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語言的性質

1.1　復習筆記

一、語言和言語

（一）說話

1說話的含義

在一般人看來，語言就是說話，說話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活動，是借助語言媒介進行的語言交際。從語言學的角度看，語言與說話是密切相關卻并不相同的兩件事。

2說話活動的內容

（1）發音過程。

（2）所說出來的一句句、一段段的話。

（3）說出來的話中的詞語和組織詞語的規則。

（二）語言和言語

1語言的含義

在語言學上，把說出來的話中詞語和組織詞語的規則稱作“語言”。

2言語的含義

把說話中的發音過程和所說出的話稱作“言語”，其中發音過程稱作“言語動作”，所說出來的話稱作“言語作品”。

3語言的內容

（1）語言是由語音、語義和語法三部分構成的。

①語音的基本單位是音位，音位可以分為音質音位和超音質音位，超音質音位包括有區別意義作用的聲調、重音和長音。

②語義是詞匯（語言符號）的表達內容。詞匯是持同一種語言的人所說的話中詞語的總和，包括語素、詞、固定短語等單位。

③語法是把詞語組織起來的規則，包括語法成分（虛詞和構形語素）、語法規則、語法關系、句型等。

（2）句子的語調也屬于語言，各種語言的語調都是相同的，比如表示疑問的是升調，表示敘述的是平調，表示祈使的是降調。

4語言交際的奧妙

語言中的詞語和語法規則是有限的，但對這些詞語和語法規則的使用可以是無限的，人類可以根據自己表達思想的需要自由地使用這些詞語和語法規則，這就是語言交際的奧秘。

5語言的存在形式

（1）言語是語言的存在形式，語言是從言語之中概括出來的

一種語言是從說這種語言的全體社會成員的言語作品中概括出來的，比如現代漢語，就存在于所有的漢民族成員說和寫的言語作品之中，是從這些言語作品之中概括出來的。

（2）言語表達受到詞匯和語法的限制

人說話與不說話、什么時候說話、要表達什么思想是自由的，但用什么詞語和規則來表達思想卻是不自由的，人必須借助所掌握的詞語和規則進行語言交際，不能生造詞語，不能改變語法規則，否則就會妨礙語言交際。因此，個人的言語表達既是自由的，又是不自由的。詞匯中的語素、詞以及固定詞組是語言的，語法中的語法成分（虛詞和構形語素）、語法規則、語法關系、句型等，都是語言的。

（三）語言與言語的區別和聯系

1語言和言語的區別

語言是從言語中概括出來的，是言語的組成部分，但它和言語有區別。

（1）語言是社會的，言語是個人的

①語言是社會現象

語言是社會的產物，是全體社會成員共同創造的財富，它隨著社會的產生而產生，也隨著社會的發展而發展，并隨著社會的死亡而死亡。

②言語是個人現象

言語動作或行為屬于說話者個人，言語作品屬于說話者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發音特點，語言風格。

（2）語言是有限的，言語是無限的

①語言是有限的

在同一個時代，語言的詞語和語法規則的數量是有限的，語言的詞語和語法規則有限，可以編寫出詞典和語法書供人學習語言使用。

②言語是無限的

言語作品的數量是無限的，不可以統計，不能編出“句典”。

（3）語言是現成的，言語是臨時創造的

①語言的詞語和語法是通過言語作品傳承下來的，孩子出生后就要學習某種語言，用這種語言進行交際，不需要自己獨創一種新的語言。

②言語作品，比如一句句的話、一段段的話，是根據交際的需要臨時創造出來的。理解句子的意義要借助當時的語境，句子都是“一次性”產品，沒有兩個句子的意義完全相同。

2語言和言語的聯系

語言與言語各有自己的特點，兩者沒有明確的界限，但卻有密切的聯系。

（1）語言以言語的形式存在，因而語言離不開言語，沒有說話和說出的話就沒有語言。語言存在于言語之中，語言學家研究語言就可以從言語入手，搜集足夠的言語材料，從中概括出語言的成分和規律。

（2）言語也離不開語言，沒有大家都認可的詞語和語法規則，也就無法說話，如果不遵守語言的規范，比如生造詞語、杜撰語法規則，說出的話也不會被大家理解，交際的目的就不能實現。

（3）語言存在于言語之中，言語是對語言的運用及所產生的成果，二者相互依賴，相互依存。

（四）口語和書面語

1書面語的含義

書面語是在書面上使用的詞匯和語法系統。

2口語的含義

口語是口頭上使用的詞匯和語法系統。

3書面語和口語的聯系與區別

（1）書面語和口語的聯系

①書面語是在書面上使用的詞匯和語法系統，口語是口頭上使用的詞匯和語法系統，書面語和口語是語言的兩種表現形式。

②口語和書面語不僅大體上重合，而且互相影響。書面語是在口語基礎上產生的，同時不斷地從口語中吸取一些新詞。另一方面，書面語也影響口語，書面語的詞語也可以進入口語。

（2）書面語和口語的區別

①口語中的詞語通俗、平易，句子簡短，結構簡單，出現重復、顛倒、補說、啰嗦、語句無信息等現象。書面語包括一些只在書面上使用的詞語和文言詞語，句子較長，結構較復雜，篇章結構較嚴整。

②口語的物質形式是語音，而書面語的物質形式是文字。

③口語一發即逝，不能保存，變化比較快，具有流動性，而書面語可以持久地保存、流傳，變化比較慢，具有保守性。由于口語的流動性和書面語的保守性之間的矛盾，時間一久，特別是在文化不發達的情況下，口語和書面語之間的分歧就會逐漸擴大，出現言文脫節的局面。

二、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

（一）語言的交際功能

1語言交際的含義

語言交際就是借助語言這個媒介進行的交際活動，使人們的思想得以交流、感情得以溝通。

2語言交際的條件

（1）語言交際必須有說話人和聽話人參加，一方說，另一方聽，一個人自言自語是以自己為聽話人。

（2）交際雙方使用的是同一種語言。

3語言交際過程的五個步驟

語言交際看似簡單，其實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過程，這個過程可以分解為五個步驟，借用信息論的術語，分別為“編碼”、“發送”、“傳遞”、“接收”、“解碼”。

（1）編碼：說話人由于內在或外在的刺激產生了思想，并有把這個思想傳遞給聽話人的動機，之后尋找相應的語言形式，即詞語和語法規則，把思想組織起來。

（2）發送：語言中樞通過神經調動發音器官發出表示思想的聲音。

（3）傳遞：說話人發出的負載著思想的聲波在空氣中運動并到達聽話人的耳朵。

（4）接收：聲波振動聽話人的耳膜，刺激聽覺神經，神經把傳來的信息送到大腦。

（5）解碼：聽話人的語言中樞對收到的信息進行加工，還原為與說話人相同的思想。

編碼和解碼是在大腦中進行的，是心理活動；發送是發音器官各部分的協調工作，是生理活動；傳遞是聲波的運動，是物理活動；接受主要是耳朵在工作，也涉及聽覺神經，主要是生理活動，也有心理活動。

圖1-1  語言交際過程示意圖

“反饋”指的是說話人監聽自己發出的聲音，不斷地把自己發出的聲音與他想要發出的聲音進行對比，并隨時做必要的調整，使說出的話符合自己的交際意圖。

4語言交際的作用

（1）表達說話人特定的意圖

①說話人使用表示不同語氣的句子可以體現不同的交際意圖。

②說話人使用表示同一種語氣的句子可以體現不同的交際意圖。

③說話人利用句子不同的組織安排、自然重音和強調重音（邏輯重音）可以體現突出某個內容的意圖。

（2）表達說話人感情

①用嘆詞或慣用語造單純表達感情的感嘆句。

②用敘述句在表達思想的同時表達感情。

5語言交際與社會

人類社會要靠語言交際來維系．沒有語言交際，一切社會生產、社會活動都無法進行，社會就會消亡。語言的生命在于交際，語言不被使用就會消失。

（二）語言是最重要的交際工具

1交際工具的種類

（1）體態語

①體態語的含義

體態語是人類在語言交際時伴隨的面部表情、身體姿勢、肢體動作和身體位置的變化。

②體態語的作用

體態語主要用來表達感情，也可傳遞一定的理性意義。

③體態語的性質

體態語具有民族性，不同民族的體態語往往有所不同。

比如中國人翹起大拇指表示最好，豎起小拇指表示最差；但日本人豎起大拇指表示“老爺子”，豎起小拇指表示“情人”。

（2）文字

①文字的含義

文字是記錄語言的書寫符號系統。

②文字的作用

a．文字使語言由聽覺感知的口頭形式轉化為由視覺感知的書面形式，彌補了語言交際在時間和空間兩方面的不足，使異時異地的人們的交際成為可能。

b．文字使人類文化得以積累和傳承。

（3）手語

①手語的含義

手語是聾啞人之間的交際工具，包括手指語和手勢語。

②手語的分類

a．手指語

手指語是用手指的指式變化和動作代表字母的交際工具。漢語手指語用來表示漢語拼音的手型有30個指式，表示26個單獨字母和4個復合字母。漢語的手指語通常用于輔助學習文字的發音，彌補聾啞人在學習漢語時手語表現的局限性。

b．手勢語

手勢語是聾啞人之間交際中常用的工具，這種交際工具是用生動形象的手勢動作和豐富的表情動作等合成的。

（4）旗語

海軍的手旗旗語旗語是一種海上的通信方式。手旗旗語在白天、距離較近的情況下使用。

（5）莫爾斯電碼

莫爾斯電碼是由“點”和“劃”構成的系統，通過“點”和“畫”間隔的不同排列順序來表達不同的英文字母、數字和標點符號。

2語言是最重要的交際工具

語言是最重要的交際工具。語言之外的其他交際工具都是語言的輔助性手段，只在特定的領域內使用，服務的范圍窄，其重要性遠遠不如語言。

（1）體態語主要用來表達感情，調節交際過程，傳遞的理性信息卻是有限的。體態語是有聲語言的伴隨性交際手段，只有在正式的交際場合才會出現。

（2）文字是語言之外很重要的交際工具，在社會生活、生產中發揮著重大的作用。

①文字把人類的經驗、知識、思想等記錄下來，使后人在此基礎上前進。文字的出現大大加速了人類社會的發展，是人類進入文明社會的標志。

②文字是記錄語言的交際工具，語言第一性，文字第二性，文字從屬于語言。

③文字是建立在語言基礎之上的輔助性交際工具，文字的使用范圍受到文化程度的限制。

（3）電報代碼、海軍的手旗旗語等都是語言的代用品，它們所表達的意義都是用語言約定好的。這些輔助性的交際工具也都是建立在語言基礎上的，離開語言，它們就不能獨立存在。

（三）語言是全民的交際工具

1語言作為交際工具是全體社會成員共同創造和發展起來的，是全體社會成員集體的財富，它一視同仁地為社會的每一個成員服務。

2語言是全民的交際工具，不是某個社會集團的專利。

（1）在一個語言社會內部，無論是什么人都使用的都是同一種語言。

（2）全體社會成員在語言交際中都要使用社會公認的詞語和規則，否則說出的話將不被人理解。

（3）不同的社會集團在語言表達上有自己的特點，主要表現在詞匯上，其次是在語音上，語法上的表現很少。但沒有形成獨立的詞匯和語法系統，并不影響語言的全民性。

3在社會的某個歷史階段，某些階級或集團之間存在著尖銳的矛盾。即使在戰爭狀態下，對立的階級或集團之間也需要有共同的語言作為雙方的交際工具，因為對立的雙方在政治、經濟等方面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也需要進行語言交際，比如1945年中國國民黨與中國共產黨在重慶談判中使用的都是漢語。

（四）語言是人類特有的交際工具

1語言的社會性

語言是一種社會現象，它隨著人類社會的產生而產生，也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而發展。

2語言的特有性

語言是人類區別于其他動物的重要標志之一，是人類社會特有的現象。其他的動物，即使是靈長目動物，也沒有語言。

人類的語言與動物的交際方式的區別：

（1）表義的無限性

①人類語言的表達既不受內容的限制，也不受交際環境的限制。人類的語言可以表達表達任何事物。

②動物的交際方式傳遞的信息則是非常有限的，只局限于某些內容，且固定不變。動物的交際是針對當下某個刺激做出的反應，與人類的語言交際有本質的區別。

（2）結構的兩層性

①人類的語言是一個復雜的符號系統，分為具有區別意義功能的音位層和可以表示意義的符號層。符號層又分為語素和詞兩級，詞由語素構成。詞和詞組合構成詞組或句子。用有限的單位進行無限的組合，就可以表達無限的思想。

②動物的交際方式是一種表達方式整體表示一個意思，不可以由低一級的單位組合成高一級的單位。

（3）習得的傳授性

①人類的語言能力雖然是先天具備的，但是后天學習什么語言卻必須要在語言環境中經過成人的傳授學習，否則就掌握不了一種語言。

②動物的交際方式是先天具備的，是一種本能，不需要專門學習，發育到一定階段就自然會用某種方式交際。

③人類學習語言是在自然的環境中進行的，而動物經過訓練可對某些語言作出反應。這僅說明動物具有一些創造性的思維活動，他們并不了解所學的“詞語”的含義。

3語言的產生

（1）關于語言起源的猜測

①語言是在從猿到人漫長進化過程的最后階段產生的，有人根據基因學的研究猜測語言大約產生于5萬年前。

②有人根據古人口學、分子遺傳學以及考古學的研究猜測大約產生于6～8萬年前。

（2）支持猜測的證據

①在4～6萬年前，人口規模發生了第一次爆炸性增長。

②發現了大量約4萬年前的巖石畫，這些畫的藝術相當成熟。此外，還發現了大量約3.5萬年前人佩帶的裝飾品，這些裝飾品的內容和技術很復雜。

③大約4～5萬年前，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工具多樣化與專門化的加速發展的時期。

④大約五六萬年前，人類穿越海洋，從亞洲移民到了澳大利亞。

（3）猜測的結論

這些發現使人們推測，在5～8萬年前，古人已經發明了語言，語言幫助他們一起完成復雜的社會活動。

4使用語言所具備的能力

（1）思維能力。語言是音義結合的符號構成的系統，意義是對現實現象進行抽象概括形成的，要形成意義必須具有高度抽象的思維能力。造句是把詞組合起來，句子結構有層次，句法結構可以循環使用，造句也需要高度發達的抽象思維能力。

（2）記憶能力。現代語言中的詞可以有數萬個，常用詞可以有幾千個，要進行基本的交流，熟練地使用這些詞需要有記憶能力。

（3）發音能力。語言中的音位有幾十個，這些音位組合而成的音節有上千個，要發出這些界限清晰的聲音，必須具有靈活的發音能力。

5發明語言所必備的條件

（1）靈活的發音能力有賴于精密的發音器官。

（2）高度抽象的思維能力和強大的記憶能力有賴于高度發達的大腦。

（3）發明語言還要有交流信息的迫切需要。

6語言的復雜性

（1）語言發音器官的復雜性

①直立行走改造了人類的發音器官。原始人類最初的口腔和喉管基本上呈直線型，喉頭直接在口腔中，舌頭難以靈活地改變形狀進而改變發音通道的形狀，空氣受到的阻礙很少，不能發出界限清晰的聲音。

②直立行走以后，喉頭和口腔的夾角變小，基本呈直角，口腔縮短，舌頭可以自由地變化形狀，空氣在口腔可以受到多種多樣的阻礙，這樣才能發出界限清晰的聲音。

③喉頭受地心的吸引力逐漸下移，軟腭和喉頭之間的距離拉長，在聲門和軟腭之間形成咽腔，口腔和咽腔配合就可以發出很多不同的聲音。

④在距今5萬年前，原始人類的腦容量已經達到1400毫升，與現代人類很接近。盡管不能用腦容量作為智力發展的惟一標準，但把不同的動物進行對比，腦容量的大小與智力還是很有關系的，人的腦容量比其他動物大得多，而且大腦皮層的面積也比其他動物大得多。

⑤只有具備高度發達大腦的原始人類才可能進行高度復雜的思維活動，才可能用聲音代替所指的事物。

（2）人類社會的復雜性

①語言是作為一種交際手段，為了人類生存的需要而產生的。

②其他的動物都沒有形成像人類這樣組織復雜的社會，沒有復雜的信息交流的需要。其他的動物也沒有像人類這樣精密的發音器官和發達的大腦，因而不可能產生語言。

三、語言的其他派生功能

（一）語言是思維的工具

1大腦

（1）大腦的構成

大腦由左右兩個大致對稱的半球構成，重1500克左右。

（2）大腦的地位

語言和思維都是大腦的機能，大腦是語言和思維的生理基礎。

（3）大腦左右半球的分工

①大腦左半球掌管右半身的器官，右半球掌管左半身的器官。左右兩個半球通過底部的神經纖維組織胼胝體相聯系，兩個半球各自獲得的外界信息，均可立即通過胼胝體內的神經互相傳送到另一半球。

②大腦左半球集聚運動性語言中樞、聽覺性語言中樞和視覺性語言中樞。以語言、理解、邏輯思維、計算等機能占優勢。

③右半球以形象感知、形象記憶、時間和空間感知、音樂、想象、情緒、情感等機能占優勢。

④語言中樞開始在兩半球都有基礎，之后在一側半球逐漸發展起來，這樣就形成了語言的優勢半球。優勢半球主要是在后天生活實踐中逐漸形成的，絕大多數人的語言中樞都位于左半球，左半球掌管語言的表達和理解。大腦兩半球的分工是人類特有的，與人類有近親關系的猴子和猩猩都沒有這種分工。

2大腦皮層

（1）大腦皮層的定義

大腦皮層是大腦的表面的一層起伏不平的灰色層。

（2）大腦皮層的組成

大腦皮層主要由140億個神經細胞（也叫“神經元”）胞體密集而成，面積約2200平方厘米。大腦皮層的面積遠遠超過顱骨所能容納的面積，于是就在顱內皺折、卷繞起來，其三分之二是溝、裂，三分之一是露在表面的、溝裂之間的腦回。

（3）大腦皮層的地位

大腦皮層是腦最重要的部分，是心理活動最重要的器官。

（4）大腦皮層的功能

大腦皮層不同的區域有不同的機能，形成了不同的中樞，其中運動性語言中樞、聽覺性語言中樞、視覺性語言中樞、書寫中樞與語言文字有關。

①運動性語言中樞受到損傷時，說話會出現不同程度的障礙，甚至喪失語言能力。

②聽覺性語言中樞受到損傷時，雖能講話但言語混亂，常常答非所問，或能聽到別人的話但不能理解話語的意義。

③視覺性語言中樞受到損傷時，閱讀發生障礙。

④書寫中樞受到損傷時，書寫、繪畫等精細運動發生障礙，甚至喪失書寫、繪畫能力。

3思維和本能的區別

（1）思維不同于本能，本能是人和動物在世代的發展中遺傳下來的，不需要學習。

（2）思維是大腦對現實間接的、概括的反映過程，它所反映的是現實事物的本質特征及其間的內在聯系。

4思維的類型

（1）動作思維；

（2）形象思維；

（3）邏輯思維。

邏輯思維是以概念、判斷、推理的形式來反映現實事物的運動規律，以達到對事物的本質特征及其內在聯系進行認識的過程。

5語言是思維的工具

這里的思維指的是邏輯思維。

（1）思維都要借助某種媒介進行，動作思維借助實際的動作，形象思維借助直觀的形象和表象，而邏輯思維則要借助語言。

（2）形成概念、進行判斷和推理，主要借助物質的可感知的詞和句子。

①詞語把概念固定下來，句子把判斷固定下來，只有利用詞語才能對概念進行反復地思考、深刻的理解，形成新的概念。

②思維過程也只有在句子甚至句群中才能展開和完成，因為只有在句子中概念和概念才能相互比較、聯系，形成判斷和推理。

（3）人在進行智力活動的時候，不管出聲與否．都存在著言語活動。

①人在進行智力活動時，出聲說的話叫“外部言語”，

②人在進行智力活動時，不出聲說出的話叫“內部言語”。

（4）語言起著固定思維成果的作用。不僅思維的過程需要語言參加，而且思維的結果也需要借助語言來鞏固。概念、判斷、推理形成之后，必須用詞語和句子把它記錄下來。

（5）語言不是思維的惟一工具，而是思維的重要工具。除了抽象思維之外，還有依賴實際動作的動作思維，借助表象的形象思維。這兩種思維可以不借助語言，而進行抽象思維的時候卻可以有動作思維、形象思維的參與。

（6）不同民族都有自己獨特的語言，語言是民族的重要特征之一。

①不同語言之間的差別在語音、語法、詞匯、語義各個方面都有表現，而在詞匯方面的差別可能會使人認為是思維不同所造成的。

②客觀現實對各個民族來說是相同的，而各個民族語言的詞匯卻可以對此作不同的劃分。

（7）各民族的語言不同，但各民族的思維是相同的，都按照相同的規律形成概念、運用概念進行判斷和推理。

①思維是大腦的一種機能，通過物種的遺傳獲得，而人類大腦的構造是一樣的，因而思維也是相同的。

②思維是大腦的機能，語言是思維的工具、依托，工具的性質不能決定它所服務的思維過程的性質。

③語言的差別，不妨礙概念、判斷、推理的形成，持不同語言的人都可以用各自的語言進行思維。比如，漢語用詞來表達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概念，而英語卻用短語來表達，這也不妨礙中國人和英美人具有這四個相同的概念。所以，不同的民族可以認識相同的現實世界，同一部著作、電影可以翻譯成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民族也可以用同一種語言進行交際。

（8）語言對思維有影響。

人類的記憶可以分為短時記憶和長時記憶，短時記憶就像電腦中的“內存”，是一個信息的操作平臺，負責信息的加工整合。

思維是把長時記憶中已有的知識儲備調到短時記憶當中，再對這些信息進行加工、整合。如果提取到短時記憶中的信息表達方式不利于對該信息的操作，信息處理就會產生困難，從而影響思維。如果語言中的詞匯比較豐富，對事物區分得比較細致，這些知識提取到短時記憶中時，就會有助于思維。反之，如果一些概念在大腦知識系統中沒有分化，沒有相應的符號表達，或符號表達的體系不利于處理，人們對相關事物的認識就會產生困難，在短時記憶中進行運算、操作時效率就會降低，甚至無法進行。

（二）語言是社會生活的記錄

語言的交流涉及人類生活的各個領域，語言亦可以世代相傳，因而語言中反映著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語言不僅是學習和了解古代、國外文化的工具，它本身就記載著一個民族的歷史、文化，記載著不同民族之間的交往，它是古代文化的活化石。

1從詞源中可以探察古代文化的遺跡

（1）用詞語給事物命名，總是要符合當時當地的社會生活的實際情況。因而，我們可以通過考察詞源去了解古代社會生活的風貌。

（2）一個民族某一歷史時期的社會生活、生產、制度、風俗習慣、意識形態等方面的風貌，往往在當時語言的詞匯中得到反映。因而，我們可以通過古代語言的詞匯系統去了解古代的社會文化。

2從造詞的心理可以窺測古代的社會風貌

造詞的根據之一就是人們對現實現象的看法。因而，我們可以從詞的理據去了解過去的社會風貌。

3從詞語的對比中可以觀察民族文化的差異

漢語表示親屬關系的親屬詞很豐富，而英語卻比漢語少得多。下面是英語的uncle和aunt兩個詞與漢語的對照：

uncle：伯伯、叔叔、舅舅、姑夫、姨夫

aunt：伯母、叔母、舅母、姑母、姨母

漢語對親屬關系的區分比英語細得多，這是中國古代的宗法制度在親屬詞中的表現。

4從借詞可以了解各個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

不同民族之間在貿易、文化、宗教等方面的交往接觸往往在語言中留下印跡，我們正可以從借詞了解不同民族之間的交流接觸。現代各種語言都有大量的借詞，這些借詞反映了各語言社會在不同時期與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

（三）語言是說話人身份的標志

1語言有地域方言的差別

在中國，地域方言分歧嚴重，不同方言區的人說普通話時常常帶有本方言的一些口音，從他們說的話中可以判別他們所持的方言、籍貫，而小說、戲劇、影視等文藝作品往往借助方言塑造人物，增強作品的感染力。

2語言有社會方言的差別

不同職業、年齡、性別、階級或階層、文化程度等的人在言語表達上有差別。不見其人也可判斷出他的文化程度。此外，從事不同職業的人也可能把本職業的一些用語帶入他的言談話語。

（四）語言是自然形成的符號系統

1符號

（1）符號的定義

符號是約定的代表事物或意義的標記。

約定，指的是人為的規定或社會逐漸形成的習慣。

（2）符號的構成

①符號由內容和形式兩部分構成。

②符號所代表的事物或意義是符號的內容，用來代表事物或意義的、用感官可感知的物質形式是符號的形式。

（3）符號的分類

①分類依據

根據符號的形式和內容之間有無內在的聯系，可以把符號分成象征性的和非象征性的兩種。

②分類內容

a．象征性符號的形式和內容之間有內在聯系，形式是由內容來決定的。比如國旗、國徽都是象征性符號，它們的圖案總與其所代表國家的特點之間有一定的內在聯系。

b．非象征性符號的形式與意義之間沒有內在的聯系，用什么形式表達什么內容是人們規定的。軍隊的軍號、口令，海軍的旗語，做秘密工作的人的接頭暗號等，都是非象征性符號。

（4）符號與征候的區別

征候不是符號。征候都是事物本身的特征，它是事物的一部分，和事物之間的聯系是天然的，不是人們約定的，所以不是符號。

2語言符號

（1）語言符號的定義

語言符號指的是語素和詞，詞組和句子是語言符號的序列。

①語言符號的形式是聲音，是通過聽覺感知的物質形式。

②語言符號的內容是意義，是人的大腦對現實中事物概括的結果。語言符號的意義所反映的現實中的事物，就是語言符號的所指物。

（2）語言符號的圖示

圖1-1  語言符號示意圖

①聲音表示意義，意義是對事物的反映，聯系都是直接的。

②聲音和事物之間是通過意義建立聯系的，二者之間的聯系是間接的，因此用虛線連接起來。

③語言符號可以用來代表現實中的任何事物，語言交際就可以不受交際情景的限制，從而大大提高了交際的效能。

（3）語言符號與人工符號之間的區別

①語言符號與人工符號使用范圍不同

a．人工符號是為了某個交際目的而創制，只在某一個領域使用。

b．語言符號是在人類漫長的演化進程中自然地形成和發展起來的，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并且改變它，語言符號系統具有動態性，其使用范圍遠遠超過任何一種人工符號。

②語言符號的意義比人工符號廣

a．人工符號都是單義的，一個符號只表示一個意義。

b．語言符號除了某些專業術語外，常用的詞多是多義的。

③語言符號和人工符號各自內部之間關系不同

a．人工符號之間互不制約，互不影響。

b．語言符號的意義是互相影響的，只有在與其他語言符號的關聯中才能理解一個語言符號的意義。

④語言符號和人工符號的變化發展不同

a．人工符號不能發展變化，它的形式和內容都不能改變，否則人們不能理解其意義。

b．語言符號是可以改變的，不僅聲音可以變化，而且單義詞可以變成多義詞，實詞可以變成虛詞、詞綴，甚至詞組也可以變成詞。

⑤語言符號和人工符號的表達意義不同

a．人工符號只表達理性意義，不能表達感情。

b．語言符號既可以表達理性意義，也可以表達感情。

3語言符號的特點

（1）語言符號具有任意性

①語言符號任意性的成因

語言符號以人類發出的聲音為形式，以從現實事物中概括出的意義為內容。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是有限的，意義則是無限的，這個矛盾決定了語言符號的聲音和意義之間不能有內在的聯系，即具有任意性的特點。

②語言符號任意性的定義

語言符號的任意性指的是聲音和意義之間沒有內在的或必然的聯系，是由社會約定俗成的。語言符號屬于非象征性符號。

③語言符號任意性的表現

a．語言符號的聲音和意義不一一對應，一個聲音對應多個意義，一個意義對應多個聲音。

b．語言符號的聲音與意義的結合是不可論證的，但這些具有任意性的語言符號的組合卻是非任意的。復合詞內部語素之間的組合是非任意的，是可以論證的，這是造詞的理據。但是，復合詞的聲音與意義的結合仍然是任意的

c．語言符號的聲音與意義一旦結合起來構成一個語言符號之后，全體社會成員就要遵守這種約定，不能隨意更改語言符號的音義關系，否則就會妨礙交際。但是，這并不等于語言符號的任意性消失了，因為，語言符號聲音與意義之間始終沒有天然的或內在的聯系。任意性與遵守約定是兩回事，不能用后者來否定前者。

d．模擬自然界的某種聲音而造的擬聲詞不具有任意性，這些語言符號的聲音與所模擬的聲音之間存在一定程度的聯系。

（2）語言符號具有線條性

①語言符號線條性的成因

聲音在空氣中傳遞，因此語言符號只能按照先后的順序出現，即具有線條性的特點。

②語言符號線條性的定義

語言符號的線條性指的是語言符號只能按先后的次序出現，呈線型排列，而不能在空間里一起鋪開。

③語言符號線條性的表現

a．說話的時候只能一個詞一個詞地說，一次不能同時說出兩個詞。人的發音器官在同一時間內只能做出發一個聲音的動作，不能同時做兩個發音動作，語言符號只能像一條線一樣地相繼出現。

b．句子中詞與詞在空間里的排列是線性的，而詞與詞的組合常常是非線性的，相鄰的兩個詞之間的關系可能是很遠的，因而，在由多個詞組成的句子中，詞與詞的排列順序不能反映詞的組合順序。

c．語言符號的線條性只是表面現象，不能反映線性的語言符號序列內部的結構本質。語言研究，就是從線性的語言符號序列入手，探索其中的不同詞之間、詞的意義之間、詞的聲音之間，甚至其中的語言符號與大腦中的文化背景知識之間的聯系。

（3）語言符號具有離散性

①語言符號離散性的成因

語言符號必須能夠反復地使用，不能是一次性的，所以語言符號之間的界限必須是清清楚楚的，即具有離散性的特點。

②語言符號離散性的定義

語言符號的離散性指的是語言符號之間的界限是清楚的。

③語言符號離散性的作用

a．由于語言符號是離散的，可以把語言符號的鏈條一段一段地切分，直到分到最小的語言符號。

b．語言符號具有離散性，就可以反復地使用，反復地與其他語言符號進行組合，用有限的語言符號表達無限的思想。

4語言符號系統的特點

語言是個表達力極強的符號系統，可以用少量的單位按規則組合成數量無限的句子，表達無限的思想。

（1）兩層性

①語言符號系統的分層

語言符號系統分兩層，底層是一套音位，上層是音義結合體。

a．語言符號系統的底層

音位本身沒有任何意義，但可以組合成音節來表示意義。一種語言只有幾十個音位，但它們可以自相組合，構成上千個音節，為語言符號提供形式部分。例如，現代漢語普通話只有30個左右的音位，但可以組合成418個音節，這些音節再和四個聲調配合，就可以得到l600多個音節。由于不是所有的音節都有四個聲調，實際上現代漢語只有1300個左右的音節，漢語普通話就利用這些語音形式表達無限的思想。

b．語言符號系統的上層

上層的音義結合體可以分為語素和詞兩級，語素是最小的音義結合體，語音和意義在語素這一級上實現了結合。語素可以用來構詞，但不能用來造句，所以語素還要構成更高一級的單位詞。一種語言的語素得有上千個，甚至幾千個，而語素組合構成的詞則有上萬、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不過常用詞也就是幾千個，用這些詞可以創造出無限的句子。

②語言符號系統的構成

語言系統由兩種單位構成，一種是本身有意義的單位。例如：一些常見的符號，如國旗和國徽、交通信號燈、商品包裝箱上的標志等，也都是有意義的單位。另一種是本身無意義但可以區別意義的單位。區別意義的單位是音位，例如“棒”與“胖”的意義是靠b和p來區別的，“難”與“蘭”的意義是靠n和l來區別的。本身有意義的單位是語素和詞，它們是形式和內容的復合體。可見，語言系統的底層和上層有質的區別，音位只有形式而沒有內容，語素和詞既有形式也有內容。

（2）創造性

①語言符號系統創造性的表現

a．語言符號系統的創造性表現在可以反復地使用有限的符號和規則創造出無限的句子。

b．各種動物的交際方式、交通標志、專業符號等，所表達的意義都是非常有限的，而人類的語言在表義上可以不受任何限制。

②語言符號系統創造性的作用

a．語言符號系統具有創造性，有限的語素、詞和語法規則可以被反復地運用。

b．語言符號是有限的，因而不會給記憶造成負擔，但又可把它們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進行無限的組合，這就使語言成為一種既容易掌握又高效實用的交際工具。

（3）動態性

①語言要為每個社會成員的交際服務，不同地域的、不同社會特征的社會成員都會把自己的意志體現在語言上，語言就會產生種種變體，比如地域方言變體、社會方言變體，各種地域變體之間、各種社會變體之間都會互相影響。

②文字產生之后，語言還有口頭形式和書面形式，這兩種形式之間也會互相影響。此外，不同的語言之間也互相影響。由于語言的變體之間和語言之間的互相影響，語言就會不斷地變化。語言的變化表現在很多方面，語言是自然形成的符號系統，變是絕對的，不變是相對的。

5語言符號系統內部的兩種關系

（1）系統的定義

系統由單位和關系構成。音位是語言形式層面的單位，語素和詞是形式和內容組合體層面的單位。

（2）語言符號之間的兩種關系

語言單位之間存在著多種關系，這些關系中最重要的有兩種，即組合關系和聚合關系。

①組合關系

a．組合關系是語言符號的鏈條上各個符號之間的關系，具體說來就是句子內部詞與詞之間、詞內部語素與語素之間的關系。

b．組合關系有遠有近，例如“他們還沒走呢”中的“沒”和“走”之間的組合關系比較近，而“還”和“走”之間的組合關系比較遠。

c．在語言符號的鏈條上，不僅語言符號之間有組合關系，構成語言符號的音位和音位之間、意義和意義之間也有組合關系。例如，北京話的“天”這個語言符號的語音形式是tiān，t—i—a—n四個音位之間就有組合關系。

d．組合關系存在于現成的詞或句子中，是實現了的關系。一個言語片段上如果有兩種組合關系，這個言語片段就有兩種語義解釋。例如，“你這個孩子”中的“你”與“這個孩子”之間既可以有領屬關系，也可以有復指關系。按照前一種理解，“你這個孩子”表示“這個孩子是你的”；而按照后一種理解，“你這個孩子”表示“你是孩子”。

②聚合關系

a．聚合關系是具有某種共同特點的語言符號之間的關系。可以從語音、語法、語義任何一個角度給語言符號分類，同一類中各個語言符號之間的關系就是聚合關系。如，單義詞之間、多義詞之問、同義詞或反義詞之間的關系也都是聚合關系。

b．聚合關系不僅存在于語言符號之間，也存在于構成語言符號的音位之間、語義之間。

c．聚合關系是潛在的，存在于人們的大腦中，人們知道哪些符號有什么共同特點，人們具備這些語言知識，所以漢語的字典或詞典都把聲母相同、韻母相同、聲調相同的字或詞排列在一起，便于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