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月朧明處
- 千山難忘負情人
- 撂擔子
- 2270字
- 2019-12-13 08:30:59
落雪下了床,走到門前,推開門。門外候著的丫鬟見了,行了一禮,道:“姑娘安好。”落雪瞧模樣乖巧的丫鬟,抬眼又見院子外邊站的持刀侍衛。丫鬟說道:“姑娘,這是漢王府。落雪姑娘在街上昏倒了,恰給王爺瞧見,把姑娘帶了回來。”
落雪摸了摸腦袋,笑笑不說話。丫鬟道:“我這就喊人請王爺過來,請姑娘稍等。”說罷,去外邊告訴小廝一聲,小廝便去前邊請漢王過來。
小廝一路來到大廳,在即墨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漢王聽了,瞧一眼無玉,笑道:“本王有事,暫且失陪,無玉公子請便。”
無玉點了頭,即墨急急往外邊去了。無玉喝下一杯茶,來到外邊。鶴枯瞧見了,忙走過去。無玉道:“那孟浪女呢?”
“公子,落雪姑娘在東邊一個小閣樓里邊。”鶴枯道。無玉道:“你可帶了她出去?”鶴枯道:“落雪姑娘說公子沒吩咐我,不跟我走呢。”
無玉一笑,道:“這一回,她倒長了臉了。”說罷,走下石階。往東邊去了。鶴枯看無玉愈走愈遠,道:“公子,你知道落雪姑娘在哪嗎?”
縱然隔得遠,無玉還是隱隱覺察到留在落雪體內的一絲靈力。道:“知道。”鶴枯摸了摸鼻子,不曉得無玉怎么就知道落雪在何處,狐疑著跟了上去。
即墨急急過來落雪在的小閣樓,就怕去了晚了,落雪依著性子鬧起來,沖出漢王府去。進來那一個院子,卻見落雪靜靜地蹲在門前的石階上,心不由安下來。
“落雪姑娘。”即墨喚了一聲,發著癡呆的落雪回了神,抬頭瞧一眼,站起身。許是那黃色粉末的藥性未過,又蹲得久,落雪一起來眼前抹黑,腦袋也暈。搖搖晃晃走下石階,不想踩空把腳扭了。即墨看了,忙過去把落雪攬到懷里。
這一時,無玉走進院子,瞧見即墨抱著落雪,墨眸一冷。鶴枯過來,瞧見這一個光景,尤是一驚,當下住了腳。
“無玉不知,漢王爺竟如此憐香惜玉。”無玉輕笑道。聽得無玉溫潤的聲音,落雪欲掙脫即墨的懷抱,卻怎么也掙不開。無玉看他二人,唇際笑意愈深,緩緩來到落雪身旁,一雙墨玉般的眸子看她,淺笑問道:“孟浪女,我問你,走不走?”
落雪看無玉俊美無儔的臉,晃一怔愣,搖了搖頭。無玉一聲冷笑,道:“由不得你。”說著將落雪從即墨懷里搶過來,攬到自己懷里。
又入這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落雪抬頭看無玉,他一雙墨玉般的眸子瞧她,眸中似怒似惱,更似有無底深淵,叫人瞧不清楚真切。
“無玉公子……”即墨一時沒了言語。無玉瞧一眼即墨,笑道:“漢王莫怪無玉,無玉改了主意。”
聽得無玉言,即墨沉默不言語。無玉道:“若漢王狠不下心,無玉便帶雪兒回了。”
即墨盯著無玉,不尤心驚。即墨本想抓了落雪,用落雪來威脅無玉與右相淮生,不想卻對落雪狠不下心,下不去手。任一事都可狠刀快斬,卻對落雪,始終下不了一點狠心。
“你不肯走,我走。”無玉瞧一眼懷里落雪,冷聲說道。說著將落雪抱起來,往院外去。落雪抬頭看一眼無玉,長睫扇了扇,又低下腦袋。纖手抓緊了無玉的衣襟。
因腳扭了一下,腳踝辣辣地疼,落雪卻無半分言語。以往受過的傷痛,遠比這多太多太多,早已習慣了。
“無玉公子,你好大的膽子。”即墨說道。一時,院子外的侍衛紛紛過來堵了無玉的路。無玉牽唇一笑,道:“無玉向來如此,漢王知曉便好。”
瞬時,自暗處來了許多白衣人,落在院子里。即墨瞧一眼,那一個個白衣的人武功高深,足以以一擋百。即墨又瞧一眼無玉懷里的落雪,不想打鬧起來,生了血腥嚇了她,只擺了手讓門口的侍衛退下。
“漢王是明了的,兵變一事,自知該如何應對。”無玉留下這話,抱著落雪走了。即墨看無玉與落雪二人愈來愈遠,垂了眸子。
無玉抱著落雪一路出了漢王府,上了馬車才把她放下。冷笑道:“孟浪女,你這個白眼黑心的,若現下還念著漢王,只管下去。我才不攔。”
落雪瞧無玉冷冷的臉色,搖了搖頭。無玉看沉默無言的落雪,道:“這會子倒不說話了,可是給藥毒傻了?”落雪再搖了頭,抱著雙腿,靜靜在角落坐著。無玉瞧她一眼,心里更是氣惱,道:“你倒成了縮頭烏龜了,一句話不說,白讓我操碎了心。”
“無玉,你吃醋了。”落雪道。無玉冷笑,道:“我吃錯?我怕還吃了一個醋缸呢!”落雪聽了,咧嘴笑了,道:“無玉長得真像年畫里的娃娃,真是一個最可愛的娃娃。”無玉見了,更不愿理落雪了,冷著臉子不肯再說一句話。
正夜里,淮生方從宮里回來,聽管家說落雪不見了。急了一會,就得了無玉著人傳回來的消息,說是落雪尋得了,一會就回來。淮生聽了,便在府門前候著。
鶴枯駕著馬車行了些時候,在左、右相府之間的長街道停下。無玉扶著落雪下了馬車,淮生過來,見落雪安然無恙,不由放下心,笑道:“多謝無玉公子。”
無玉輕輕笑了,道:“淮公子言過了。”淮生道:“不知無玉公子哪里尋得雪兒?”無玉道:“漢王府。”
聽得漢王府三字,淮生神色凝重起來,修眉微皺。無玉行了一禮,道:“夜深,無玉先去了。”
“無玉公子請便。”淮生還了一禮,笑道。無玉點了頭,與鶴枯往左相府去了。
淮生扶著落雪回右相府,見落雪深一腳淺一腳走著,道:“可是跌了一跤?跌疼腳了?”遠遠的,無玉聽得淮生言,回首瞧落雪一眼,看她腳步深淺不一,墨眸一斂,又偏了臉不再看。
“倒不是跌的,不過扭了一下。”落雪笑道。淮生道:“回去仔細擦些藥,小心些,別再躥上蹦下的。”落雪聽了,一一應下了。
回到院子,落雪拿了藥酒自己擦起傷口,沒輕沒重擦著,也不知道疼痛。丫鬟們看落雪原本白玉般的腳踝紅腫一片,很是心驚,又見那一塊傷口給落雪擦得更紅,紛紛偏開了臉,不忍相看。
落雪也不知疼痛,待擦完了藥酒,深一腳淺一腳來得里間,在床沿坐下。丫鬟進來問道:“表小姐可要吹燈睡下?”落雪點了頭。丫鬟便把燈吹了,靜靜退了下去。
燭火盡滅,月光自窗子透進來,清清幽幽的。落雪去了外衣,在床上躺了下來。但呆呆瞧著簾上的流蘇,無一絲睡意。