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種樹

十三萬棵樹苗運回來了。

大腦袋山下擺開了戰場。機關干部，部隊官兵，社員群眾，幾千人在五個山頭開始種樹。

頭天晚上，王大江告訴李富山，“今晚上就開始提水，要把水庫灌滿。明天種樹得用水。”

李富山說：“行。我和玉玉今晚加班。”

王大江說：“管那幾個山頭的小水泵你也得去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往山上泵水。”

李富山答應了。

大戰了三天，十三萬棵果樹都栽下去了。

這天，王大江跟高紅霞說：“樹栽下去了，人得上來了。我看咱倆上果樹隊去一趟，商量一下果樹隊招人的事。”

高紅霞說：“那可得老鼻子人啦。”

王大江說：“我看最少得二百人。”

倆人來到改造荒山指揮部的帳篷。徐遠鵬說：“正好領導來了，我們正商量果樹隊招人的事呢。”

高紅霞說：“這是不謀而合。書記剛才就說這事了，我們倆來就是商量這事的。”

王大江問：“你們準備招多少人？”

陳永說：“頭一年招一百人，第二年招到二百。”

王大江說：“我也琢磨得二百人。遠鵬，你說一下五個隊的人數。”

徐遠鵬說：“沙果隊五十人，蘋果隊五十人，葡萄隊四十人，櫻桃隊三十人，核桃隊三十人。”

王大江說：“行。就這么定了。今年先招一百人。再說說工分的事吧。”

高紅霞說：“我看一天十個工分。一年三千多個工分不少了。一個工分一毛錢，在全市也是最高的。”

王大江說：“我看行。到年底再算算賬，不行把一個工分提高點。我看咱們得商量商量了，地都分了，還要工分干啥？不行咱們就開工資。”

徐遠鵬說：“應該考慮。種水稻的，種菜的叫農業工人，包豆包的，生產篩片的產業工人，我們這叫園藝工人。你現在除了果樹隊和水稻公司以外，其他的不都是開工資嗎？”

王大江說：“這得回去算算賬。”

倆人從果樹隊回來以后，王大江把張云燕找出來，三個人在那算賬。王大江說：“張云燕，咱們算一下果樹隊和水稻公司的人員工資。”

高紅霞說：“現在水稻公司招了四十人，果樹隊還要招一百人。這就是一百四十人。”

張云燕說：“我的媽呀？這又出來一百四十人。”

王大江說：“你記一下，看看咱們有多少人開工資。篩片廠十五人，蔬菜隊二十二人，水稻公司五十人，果樹隊一百一十五人，粘豆包十人，漁場水庫五人，運輸公司二十人。這是多少？”

張云燕說：“二百三十七人。”

王大江說：“把運輸公司的二十人刨去，還剩二百一十七人。其他的還好說，能現掙現花。這水稻公司和果樹隊頭一年都得大隊拿。果樹隊得拿三年。一個人一個月開四十塊錢，就是八千六百八十，再乘上十二個月，十萬塊錢。”

高紅霞說：“果樹隊的一百人，第一年是不是太多了，給它砍下去一半。”

張云燕說：“還有一個大頭你們沒算，就是電費。澆果樹，種水稻都得往上泵水。”

王大江說：“這是個事。大隊長你找姜洪濤說說，這個電費咱們能不能秋后賣了水稻再交。對了，他種完樹就走了，干啥去了？”

高紅霞說：“公社開會。”

王大江說：“這個事就交給你了。”

高紅霞說：“咋的，還記仇了？”

王大江看了一眼高紅霞沒吱聲。

過了一會兒，王大江跟張云燕說：“你去把議事委員會的人找來，定工資這是大事。”

張云燕開著挎斗摩托去接老抗聯和老孫頭去了。順道捎上張東明。她跟高紅霞說：“你給小蘭打個電話，讓她過來。”

人都到齊了。王大江說：“有這么一個大事，請大家來議一議。這不是果樹都種下去了，馬上要種水稻了。果樹隊要招一百人，水稻公司要招四十人。這些人都得開工資。還有其他開工資的，咱們屯子一共有二百三十七個人。這里有的已經開上了。像運輸公司，篩片廠，蔬菜隊，粘豆包。剛才算了一下，光水稻公司和果樹隊一年得十多萬。可這沒辦法。種水稻得年底能見回頭錢。果樹得三年以后。快了也得兩年以后。大家議一議吧。”

李青松說：“你讓人家干活你就得給錢。種水稻到年底賣了稻子錢就來了。這果樹可是個大頭。一年十多萬，得挺兩三年哪。”

王大江說：“這筆錢原來就計算過。大隊有安排。”

老孫頭說：“你們大隊干部整這么大的動靜，連機關干部，部隊官兵，附近大隊的社員好幾千人，能沒個算計嗎？”

張東明說：“書記，你把種果樹的帳跟我們算一算。”

王大江說：“這是我們工作的失誤。這個賬早就應該跟社員們說一聲。我就給大伙說一下種沙果的效益。沙果一畝地種四十四棵，一棵樹產果一百斤，一畝地就是四千四百斤。咱們按照畝產三千斤算，一斤賣五毛錢，就是一千五百塊錢。五百畝就是七十五萬。”

張東明說：“唉呀媽呀，一年就是七十五萬。”

王大江說：“這五個山頭，就是核桃效益少點，一年不到十萬塊錢。這一千五百畝果樹，一年能整三百萬。”

李青松說：“一年三百萬，現在一年才拿出去十萬，合算。”

王大江說：“我想了一下，咱們地也分了，工分沒用了。以后咱們都開工資。當然除了大隊干部。我們還得拿工分。我看這樣，今年工資定在月薪四十元。副隊長七十元，隊長一百元。以后每年每個月漲十塊。大伙看看有沒有啥意見？這里不包括魚館和運輸公司。”

大家一聽要給社員們開工資，一下子就炸鍋了。

王大江說：“咱們也得公平一些。每家必須保證有一個開工資的。要是上班的多了，地種不過來，可以轉包。張東明，你都收上來。”

張東明說：“行。不種的我都要。將來我們合作組也開工資。”

王大江說：“這是我的想法。十年以后，我把地都收上來集中種。社員可以拿土地入股。咱們實行股份制。”

李青松說：“要是能保證一家有一個開工資的，那就合理了。”

大家都沒有意見。這事就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