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王大江立功受獎

回到屯子里，已經早上六點多了。一傳十十傳百，屯子里全都知道了。大隊辦公室的院子里擠滿了人。爬犁一進院子，這人就控制不住了，一下子就把用繩子拴著的三個人打趴下了。靠山屯本來就是個窮地方，一頭耕牛那可是大財產，敢偷耕牛，膽子也太大了。大伙這個氣憤，這一頓踹。二狗子，傻小子，二愣子三小子，在地上直打滾。爹一聲媽一聲的叫喚。

趙鐵錘怕把人打壞了，他叫著劉闖，倆個人扒拉開人群，趙鐵錘高聲喊著：“行啦。別打了。劉闖，你把他們整屋里去。”

李小蘭在人群里找到王大江，她問：“我聽說你一個人追的他們？”

王大江說：“咋樣？我騎著光腚馬，跑出去十里地，把這幫小子逮住了。”

李小蘭問：“你一個打他們三，沒受傷吧？”

王大江自豪的說：“沒有。三下五除二，就讓我打趴下了。”

劉闖說：“我們過去的時候，二狗子他們三個都讓大江給捆上了。這幾個小子是滴摟著褲子，跑回來的。”

李小蘭問：“什么滴摟褲子？”

劉闖說：“大江把他們三人的褲腰帶都解下來了，用褲腰帶捆的他們。又用繩子拴成一串，把繩子拴在馬爬犁上，這幾個小子滴摟褲子跟著馬爬犁跑回來的。”

李小蘭說：“你可真行。”

王大江說：“我就一個人，要不咋整？牛腿讓他們打折了，爬犁上得拉著牛。他們只好在地上跑了。”

說到牛腿，他馬上上爬犁那看了看，牛還在爬犁上，大江趕忙趕著爬犁往馬號走。趙鐵錘和李強也跟著去了。還有好幾個民兵。

到了馬號，趙鐵錘把老張頭一頓說：“你一天就知道喝酒，這牛是找回來了，要是牛真丟了，你就蹲笆籬子去吧。”

趙鐵錘上牛棚這邊看了看說：“趕快給這邊鋪上些麥秸，牛腿讓這幫王八犢子打折了。”

老張頭氣的大罵，“這幫挨千刀的王八犢子，干啥把牛腿打折了？”

他一邊罵，一邊抱麥秸，在東頭靠墻的地方，鋪了厚厚的一層麥秸。

老張頭從屋里拿出繩子，把繩子拴在牛的前腿和后腿旁邊，找來兩根柞木桿子，四個人抬著牛，倆個人搬牛頭，倆個人抬牛屁股和牛尾巴。八個人費了好大的勁，一步一步的挪進了牛棚。放在麥秸上。

老張頭心疼的摸著牛受傷的腿，眼睛里流著眼淚。他起身回到屋里，給牛沖了半盆豆餅水。老張頭從屋里出來，一手端著盆子，一手摸眼淚。趙鐵錘看到這情景，抬手招呼大伙走了。

回到大隊部，院子里還有不少人。趙鐵錘說：“行啦，大伙都回去吧。一會兒派出所就來人了。”

進屋以后，謝東方跟趙鐵錘說：“我剛才給派出所打電話了，讓他們聯系上小洼丹堵截的人，直接上咱們這來，把人帶走。”

謝東方過來跟王大江握手，他說：“大江，你真是好樣的！公社一定要表彰你。我們還要報市里，讓市里宣傳你，表揚你。老趙，快給大江和這些民兵整飯。搟點面條。”

李強說：“我去回家取面。小蘭，跟我回去把面板和搟面杖拿來。”

謝東方對大江說：“大江，你現在就把這個事的經過寫出來。”他回身對江嵐說：“一會兒大江寫完了，你抄一份留下。他寫的派出所肯定要拿走。留下的，將來整理先進事跡的時候好用。”

謝東方又跟彭城說：“這么好的宣傳材料，你還不抓緊。讓市里來人，廣播電臺，報紙就宣傳唄。”

彭城說：“我一會兒跟派出所的車回公社。一會兒江嵐抄的時候，拿復寫紙，給我抄一份。我再聽聽派出所審訊情況，然后我就上市委宣傳部。”

謝東方說：“好。記住，一定大力宣傳。別忘了，從知青這個角度。”

李強和小蘭把面和面板，搟面杖拿來了。

小蘭蒯好了面放在盆里，然后用溫水把面和好，揉成兩個大面團，放在哪餳著。

整完這邊，她又上外屋地去燒火。鍋里放好了水，小蘭又往灶坑里添了幾把柴火。就進屋搟面去了。

面搟好了，外邊的水也燒開了。她把開水蒯出來，切了些白菜絲和蔥花，熗好鍋，再把開水倒鍋里。然后又往灶坑里添了一把柴火。

鍋很快就燒開了。小蘭把切好的面條端出來，放在鍋臺上。她打開鍋蓋，先從兜里掏出兩個雞蛋，打開下到鍋里，然后再下面條。

面條煮好了，小蘭先給大江盛了一碗，偷偷地把兩個荷包蛋藏在碗底下。她遞給大江，對他說：“你功勞最大，你先吃。”

賈靜和江嵐忙著給大伙盛面條，孫東發現王大江碗里有荷包蛋，他問李小蘭：“怎么就王大江的碗里有荷包蛋呢？”

李小蘭說：“你想吃呀？沒有。這是我養的雞下的蛋，我愿意給誰就給誰。”

孫東說：“真偏向。”

趙鐵錘跟賈靜說：“你給老張頭送去一碗。”

賈靜盛完端著走了。

王大江吃完面條，瞅著小蘭笑了。他起身跟趙鐵錘說：“書記，我們去換劉闖他們。”

趙鐵錘說：“對了，大江你領幾個人過去，換劉闖他們來吃飯。”

王大江他們前腳剛走，派出所的人就開車來了。趙鐵錘和李強忙著把他們讓進屋，趙鐵錘說：“快進屋，正好面條還熱乎著，你們辛苦啦，先吃飯。”

派出所的倆個人進屋以后，一邊脫大衣一邊問：“怎么抓著的？”

趙鐵錘說：“我們的知青王大江，騎馬把這三小子攆上了。”

所長說：“一個人對付三，挺厲害呀？”

趙鐵錘說：“那是相當厲害。我們的民兵趕到的時候，三個小子都趴地上了。”

所長說：“這么勇敢，得好好表彰啊。”

謝東方說：“一定要好好宣傳，大力表彰。我讓彭城參加你們的審訊，讓他把材料整好了，報到市里去。”

說完他進屋去打電話，他打給公社書記姜洪濤。“老姜，昨晚靠山屯發生了一件大事。”

姜洪濤問：“怎么了？”

謝東方說：“他們屯子的二狗子，傻小子，二愣子三個人，偷了大隊的一頭耕牛。”

姜洪濤說：“這也太惡劣了。抓著沒有？”

謝東方說：“他們知青點的知青王大江正好值班巡邏，他發現牛丟了，騎著馬就去追，追出十多里地把這三小子追上了。王大江一個人打他們三個，都給干趴下了。”

姜洪濤說：“好樣的。咱們得大力宣傳表彰啊。”

謝東方說：“我也是這個意見。我讓彭城馬上整材料，立刻報到市里。”

姜洪濤說：“我同意。我在家給王大江做一面錦旗，再發給他二百塊錢獎金。我整完了就上靠山屯。”

謝東方說：“好。我等你。”

放下電話，謝東方出來跟大伙說：“我剛跟姜書記溝通完了。公社要表彰王大江。要給王大江做一面錦旗，獎勵他二百塊錢。”

趙鐵錘說：“這公社都獎了，我們大隊也得獎啊。可我們這個窮地方，要啥沒啥，獎什么呀？大隊長，咱們獎王大江一千個工分吧？”

李強說：“一千工分才合多少錢呀？也就百八十塊的。這一頭耕牛要是丟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趙鐵錘說：“就一千工分吧。秋后要是弄個好收成，咱們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