。來自富裕家庭的學生一般上大學前就已經學會了偽裝平靜。來自貧窮家庭的學生可能會因學會這種自我表現方式而讓自己受益——這一特點在精英院校尤其能夠得到證實。
很多高中生和他們緊張的父母們一心想進入精英大學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青春期就是一系列的測試:學術的成功、適應能力、投擲和搶球的技術、取悅成年人的技巧等等。在大學招生辦人員對學生前十八年生活一錘定音時,這些測試也到達了終極形式。大學錄取通知書到達的那一天對青少年來說就是真理到來的時刻:他們知道成年人對他們的真實看法,并且能夠預測他們的生活是否會成功。當然,成人世界里既不乏落魄失意的耶魯大學畢業生,也充滿了事業上躊躇滿志或生活上春風得意的格魯吉亞理工學院的畢業生。但是我們不能期望青少年們能理解這一點。他們惟一確信的,就是大學可能接受他們,也可能拒絕他們,就像約會可能被接受或拒絕一樣——只不過前者更嚴重一些,而且他們的父母會知道一切相關細節。
當然,要取消大學申請過程中設置的一道道考驗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人們能更清晰地認識到,現在有很多院校都能為學生提供良好的教育,能夠讓他們未來擁有不錯的收入和有吸引力的職業,大學入學也不會那么傷腦筋,高中生活也沒那么悲慘糟糕。哈佛大學確實很了不起,但是你并不需要去那里邁開人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