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趙鐵錘請客

喝酒的時候，趙鐵錘說：“明天初五，咱們吃餃子。我請客。不過我們家地方太小，咱們還在知青點吃。明天找魚把頭，上江上打冰窟窿，看看能不能打點新鮮魚上來。”

大江說：“營長，你沒看見過冬天在江上打冰窟窿吧？”

楊洪志說：“沒見過。”

江嵐說：“那咱們明天都去。”

第二天一大早，魚把頭老孫頭找了幾個人，套了兩掛爬犁，拿上家把什，趕著爬犁就上二道江了。大江里冰層太厚，打不了冰窟窿。走了半個多小時，到了二道江。老孫頭在江面上來回溜達了好幾趟，他選一塊地方，他坐在那，喊那幾個伙計，“過來！”

那幾個人扛著冰镩子，洋鎬，鐵鍬，抄羅子，麻袋過來了。老孫頭要過來一把鐵鍬，他在鏟冰面上的雪，那幾個伙計也開始鏟。不一會就打掃出一塊方圓有五米多的地方。老孫頭拿鐵鍬往當腰一插，兩把冰镩子就開始鑿冰窟窿。這里的冰層也就五六十公分厚，大江接過一個伙計手上的冰镩子，打了一會兒，他對楊洪志說：“營長，你整兩下？”

老孫頭說：“慢點，別整腳上。”

大江說：“你讓冰镩子往外跑，別往里走。”

楊洪志已經看了半天了，他接過冰镩子，先是輕輕地往下打，打了幾下，掌握好了平衡，他就敢使勁了。一連打了二十多下，他已經累得呼哧帶喘了，大江把他拉上來，江嵐馬上把軍大衣給他披上。

快要打透了的時候，老孫頭讓伙計又修理修理冰窟窿的旁邊和底下。都整好了，老孫頭拿起冰镩子，倒過來，大頭朝下，他站在二層格上，一只手拿著冰镩子，那只手讓伙計拉著，他使勁砸了三下，江水就咕咚咕咚的冒了上來。伙計把老孫頭拉上來，然后有人用抄羅子使勁地順時針攪和，把冰塊撈上來，等到冰塊都撈上來了，伙計們用抄羅子還在攪，攪了三四圈，抄羅子里邊差不多都滿了，拿起抄羅子往旁邊的江面上一倒，大大小小的各種各樣的魚都有，還有一條三四斤沉的鯉子。

江嵐拿起那條鯉子，興奮的直叫。

王大江拿著抄羅子，也學著伙計們的樣子，使勁的攪著。攪了三四下，他已經感到抄羅子發沉了，又攪了一圈，他把抄羅子拿上來，好家伙，抄羅子都快滿了。

楊洪志也試著攪了一會兒，也上來不少魚。

整了兩個小時，打了有一麻袋魚。

回到知青點，趙鐵錘把魚留下一半，那一半他讓老孫頭和伙計們分了。

兩條大一點的鯉子紅燒。鯰魚燉茄子，板黃煎，鯽瓜子炸，哈什螞子也炸，小魚就炸魚醬了。趙書記的老伴特意殺了一只老母雞。今天特意給楊洪志做了一個殺豬菜，五花三層的肉，血腸，酸菜。整了一大盆。

席間，人們嘮得最多的還是大江的事。

李強知道楊洪志的爸爸是軍長，還認了小蘭當干閨女，他改變了原來的想法，他想讓大江在部隊干下去。

江嵐和楊洪志也是這個想法。江嵐說：“大江，你現在基礎多好，你很快就會超過你們營長的。”

大江說：“你可拉倒吧，我憑什么超過我們營長？再說了，我的決心已定，就干到連職，我真的還得回來領著靠山屯的鄉親們戰天斗地呢。”

趙鐵錘說：“大江，你也別把話說得那么死，到時候看情況。要是部隊有發展，你就在部隊干。”

大江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了，他說：“咱們說點別的吧，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不能辜負了小蘭，我不能辜負了靠山屯的父老鄉親。”

大江把話題轉移到齊玉鳳身上，他說：“齊玉鳳，我答應你媽了，我給你介紹一個對象。”

齊玉鳳一聽這話，臉臊得通紅。她說：“你是不是閑著沒事了？”

大江說：“你問小蘭和江嵐，你媽給我下的任務。”

齊玉鳳說：“你別拿我打镲了。”

大江轉過頭問楊洪志，“營長，你說把我們連長介紹給齊玉鳳行不行？”

楊洪志說：“別說，他們倆還真般配。大江他們連長一米八十多的個子，小齊得有一米七十多吧？”

江嵐說：“玉鳳，你有沒有照片？給大江兩張。”

齊玉鳳說：“沒有。”

大江說：“明天就回江城去照。我回部隊的時候好拿回去。”

瘦猴說：“大江，你別光給齊玉鳳介紹對象。你們部隊有沒有女兵？給我介紹一個唄。”

大江跟他開玩笑說：“你是沒資格了。我們部隊有規定，女兵必須嫁給當兵的。你沒看江嵐就找的是當兵的嗎？”

瘦猴說：“這是什么破規定呀？”

楊洪志，江嵐，趙鐵錘，大江都笑了。

老抗聯李青松說：“看到這幾個孩子這么有出息，我是真的高興。來吧，我這個老頭子跟你們幾個小年輕的喝一個。”

大江他們幾個年輕人都舉起了杯，共同祝愿李青松健康長壽。

李青松放下酒杯對王大江說：“能早回來就早回來，靠山屯這邊是大事，個人的前途是小事。”

趙鐵錘說：“老抗聯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一個人要有大局觀。心中要裝著百姓，要裝著天下。”

大江說：“書記，我保證在部隊干到連職我就轉業。這是我的理想，你讓我完成了，我這輩子不留遺憾。”

趙鐵錘說：“我不是讓你馬上回來。你的理想我知道，我能不讓你實現嗎？”

江嵐說：“看來我也得明確理想了。我就不想蹲機關。讓王大江這么一刺激，我下定決心了，畢業以后我就上一線邊防團。怎么我也得當個團長政委呀！”

楊洪志說：“邊防團哪有女團長啊？”

江嵐說：“沒有我才干呢，野戰軍里團長一抓一大把那有什么意思？定了，我就上邊防團了。”

說完她沖著楊洪志做了一個鬼臉，楊洪志瞅著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