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朱顏辭鏡
- 千山難忘負情人
- 撂擔(dān)子
- 2758字
- 2019-12-22 08:07:44
丫鬟跑去北堂院子,說了事由。北堂聽了,尤是一驚,忙趕過去。來到落雪院子,見一個個丫鬟泣不成聲,落雪倒像沒事人一樣,懶懶伏在桌上,瞇著眼昏昏欲睡。院子里的丫鬟見北堂過來,掉著眼淚說救落雪。
“不知落雪姑娘的臉……”北堂來到屋里,落雪一張臉給白紗遮了,瞧不真切。落雪道:“你們且出去,吵吵鬧鬧的擾北堂神醫(yī)看病呢。”丫鬟們聽了,紛紛退了出去。落雪這才揭開面紗,一張小臉幾處青青黑黑的,很是嚇人。
北堂見了,嘆了一聲,道:“姑娘可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落雪道:“在公主府吃了一杯酒。”北堂道:“姑娘也不小心些。中這個毒,沒個三五日,臉是好不了的。這一下,公子聽了又該心疼了。”
“好罷,是我懶散,不肯動。”落雪道。北堂道:“姑娘只往臉上擦前幾個公子送過來的生清膏便是,莫約三五日,就可大好了。”落雪應(yīng)了一聲,北堂又囑咐了些,才走了。
因丫鬟張張皇皇一跑動,一個右相府都知曉落雪毀了臉。不知怎的,這一個消息傳了出去。一時之間,長街議論紛紛,多是嘆息落雪這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就那么莫名其妙毀了,真是遭天罪的。
消息傳到左相府,無玉聽了,放下書就往右相府去。院子里的丫鬟見無玉來,行了一禮喊無玉公子,房里的落雪聽了,忙把一張臉遮好。
“怎么了,”無玉走進來,欲揭落雪掩面的白紗,落雪捂著臉躲開了,道:“好家伙,你別瞧了,饒了我罷。”無玉滿是心疼焦急,把落雪抱進懷里,道:“有什么不能瞧的?”
“不能給你瞧,你要是瞧了,更要嫌厭我了。”落雪捂著臉,就是不讓無玉看。無玉道:“我何時嫌厭過你,你可真是要急死我。”說著,拿開落雪掩面的手,揭開白紗,看得一張小臉青青黑黑的,原本神仙妃子一樣的容貌全毀了。無玉更是心疼,修眉緊皺。
“你偏不聽我的,這下見了,可厭了我了?”落雪撇了撇嘴,道。無玉搖了搖頭,把落雪抱在懷里,道:“我從來不厭的,你別這樣想,我聽了心疼。”
落雪聽了無玉的話,輕輕笑了,道:“你這個狠心狠意的還會心疼?千萬別誆我。”無玉道:“你竟說我狠心狠意,也罷了。這一日,我就該攔住你,不該讓你出去。一出去就生事,這一些日子,生了多少事,你的身子是傷了又傷,偏是你自己不心疼,我瞧了還心疼呢。”
“好家伙,只當(dāng)我錯怪你了,惱我罷。”落雪笑道。無玉搖了搖頭,現(xiàn)下就連惱她,也舍不得了。
從宮里回來的淮生聽得落雪毀了臉的消息,過院子來,見無玉也在,行了一禮,笑道:“無玉公子安好。”無玉回了一禮,道:“淮公子安好,無玉還些事未做,先行告退。”說罷,回首瞧一眼落雪,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
落雪看無玉走遠,輕輕笑了。淮生看落雪一張臉給白紗掩了,道:“雪兒,你的臉怎么了?”落雪道:“表哥不必掛心,不過三五日,便會好的。”
“不知你這一個傷在哪里受的?”淮生問道。落雪道:“公主府。”淮生聽了,修眉一皺。落雪笑道:“表哥也不必怕我白遭罪,那一個納蘭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
“雪兒,你做了什么?”淮生微一驚,他知曉落雪從不受白欺負,就是受了欺負也要加幾倍還回去。落雪道:“小伎倆,別人瞧不出來。”淮生笑了。說了幾句閑話,又叮囑了幾句才走了。
翌日,右相府表小姐毀容的消息傳遍了季雨都。其間,坊間傳聞公主府的納蘭公主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夜之間竟臥病不起。瞧了多少太醫(yī)也沒用。
和風(fēng)暖陽里,一個白衣公子來到右相府門前,玉面藍眸,豐神俊秀,淺淺一笑,恭謙潤雅。守門的小廝看著一個神秀精靈的公子,愣了一愣,道:“敢問公子一聲,往哪來的呀?”
白衣公子笑道:“在下容月,自南方來。”小廝晃一悟,這一個有一雙純澈藍眸的正是容月公子,道:“原是容月公子。不知容月公子來,可是找我家大人有事情?我家大人白日往宮里去了,這會子不在呢。”
“容月來,不是找右相,是尋貴府表小姐。昨日聽聞表小姐的臉毀了,容月不才,倒曉得有一個法子,可復(fù)原表小姐的臉。不知小哥可否替容月往里通報一聲?”子桑容月笑道。小廝聽了,迎了子桑容月進來,道:“請容月公子在廳里小等些,我這就去表小姐那說一聲。”
“容月謝過了。”子桑容月笑道。小廝道:“容月公子客氣了,這就是我們的本分。”說罷,往外邊去了。丫鬟端來茶水,管事聽了消息,急急趕過來,行了一禮,道:“不知容月公子來,有失遠迎。”
子桑容月道:“原是容月不告而來,叨擾了。”管事連忙搖頭,道:“容月公子能來,是莫大的幸事。”
小廝來到落雪院子,說了由來。落雪聽了,牽唇一笑,不曾想子桑容月還能上門來,道:“請了過來罷。”小廝應(yīng)一聲,折回去了。未一會,便將子桑容月請了過來。
“落雪姑娘安好。”子桑容月行了一禮,溫笑道。落雪亦行了一禮,道:“見過容月公子。”子桑容月看落雪,她一張小臉給白紗掩了,瞧不真切,道:“姑娘若不嫌容月,可否將面紗摘下,給容月瞧一瞧?”
“我倒不怕,只怕這一張丑丑怪怪的臉污了公子的眼,公子瞧了,要生嫌棄呢。”落雪笑道。子桑容月一笑,道:“容月不敢嫌棄姑娘,姑娘可將面紗摘下。”
落雪聽了,摘下面紗,笑盈盈瞧著子桑容月。子桑容月面上未有一絲嫌惡,淺笑依然。落雪道:“容月公子果真不嫌。”子桑容月笑道:“容月不敢。”
“姑娘可信容月?”子桑容月道。落雪看子桑容月一張臉,笑道:“公子敢來,由不得不信。”子桑容月一笑,伸出修長的手,輕撫上落雪的半邊臉。子桑容月的手冰冰冷冷的,同落雪的手是一樣的冷。
子桑容月忽然傾近了身子,在落雪耳邊輕聲道:“姑娘若想一世安生,該離無玉公子遠一些。”落雪鳳眸一蕩,子桑容月輕點她眉心,紅光乍現(xiàn),靈力波動。子桑容月牽唇一笑,她的眉心下隱著無玉的一絲靈力。
待紅光散去,落雪一張臉已復(fù)了原。正此時,無玉來到院子,見得子桑容月,又看落雪,墨玉般的眸子一冷。來到落雪身邊,將落雪護到身后,落雪看無玉眸中隱隱的冷意,長睫微顫。
“無玉公子,”子桑容月笑道,一雙藍眸瞧著無玉,笑顏清潤。無玉冷笑,道:“容月公子怎有閑心來右相府?”子桑容月道:“容月倒沒有什么閑心。更不知無玉公子為何來這里?”
“無玉來瞧表小姐。”無玉道。容月道:“巧了,容月也是來瞧表小姐的。既然表小姐現(xiàn)已無礙,容月便告辭了。”說罷,行了一禮,無玉亦行了一禮。子桑容月再瞧一眼落雪,輕輕笑了,轉(zhuǎn)身走了。
落雪看子桑容月愈走愈遠,斂下了鳳眸。無玉看落雪一張復(fù)全的臉,道:“子桑容月碰了你的臉?”落雪點了點頭,無玉墨眸一蕩,捧起落雪一張小臉,道:“離他遠些,不要理他。”
“怎么一個緣故?”落雪握住無玉的手,問道。無玉搖了搖頭,握起落雪冰冷的小手,欲用自己的手暖她的手,可怎么也沒有作用,不禁墨眸一沉。
“無玉,”落雪看無玉不對的神情,不由疑惑。無玉輕輕笑了,道:“他同你說了什么?”
“離你遠些。”落雪道。無玉牽唇一笑,道:“你可信他?”落雪愣了一愣,還是點了頭。
無玉放開落雪的手,淡淡笑道:“也正好。”落雪聽著無玉的話,心卻漸漸沉了下去。他一雙墨玉般的眸子里亦無半分煙火情誼,叫人終究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