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聽完，不由感嘆道：“沒想到竟是這樣兩位有情有義的神靈。”

“但是應龍并不喜歡人族。人類為了權謀利益、個人野心，征伐不休，死傷無數。因此，他雖是人類的守護者，但始終不愿親近人類。另外，他也不喜歡別人稱他為神靈，更討厭那些自稱為神的家伙。自絕地天通之后，死在他手上的神靈實在太多了?！?

“神靈的壽命是永恒的嗎？”

“不，只能說他們很難死。‘永恒’這個詞，在上古之時是個禁忌。除了四位古神，沒有神靈敢隨便談論‘永恒’?！?

夜間的山林顯得格外寂靜而熱鬧，不少動物都在捕食。兩人邊走邊談。

姜炎好奇道：“天帝去了哪里？怎么會消失？”

“也許就是去尋找‘永恒’了吧。”空拜月有些不確定地答道，“四位古神存在的時間太久遠了，沒有神能揣測他們的心思，了解他們的行蹤。如果說有，或許只有黃帝，以及——”

說到這里，她看向姜炎，“另一個人。”

姜炎并未覺察到她剛才怪異的目光，問：“那獸皇神犼呢？它又是被誰殺的？”

“天帝，羲皇與媧皇。神犼強大而兇殘，縱容百獸作亂，意圖推翻天帝統治。不過它不是被三位古神殺死的，而是自己分化了精魄。事實上，古神幾乎是殺不死的，即便是集合了天帝、羲皇和媧皇之力，也只能將獸皇封印在昆侖禁地。”

說道這里，姜炎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昆侖到底在哪？”

“天朝九州，無處不昆侖。這些以后慢慢再說，我們應該快到了。”

兩人按照地圖指示，走到了此前孫虞山倒下的那處山崖壁前。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钡貓D上標記的位置就在這處斷魂崖，但具體在山壁的哪個位置，地圖太小，無法標識。空拜月說道：“我們分開找找?！?

山壁光滑如鏡，看不出什么特別之處。再往前走，是一個小湖泊，周邊樹木蔥郁，正有幾只山鹿在河邊飲水。

姜炎閉上雙眼，用靈識感知探查，這山壁也就是一大塊普普通通的巖石，沒有任何靈氣的波動。

仔細回想了一下孫先生臨死前的動作和面朝的方向，姜炎開始從他當時的位置起步，一寸一寸地敲起山壁。起先一直是嘚嘚聲，大概往前敲了七步的樣子，手指下突然傳出一聲沉悶空曠的砰砰音，在夜里清脆響亮。

下面是空的！

他又向四周敲了個遍，終于確定只有中間一塊大約門框大小的地方是空的，其余地方都是瓷實的石頭。但就是找不到開啟的方法。

空拜月走過來，耳朵貼子石壁上，玉指以特殊的節奏輕叩了三下，又用拳頭叩了一下，隨即會心一笑，“找到了！”

只見她徑直往后退了三步，在接近地面的地方摸到了一塊凸起的石頭，然后用力一扭，悄無聲息地，姜炎面前裂開了一道門戶。

“小月，你、你這是什么技法？”

空拜月對姜炎的這個稱呼也不在意，得意笑道：“小意思啦！簡簡單單的聽聲辯位而已，不算什么大本事，上古有些神靈大妖，甚至可以通過聽聲音知曉別人內心的想法。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啊。”

“師姐，這個你必須得教我?！?

“行，等我心情好了再說吧。嘿嘿......”

兩人剛走進通道，印在地面的月光突然消失，姜炎回頭一看，門已關閉，不由緊張起來：“等下怎么出去？”

空拜月擺了擺手，一臉輕松地說道：“放心啦！神墓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你多進幾次就知道了。而且，咱們離真正的神墓還有十萬八千里呢！這里山巖松軟，離外界又近，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機關?！?

姜炎總覺得眼前的空拜月似乎跟換了個人一樣，仿佛到了這里才是她的主場，不由問了句：“你是不是經常來神墓？不然怎么這么嫻熟？”

“額...”空拜月將臉隱藏在黑暗中，“偶爾來一次啦！都已經一千多年......嗯？”

她突然回頭，不懷好意地看著姜炎，“你想套我的年齡？”

“沒有沒有，”姜炎趕緊揮了揮手，“咱們快到前面去看看吧?！?

通道兩側的墻壁上都有藍幽幽的螢石發著淡淡的光芒，勉強看得清地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寶石或者夜明珠之類的東西。

轉過一道彎后，前面清亮的出口已經清晰可見。站在洞口向外望去，里面是一個位于山腹內部的空洞，頂上有三個直徑一米左右的洞口，分置于不同位置，之前在通道中看到的清光，正是這三個洞口中撒落下來的星光。

進入山腹之后，明顯可以感覺到流動的涼風。里面有一個石頭砌造的庭院，洞壁上長著一些奇花異樹，橫在半空，樹冠向上。

庭院內有兩間石屋，屋前種著一排茶樹，姿態錯雜樹根盤桓，也不知生長了多少年份。除此之外，院內還有一片小藥圃，種著一些新栽不久的草藥。

兩人進入左邊那個石屋，除了一張床榻、一張小桌，剩下的全是書架，滿滿地堆放著竹簡書籍。姜炎上前大概看了一眼，都是醫書。

“那個孫先生一直住在這里嗎？”

他四處摸了摸，并沒有積塵，書架上的書籍也沒有受潮損壞，明顯有人時常打掃。

“這里又通風，也不潮濕，倒是有可能住人?！笨瞻菰逻B續翻了好幾本書，并沒有見到任何記載上古神靈之事的古籍。

“我們去旁邊看看?！?

兩人走到右邊石屋，門一推開，頓時一股蠟燭香火氣味撲來。仔細一看，正堂的位置上，赫然擺著三個靈位！

“這個姓孫的到是孝敬，這味道，估計香火基本沒斷過?！苯孜嬷亲樱陂T外等了一會才進去。

“師祖妙應真人孫...思邈之位！”他連忙看向另外兩個，分別是“夫上封真人路天凌之位”、“妻藥王之女孫笑笑之位”。

“路天凌！”姜炎見到這個名字更是驚訝萬分，看著位于孫思邈靈位下方、并列一起的兩塊木牌，“路天凌跟孫笑笑是夫妻？”

對此，空拜月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點了點頭，“他們兩人還有一個身份，都是大唐降妖司的降妖師?？磥恚莻€孫先生還真的是孫思邈的后人，只是......”

空拜月皺著眉頭，打量起屋內的陳設。

除了那張供桌以及地上的蒲團，只右側靠墻的位置擺著一個博古架，上面放著一些玉器、瓷器，因為長時間手香火熏染，顯得有些黯淡無光。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雜物了。

“司瓊墓...既然是司瓊墓，怎么可能僅僅是孫思邈的隱居之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