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拜年

七九年春節。大年初一早上，大江和小蘭領著孩子給老娘磕頭拜年以后，吃了餃子就出去了。

他和高紅霞約好了，倆人帶著慰問金，一起上屯子里幾個困難戶家里走訪。他們先來到五保戶王大娘家。王大娘七十多了，兒子和兒媳婦去年出車禍死了，肇事的車還跑了。王大爺有哮喘病啥活也干不了。一個八歲的孫子，只有老太太養著。地里的活，老太太將巴還能干點，可這一受災就全完了，顆粒無收。

分了大米白面和豬肉，一家三口也包了餃子。三口人正在吃餃子，一見書記和大隊長來了，老太太趕忙下地，高紅霞說：“大娘，你們吃你們的。”

老太太拉著他們倆，讓他們上炕，大江說：“大娘，我們倆剛吃完。你們吃吧。我和紅霞來給你們拜個年。”

王大爺說：“謝謝，謝謝！要不是大隊，我們三口人就得餓死，謝謝大隊救濟我們。”

高紅霞從兜里掏出十塊錢，她遞給了王大娘，“大娘，這十塊錢是大隊救濟你們的。”

老太太接過錢，雙手直抖。

大江說：“有啥困難跟我們吱聲，咱們是社會主義國家，餓不死人的。”

倆人來到二狗子家。娘倆也在吃餃子。

二狗子一見書記和大隊長都來了，有點吃驚。二狗子家娘仨，還有一個弟弟。他爹有病十年前就去世了。老媽一個人拉扯二狗子哥倆長大。二狗子上到小學五年級就不念了，一直在社會上混。

二狗子老媽過來拉著大江的手說：“來，趕上了，吃點餃子。”

大江說：“大娘，我們剛吃過。過年啦，我和大隊長來給你們拜個年。”

老太太說：“謝謝，謝謝。應該讓二狗子去給你們拜年，還讓你們來了，真是過意不去。”

高紅霞說：“我們挑家里有困難的走幾家。”

老太太給他們倆讓了座，又讓二狗子給倒水。

王大江問二狗子，“你那倆錢是不是都嘚瑟沒了？”

二狗子說：“都給解放軍交醫藥費和交罰款了。”

王大江說：“你把我打傷了，還沒賠醫藥費呢？”

老太太說：“你不是說已經賠給書記了嗎？”

二狗子說：“媽，沒錢了。”

王大江說：“你記著，現在我不要，將來你得還給我。”

二狗子說：“行，行。”

王大江問二狗子，“你就這么混哪？”

二狗子說：“哪咋整？要不大隊給我安排個活？”

王大江說：“靠山屯可養不起你。我給你出個主意。你不是在施工隊干過嗎，你先上城里找個施工隊，先從瓦匠干起。慢慢的找機會，自己整個施工隊。備不住你還能發了呢。”

二狗子樂了，他說：“書記，我聽你的，過完年我就上市里。五年我就拉起一支施工隊，十年我就整出個大動靜來。”

王大江說：“你可得遵紀守法，別整那些歪門邪道。”

二狗子瞅了瞅王大江沒吱聲。

從二狗子家出來，他和高紅霞來到老抗聯家。

這初一的餃子是家家吃。老抗聯和六嬸吃的晚，大江他們進屋，餃子剛煮好。六嬸和老抗聯一人拉著一個，把大江和紅霞讓到炕上。老抗聯告訴六嬸，“給我們再整兩菜。”

大江說：“別整了，我們倆還得走呢。”

李青松說：“走什么走？喝兩盅。”說完他上地桌那拿來了酒壺和酒盅。

高紅霞從老抗聯手里拿過酒壺說：“大爺，你上炕，我給你們燙酒。”她上外屋地拿來了一個二大碗，把酒壺放在碗里，拿起暖瓶往碗里倒了半下熱水。然后端著放在炕上的桌子上。她又去外屋地拿了兩雙筷子兩個小碗。三個人都坐下了，老抗聯說：“來，你們這一大早的來拜年，我謝謝你們。”他把四個酒盅都倒滿了，他說：“來吧，大年初一，祝咱們靠山屯今年風調雨順吧。”

三個人碰了杯，酒都喝了。

六嬸攤了一個雞蛋，又拌了一個糖醋白菜。

李青松端著酒盅說：“你們生產自救這一仗打得好。有效益，還增加了信心，聚集了民心。”

王大江說：“是。我看這么整一下，真的聚集了民心。我和紅霞準備今年打個翻身仗。一定整個大豐收。”

李青松問：“沒少整錢吧？”

王大江說：“整回來多少我還真不知道，你問紅霞。”

高紅霞說：“錢在你那一分錢都不帶差的，你還不知道？整了三萬多塊。”

李青松說：“真是沒少整。”

王大江跟高紅霞說：“咱倆抓緊吧。一人敬大爺和六嬸一盅，我們還得上公社，去拜拜年，去哭哭窮，整倆錢回來。”

李青松說：“對，得找公社。這是大事，算了，你們倆也別喝了。記著，你們倆欠我一頓酒。”

倆人從老抗聯家出來，都回家穿上軍大衣，然后騎著挎斗摩托上公社了。臨走之前，大江給趙鐵錘打電話，告訴他和高紅霞上公社給公社領導拜年。讓他準備酒菜。

倆人到了公社就直奔趙鐵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