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好事變成了難事

市勞動局給運輸公司批了三十個勞動力指標。這指標下來了，事也跟著來了。除了給復員兵的，大隊想安排幾個人。這下子屯子里可就炸鍋了。又能上市里上班，還開工資，還能落市里戶口。打破了腦袋也得給孩子整一個指標。

高紅霞和王大江家這些天天天人來人往，每天都得整到晚上十點多。

王大江一看這也不行啊，這么整下去沒頭。他和高紅霞商量，“我看就張榜公布，大家投票。”

高紅霞問：“屯子里你準備整幾個？”

王大江說：“你看已經有兩個學成的，一個是孫萬才的兒子孫景山，一個是賈靜的兒子董志遠，還有曲蘭芝，我想把付波也整公司去，掛個名給落上市里戶口，這就四個，還有韓偉，整五個吧。”

高紅霞說：“我看行。不過得定個標準吧？”

王大江說：“那當然了。必須高中畢業。沒有劣跡。這幾個孩子在屯子里表現一直挺好，就是張榜公布也不會有啥問題。”

高紅霞說：“這些指標也不能全用了。”

王大江說：“那當然。我算了一下。復員兵一共有十個。加上屯子里這五個，一共十五個。還有十五個，你還不得給那些頭頭腦腦的留點。起碼你老公公那就得給五個。江老爺子，楊書記，姜書記，謝區長，趙經理又五個沒了。咱們得留點，一年從屯子里選一個，讓大伙看到點希望。對了，還有我們營長和江嵐呢，這么一整就沒了。”

高紅霞說：“你還是把緊點吧。”

王大江說：“都放你手里吧。搞我這我也攥不住。”

高紅霞說：“你可拉倒吧，我能頂住這些大腦瓜子嗎？還是你整吧。”

王大江說：“那咱倆上市里去一趟吧。先跟你老公公談談，看看他是啥意思。然后這幾個頭頭都走一遍，咱們心里有個數，回來再安排。這是好事，咱們別辦砸了。”

高紅霞說：“那我去大棚看看送菜的車走沒走？”

王大江說：“咱倆還是開摩托車去吧。到市里還方便。要不走那么多家咋整。”

高紅霞說：“那也行。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家去取棉大衣。”

王大江說：“行。你去吧，我找劉闖交代一下工作。讓他在家頂兩天。”

倆人開著挎斗摩托來到了煤場辦公室，韓樹國正在和朱玉珊商量工作。見王大江和高紅霞來了，韓樹國知道他們一定有事，他跟朱玉珊說：“咱們一會兒再商量。你跟食堂說一聲，中午安排四五個人的飯。好長時間沒跟王書記喝酒了，中午整點。”

朱玉珊答應著出去了。

韓樹國問王大江，“你們這書記，大隊長都來了，一定有事。”

王大江說：“這不是勞動力指標批下來了嗎，跟您商量一下，您這用多少？我們好有個通盤考慮。”

韓樹國說：“我們不要。我們本身就是國營單位，我們還有指標。你們留著吧，你們整點指標不容易。”

王大江說：“大叔，給你們留五個。”

韓樹國說：“不用。真的不用。謝謝你大江。還想著我們。不用。我要用，我就找你。”

王大江說：“大叔，那就給韓偉辦一個，讓他把戶口先整回城里。”

韓樹國說：“謝謝你。”

王大江說：“那我們上公司那邊看看。”

韓樹國說：“別忘了中午過來吃飯。”

王大江說：“大叔，你跟朱主任上我們那去吃吧。我從我們水庫拿來點魚。”

高紅霞說：“爸，上我們那去吃吧。大江他姨丈母娘做魚可好吃了。”

韓樹國說：“是嗎？那好，中午就上你們那吃魚去。”

在運輸公司的辦公室里，王大江，高紅霞，韓偉，李云峰，還有曲蘭芝在開會。

韓偉介紹這段時間的工作情況。他說：“咱們現在十二臺車，天天都是滿勤。現在正是冬季取暖較勁的時候，用煤量特別大。估計一直得干到三月份。過年都得加班。”

王大江問：“你們現在有沒有獎金？”

韓偉說：“沒有。”

王大江說：“得發獎金。搞定額。按照噸公里計算。我那個兵，他們公司早就跑噸公里了。韓偉，你跟曲蘭芝上煤場，讓老爺子給拿個噸公里定額。然后，按照定額發工資。多拉快跑多得。”

韓偉問：“上邊封不封頂？”

王大江說：“上不封頂下不保底。”

李云峰問：“那車壞了呢？”

王大江說：“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平時你不把車保養好，出門車就壞，那你只能找你自己。車壞了，出事故都算司機個人的。所以要教育大家，平時好好愛護車，好好保養車，出門注意安全，多拉快跑不是讓你出門就肇事。明白了？”

他看了看韓偉和李文峰他們說：“你們商量獎勵方案吧。我跟大隊長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吃飯。韓偉，告訴我老姨，一會兒你爸和朱主任上咱們這吃飯。你安排人，上一副食去買點熟食和啤酒。”

王大江和高紅霞上軍分區了。

江嵐的孩子薛萍給看著。倆人給孩子買了兩袋奶粉，給老爺子買了兩瓶竹葉青。

江宏景一看王大江和高紅霞來了，還拎著兩瓶酒，就說：“這是干啥呀？過年了，來看我就拎著兩瓶酒來了，太寒酸了吧？”

王大江說：“這是路過。過年的嚼咕過兩天就送來。”

薛萍說：“別走了，晚上江嵐就回來了，老江，你給楊洪志打電話，讓他也過來。”

江宏景拿起電話給楊洪志打，“洪志，江嵐是不是一會兒回來？”

楊洪志說：“是。她回來就直接去看孩子。”

江宏景說：“那你也回來吧。正好大江和高紅霞在我這呢。”

楊洪志說：“他們倆跑你那去干啥？”

江宏景說：“給孩子買的奶粉，還給我買了兩瓶酒。你來吧。”

楊洪志說：“我正找他呢。”

江宏景放下電話說：“大江，你又欠你們營長的債啦？”

王大江說：“這不，我跟高紅霞就是上市里還債的。這樣吧，我跟紅霞現在就上郊區和蔬菜公司，這不是勞動局批完了嗎，我得走一趟。我們營長也是這事。還有你老爺子，一會兒回來咱們再說。”

江宏景說：“你就那么幾個指標，別整沒了。”

王大江說：“一個領導一個也得給。都幫過忙，應該還的。”

從楊永純，謝東方和趙經理那回來，大江和高紅霞上一副食買了一些熟食和啤酒。江嵐回來了，楊洪志也來了。江嵐和高紅霞上臥室嘮閨蜜嗑去了。

江宏景問大江，“送出去幾個指標？”

王大江說：“人家領導手里都有指標，一個沒送出去。”

楊洪志說：“你得給我留一個。我的司機復員了。讓他上你們運輸公司去吧。”

王大江說：“行啊。不過他是開小車的，開大解放行嗎？”

楊洪志說：“他原來就是開大車的。”

江宏景說：“我的指標呢？”

王大江說：“給你留兩個行不行？”

江宏景說：“一個就行。兩個更好。”

王大江說：“給你兩個。”

江嵐和高紅霞出來了，她說：“你得給我們邊防團點指標吧？”

王大江問：“你們想要幾個？”

江嵐問：“你能給幾個？”

王大江說：“高紅霞說了算。”

高紅霞說：“這一直是書記說了算，什么時候輪到我這個大隊長了？”

王大江說：“你這么說好像我一手遮天似的？”

高紅霞說：“這不是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嗎，黨的領導。”

王大江說：“這回你定。”

高紅霞說：“真的？”她問江嵐，“江嵐，你要幾個？”

江嵐說：“兩個。”

高紅霞說：“邊防一線的戰士，爬冰臥雪的，不容易。給你們邊防團四個。”

江嵐說：“真的？四個，給政委一個，給副團長一個，給后勤處長一個，我一個。行啦，我們團今年的復員工作好做了。”

簡單地吃兩口，大江和高紅霞又趕回運輸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